“你知道的,我永遠也不會拿魔杖對著你,繆拉……”
厄繆拉聞言側目看了一眼莉莉那雙複雜的綠眸,忽的笑了,略微蒼白的唇瓣看的讓人心疼。
“是麼?”
她的眼神變得危險而惑人。
“那就,證明給我看看吧……”
她抬起魔杖,一發魔咒對著莉莉就甩了過去,但被她下意識快速躲過。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抬頭看向厄繆拉,就連一直躲在一邊偷看的斯內普也差點站不住了。
莉莉卻只是片刻的怔愣之後就勾起了一抹笑容,眼裡彷彿閃爍著淚花。
“所以,繆拉還是討厭我了嗎?”
討厭她一直以來,讓繆拉如此為難。
如果從一開始沒有她,繆拉就不需要遭受那些。
莉莉其實無法篤定繆拉現在的態度,她一直確信的,是繆拉以前做的事情絕對不是像她說的那樣在欺騙他們。
沒有人知道莉莉比任何人都希望厄繆拉說的那些是真的,她多希望克蒂斯真的不是繆拉的對手,那樣繆拉就不會被他……
她多希望繆拉遭受的一切都是假的,一切只是繆拉在騙她而已。
可事實就是事實,她親眼所見的事實就是,繆拉一直以來,為她遭受了很多苦。
“收起你腦袋裡的那些想法和你那憐憫的眼神,伊萬斯。”
厄繆拉此時的眼神冰冷的讓他們感到陌生,而她也好似真的不打算留情一樣,直接就是一道又狠又快的碎骨咒甩了過去。
那是一種幾隻小獅子都反應不過來的速度,但好在……斯內普的反應會快上一些。
他快速而精準的擊散了那道衝著莉莉而去的強力碎骨咒,在空中造成一陣不小的餘波。
這種程度的碎骨咒,要是真的落到莉莉身上……
斯內普擰眉看向厄繆拉。
只見她忽然皺了皺眉,捂住嘴咳了幾聲,感受到手心溼熱的溫度後,一個無聲咒將其清理的一乾二淨。
這突如其來的咳嗽倒不是因為魔咒被打散產生的波動什麼的,而是因為不小心吸入了一些飛揚的灰塵。
不過明顯某位斯內普先生不知道。
看著厄繆拉看到他之後毫不意外的表情,斯內普就知道她早就發現自己在一旁偷聽了,看向她的眼神也複雜起來。
所以……她是算準了自己會出來接下那個咒語麼?
“我說過,你最好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他的語氣有些莫名的惱怒。
“怎麼,你要對我舉起魔杖麼?西弗勒斯,這不太是個明智的選擇。”
“你知道的吧,因為某個東西的存在……我們呢,根本不在一個等級上。”
她放下手,露出沾染了些許血液的嘴唇,對面幾人的表情肉眼可見的變了。
“繆拉,我帶你先去醫務室。”
“嘖……”
厄繆拉伸出拇指撫去那抹溼熱,比起幾人的緊張,她看上去一點兒也不在意咳血這種小事。
“用不著你們關心我。”
她大概是不知道現在自己的這番動作在斯內普眼裡就像個在鬧彆扭的小孩子。
厄繆拉抬頭對上莉莉關心的眼神,勾唇嘲諷:“你的那些邏輯看起來的確沒有什麼問題,但是伊萬斯小姐,你忽略了一個問題。”
“吶……為什麼你們都覺得我是什麼被威脅被欺負的可憐蟲,就沒有人覺得,我是真的,不想再和你們這些格蘭芬多混在一起了呢?”
厄繆拉的語氣有著片刻低迷,但很快就恢復了冰冷,她沒有看向斯內普,只是用一種嘲諷的目光一一從每一隻小獅子身上略過。
“瞧瞧這些年哪,我得到了什麼?”
“我得到了格蘭芬多們的嘲諷,辱罵,也得到了你們的隱瞞,你們的戲弄,你們的……理所當然。”
除了詹姆,幾人臉上都是不同程度的有了些許變化,或自責,或愧疚。
“吶……反正繆拉是不會生氣的,反正她一定會原諒你們的,誰知道呢?反正沒人見過她生氣和難過,她不會怪你們的,是這麼想的吧,小獅子們?”
她現在的語氣倒是不怎麼嘲諷了,只是以一種很平靜的語氣揭露了某種事實。
“你們就是對我抱著這樣的想法啊……不是麼?”
“繆拉……”
“再次宣告,伊萬斯,或許很小的時候我確實和你有過一段單純的沒有惡意的時光,但那一切已經在你是個格蘭芬多之後就逐漸終止了。”
厄繆拉轉過頭不去看那幾雙溼漉漉的如同小獸般的眼睛。
“人都是會變的,但我想我不是唯一變了的那個人,伊萬斯。”
“不要做出一種我拋棄了你的表情,是你先拋棄我的,不是麼?”
說完,她也不再看向莉莉的表情,只是冷著臉率先離開了。
直到幾隻小獅子和斯內普過了一會也沉默著離開後,空無一人的平地上逐漸顯露出一個人影,赫然是最先離去的厄繆拉。
她蹲在地上,瘦弱的身形只有令人心疼的一小團,她伸出手觸碰著一縷紅色的髮絲,低垂的腦袋讓人看不出她的表情。
“既然在意她,又為什麼故意那樣說。”
一個本不該出現的聲音在厄繆拉身後響起。
至於為什麼不出現在她面前……大抵是因為斯內普不想讓她看見現在自己臉上的表情吧。
“斯內普教授,您在這方面有什麼資格說我麼?我記得您好像比起我來說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
“還是說……您現在閒到了連她的頭髮都要管的地步了?”
“……你會後悔。”
就像曾經的他一樣。
她將那縷紅髮攥在手心站起身,轉過頭目光極為淡漠的瞥了面色奇怪的他一眼,好似他只是個無關緊要的路人。
“可別將我和您歸類為一類人,斯內普教授,我遠沒有您想的那麼高尚。”
不過這一舉動也不是演給斯內普看的,她也不在意自己會給對方留下一個怎樣在意莉莉的形象。
“做好你自己的事,少管我。”
斯內普抿唇沉默,面無表情的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在試圖插手厄繆拉的事,哪怕僅僅是這麼幾句話,也不應當是他能做出的事情。
等到兩人再次一前一後的離開這裡之後,鄧布利多才解除了隱身咒,從一邊的角落走了出來,嘆著氣恢復了被厄繆拉一個魔咒打斷的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