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伊萬斯,伏地魔會對這個格蘭芬多學生有印象一點兒也不奇怪,畢竟自從他在貝拉記憶裡看到了厄繆拉強大的魔力之後就沒有停止過對她的調查。
精密到她在麻瓜界的親生父母是誰,和斯內普有著怎樣不為人知的交易,他都瞭解的一清二楚。
這其中,也自然包括了她和莉莉·伊萬斯那個格蘭芬多不同尋常的關係。
斯萊特林裡有不少他的耳目,想要了解厄繆拉的日常生活習慣以及交好的都有哪些人,也不是什麼難事。
這也是為什麼伏地魔對於厄繆拉警惕與忌憚不會太多的原因。
他能夠輕而易舉的掌握厄繆拉的所有資訊,也能夠輕而易舉的從這些資訊裡大概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從而去掌握她的性格弱點。
(當然關於這些資訊是否真實這個問題黑魔王大人現在是不會去思考的,因為他足夠自信,足夠自信眼前的女孩兒騙不了他。)
就算明白人不可貌相的這個道理,但是面對一個蒼白破碎到如曇花般彷彿綻放後隨時都會凋謝的女孩兒,即使明白她的內心是條不折不扣的毒蛇,但因為這過於病弱的身體,也不可避免的會讓人放下很多警戒心。
因為現在她在他面前,太過弱小。
當那過於蒼白的精緻面容微微笑起來時,像極了只要他輕輕一折便能失去生機的花朵。
她還沒有成長到足以被他放在心上的地步。
————
在這個時代,一個斯萊特林和一個格蘭芬多能夠有著深厚友誼的這件事,是鄧布利多聽了都要摸摸鬍子,伏地魔聽到也會挑挑眉的地步。
對於同類,人類總是有著非比尋常的嗅覺,伏地魔確信,無論是和厄繆拉所見的哪一面,對方都不像是……擁有充沛感情的人。
所以他更傾向於那個叫做伊萬斯的格蘭芬多身上有著她想要的某些東西,所以厄繆拉才去故意接近她的這個可能性。
可還沒等伏地魔思考伊萬斯這個格蘭芬多身上有什麼值得她利用的價值,厄繆拉的記憶,又讓他或多或少的迷惑了。
“莉莉,你想學麼?我是說……魔法。”
“我可以教你任何你想學的東西。”
然後伏地魔就看著記憶裡的兩個連學都沒有上的小人開始學起了黑魔法。
一時不知道是該先震驚於兩個女孩兒從沒入學就學上了黑魔法還是該先震驚於兩個女孩兒從小時候就表現出的足以讓大部分食死徒都自慚形穢的黑魔法天賦。
想到那幫糟心的食死徒的時候,伏地魔又皺了皺眉,決定該有的鑽心咒還是不能停。
或許年僅六七歲的莉莉會沉溺於那名為寵溺的海里自蒙雙眼,可伏地魔卻不信那個冰冷的靈魂會對一個單蠢的小姑娘有什麼感情。
但接下來的記憶,又讓伏地魔有些無法確定她在想什麼了……
他看著她對那個名為莉莉·伊萬斯的女孩兒有求必應,幾乎是寵到了骨子裡,甚至是不願讓那個女孩兒皺一下眉頭,卻又刻意的去教授那個未來一看不是格蘭芬多就是赫奇帕奇的女孩兒各種各樣的黑魔法。
可她好像又不在意對方是否會變強具有自保能力,就好像她教授那個小女孩兒黑魔法……僅僅是為了讓對方學黑魔法而已。
伊萬斯快速淪陷的結果根本無法令人意外,因為即使知道厄繆拉心裡真的有著什麼算計,有那麼一瞬間,伏地魔也幾乎要信以為真。
因為哪怕是做戲,也……有些過了吧。
至少厄繆拉那大概算是虛假的溫柔讓沒有得到任何人過如此對待的伏地魔產生了一點點……大概類似嫉妒?和不屑的情緒。
需要到那種地步嗎?
平時溫柔體貼也就算了,斯萊特林都是老演員,誰也不說誰。
但厄繆拉甚至是對一個小孩子稀奇古怪的想法她都會去滿足。
不過是一個女孩兒做夢時的囈語,她就大老遠跑去澳大利亞去現抓了一隻袋鼠給她當寵物??!
不過夢醒後的莉莉還是拒絕了這一個她做夢都想要的寵物,畢竟她暫時沒有要和媽媽脫離母女關係的想法。
不就是隨口的一句‘其實我也有點好奇黑巫師是什麼樣子啦’,她就直接現抓幾個食死徒給她看?
在終於解決了小姑娘的好奇心後,她就將那些食死徒的生命和靈魂都吸食了個乾淨。
他就說怎麼有段時間莫名其妙失蹤了好幾個食死徒!!!
他看著她為了‘保護’伊萬斯而被克蒂斯‘威脅’跪在地上,彷彿完全沒有所謂的自尊心,對自己下手剜肉的時候眼睛都不眨一下,低頭時又露出不屑嘲諷的笑容。
她明明早就可以擺脫克蒂斯的控制,至少在她對自己的身體里布下那個魔法陣後,多數成年巫師都已經不是她的對手了。
可她沒有,她任由自己活的像個他人圈養的魔法生物,任由自己被人像動物一樣的研究,活成了一個受制於人的魔藥材料。
伏地魔並不能理解她這樣近乎自殘的行為是為了什麼,或許是為了以這種方式獲取她那個所謂的格蘭芬多的朋友的心疼與信任,又或許,她還有著別的目的……
不過拋開一切不談,伏地魔是真心的欣賞厄繆拉的狠,對自己的狠。
在她第一次被克蒂斯用鑽心咒懲罰到癱倒在地後,她就迅速掌握了這個不可饒恕咒,並且對著自己多次釋放。
其實並不難看出她的想法。
她只是比任何人都要早的認知到自己的弱小,也明白,克蒂斯是第一個對她用鑽心咒的人,但不會是最後一個。
於是她不斷的對自己使用鑽心咒,直到自己在那鑽心的痛苦中麻木,那樣有一天當比她強大的人對她釋放鑽心咒的時候,她不至於像第一次一樣癱倒在地,毫無還手之力。
——
在厄繆拉的記憶裡,甚至讓伏地魔曾經連續兩年一直聯絡不上克蒂斯的疑惑也在此刻得到了解答。
“很抱歉,父親大人,但我需要您的配合。”
那是怎樣的一個人呢?讓人即使知道了她的危險也難以對她抱有最高的警惕,讓人即使知道她的算計也難以對她抱有仇視的情緒,讓克蒂斯那樣冷心冷血喜怒無常的人也逐漸淪陷。
伏地魔把這些歸結於那些被厄繆拉所騙的學生和克蒂斯本人不行,畢竟是他的話就完全不會犯這種低階的錯誤。
她垂下的右手散漫隨意的握著魔杖,一邊緩慢的向前走著,一邊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歪頭躲過一道克蒂斯對她釋放的惡咒。
“藏的夠深。”
克蒂斯扭動了一下脖子,一雙眸子緊緊的盯著厄繆拉蒼白的小臉,舔了舔緋色的薄唇,似是想將她拆骨入腹一般。
黑色曼陀羅,是一種神秘危險的花朵,清淡幽雅的花香聞多了會讓人產生輕微的幻覺,讓人的意識遊離於清醒和迷離之間,似致命的誘惑。
“是您教的好。”
確切的說,是克蒂斯家裡的藏書教的好。
克蒂斯眯了眯眸子,眼中說不清是什麼情緒,只是在下一道惡咒剛飛出去時,他的喉嚨就被女孩兒飛速的扼住了。
快到他根本捕捉不到她的動作。
在克蒂斯被定住後,厄繆拉緩緩伸出手捧起了那張精緻的雌雄莫辨的面容,無視了那雙似淬毒般的眸子,落在他耳邊低沉而溫軟的聲音猶如情人在耳畔的低聲呢喃。
“我會對您的配合表示謝意的,父親大人。”
編造一段長達兩年的記憶不是什麼輕鬆的事情,那過程中所耗費的心力和魔力,是哪怕一個優秀的成年巫師也不一定能夠做到的事情。
但一個懂得如何最大化的利用黑魔法的十一歲孩子卻能夠輕而易舉的做到這一點。
伏地魔再次不由自主的拿厄繆拉和自己手下的食死徒做了個對比,堅定了鑽心咒不能停的想法。
一個和格蘭芬多走的近的斯萊特林被排擠一點兒也不會讓人感到意外,尤其是對於厄繆拉這種從表面上怎麼看都很好欺負的斯萊特林。
“聽說你和伊萬斯那個泥巴種形影不離,可我看,好像也不是這樣嘛……”
記憶中,原本一對三也遊刃有餘可以輕鬆抽身的的女孩兒停下了。
“就像今天一樣,伊萬斯總有不在你身邊的時候。”
那是一個在伏地魔眼中看上去可笑極了的威脅,她大可以揍他們一頓然後給他們一人來一個一忘皆空,又或者是用一些其他更殘忍的手段。
但她沒有。
“你想做什麼?”
他聽著她似乎沒什麼情緒的聲音。
“我想做什麼?”
那個穿著斯萊特林校服的男生臉上浮現一抹玩味的笑容,聲音裡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不緊不慢的用手挑起了她的下巴,語氣意味深長。
“這取決於你啊,厄繆拉小姐。”
“你能為你的泥巴種朋友,做到什麼地步呢?”
於是她丟下了魔杖,主動暴露了自己唯一的‘軟肋’,遍體鱗傷的同時,成功的讓所有暗中觀察的人都徹底的相信了這段友情,相信了來自斯萊特林病美人與格蘭芬多之花之間的友愛。
可伏地魔不是鄧布利多,他不相信厄繆拉。
或許他沒有鄧布利多那樣聰明,聰明到把所有人都算計入局,但他沒有鄧布利多心慈手軟。
他最不相信的,就是所謂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