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蒂斯挑了她完成考試的這一天,在信裡提及,要求提前接她回家並且辦理退學,還用了她身體不好需要在家療養的理由,似乎於情於理,都不應該拒絕。
鄧布利多沉默著思索了片刻,皺巴巴的手緩緩摸了摸長長的鬍子,隨後慢慢開口。
“霍格沃茨可沒有讓學生提前放假的道理。”
他又對著厄繆拉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暑假就快到了,真是令人期待的假期啊……不過,波莫娜似乎需要有人來幫她照顧她的那些草藥。”
(如果不想回去的話,就留下來吧。)
這位老人隻字不提克蒂斯信裡的想要讓她退學的話。
克蒂斯:退學!退學!退退退!
老鄧頭:不聽不聽,王八唸經。
顯然,鄧布利多認為她多半是不想面對克蒂斯的,畢竟,在任何人的視角上,克蒂斯對厄繆拉所做的事情,都足以讓她產生心理陰影。
厄繆拉還是個孩子這一點是不爭的事實,對於白髮蒼蒼的鄧布利多來說是這樣,對於活了一輩子將近四十的斯內普來說也是這樣。
因為無論是她的現在還是她的過去,她都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而已。
他們不會因為厄繆拉超乎常人的冷靜和心智,就忽略了她還是個需要人保護的孩子的事實。
鄧布利多的袒護是厄繆拉意料之中的,只是她對於他的處理方式有些意外。
“您低估了那位,這封信,並不是申請,而是通知。”
(他寫的可不是申請,如果你不同意,那麼他就會親自來學校。)
而這樣的場面明顯不是大家想看到的。
厄繆拉對於克蒂斯的評論是,一個大腦發育正常的變態,這話真的一點兒水分都沒有。
他是有點腦子的,雖然不多。
當厄繆拉停止回信也停止寄血給克蒂斯的時候,她就知道,他一定會等不到假期就向鄧布利多寄信。
她在聖誕節假期透露的已經夠多了,甚至可以說,克蒂斯發現自己記憶被動過的速度,比她所預想的還要晚了一些。
不過沒關係,這不會影響什麼。
“鄧布利多教授,我想問您一個問題。”
厄繆拉的聲音平淡極了,就像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一般。
“您認為,為了我們的計劃和未來的大局,小小的犧牲幾條生命,是否無傷大雅呢?”
鄧布利多沉默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厄繆拉這個問題,因為他敢肯定,只要他點頭,或許用不了幾天就能聽到厄繆拉養父的死訊。
厄繆拉……
她看起來,確實像是會這麼做的人。
沉默了半晌,鄧布利多認真而又嚴肅的說道。
“孩子,我們無權去決定他人的生死,而且,殺戮,是解決問題最不好的一種方式。”
面對鄧布利多的語重心長,厄繆拉眯了眯眸子,只是從容不迫的又問了一句。
“但我遲早都會殺人,在我成為食死徒之後,那是避免不了的事情,不是麼?”
“善良可拯救不了世界,我以為,這是您早就明白的道理。”
“……”
一室沉默。
但很多時候,面對問題的沉默,也是一種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