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繆拉醒來的時候,龐弗雷夫人依舊在訓斥鄧布利多,而一向精明狡詐的如同老狐狸的鄧布利多站在一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下意識舉起右手看了一眼手指上的黑寶石戒指,像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那個戒指閃過了一絲微弱的紅色光芒。
厄繆拉摸了摸戒指上那顆泛著紅光的黑寶石,那顆黑寶石便迅速恢復了正常的樣子。
“哦~孩子,你醒了!”
看到她醒了,龐弗雷夫人也停止了對鄧布利多的指責,反而溫柔的上前給她遞上一瓶魔藥。
而在龐弗雷夫人看不見的角度,鄧布利多悄悄鬆了口氣。
“孩子,以後不要試圖啟動它,也不要大量的消耗魔力,知道嗎?”
龐弗雷夫人試圖板起臉,但目光一觸及到她那過於蒼白的小臉又心軟了下去。
“你最近,是不是又放血了?”
厄繆拉接過那瓶魔藥一飲而盡,隨後停頓了片刻,沉默的點了點頭。
龐弗雷夫人和鄧布利多對視了一眼,又紛紛將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龐弗雷夫人嘆了一口氣,似乎想說什麼,但想了想還是放棄了,只是接過了厄繆拉手裡的魔藥瓶,語重心長的對她說了一句。
“別再傷害自己的身體了,孩子。”
說完,她整理了一下東西,準備給兩人騰出地方,畢竟鄧布利多一直等在這不可能只是單純的關心學生,他一定是有話對厄繆拉說。
這點兒眼力見她還是有的。
龐弗雷夫人一推開門,就看見了兩張面無表情的臉,以及四個整齊劃一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裝作若無其事的格蘭芬多讓教授頭疼四人組。
……
她下意識眉頭一皺,就想起了自己說的那番話,不知道被他們聽去了多少……
龐弗雷夫人剛板起臉想要張嘴讓幾個人離開這兒,但是又轉念一想……
鄧布利多不可能不知道他們在門外,他也沒有選擇施隔音咒,想必,就是故意的讓他們聽到了。
畢竟,他們和厄繆拉是朋友,沒道理對厄繆拉的身體狀況一無所知。
想到這裡,她也不看屋外站著的幾個人了,只是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的離開了這兒。
前腳龐弗雷夫人一走,幾隻小獅子就又把我耳朵貼在了門邊。
“我的孩子,你感覺還好嗎?”
(你確定你這樣的身體可以完成那個計劃?)
屋子裡,鄧布利多一臉慈祥,只是眼神裡帶著一絲凝重。
“事實上,我覺得沒什麼大礙。”
(不會影響。)
厄繆拉微笑著看著鄧布利多,一雙黑色的眸子裡,是隻有鄧布利多才能看懂的深色。
“那就好。”
(那麼,我期待著你的表現。)
鄧布利多摸了摸鬍子,掏出了一把滋滋蜂蜜糖遞到她面前。
“吃糖麼?孩子。”
(試圖加長聊天時間。)
“謝謝鄧布利多教授。”
(可以。)
厄繆拉挑了挑眉,毫不客氣的一窩全端了,然後就看到了某個白鬍子老人瞬間垮下了老臉,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糖果被搶走的孩子一般。
“……小孩子吃太多糖對身體可不好。”
(你又做了一些傷害自己身體的事。)
鄧布利多站在一旁幽幽的說道。
“是麼?”
(沒錯。)
厄繆拉往嘴裡塞了一顆糖,愉悅的眯起黑眸。
“但我想,一些適當的娛樂,也不失為一種給生命增添樂趣的方式。”
(在不會死亡的情況下,偶爾的自殘行為,是可以帶來一些樂趣的。)
鄧布利多眯著一雙蔚藍的眸子,充滿深意的望著她,聲音意味深長。
“即使,你那所謂的樂趣,會影響你剩下的生命?”
(即使那樣做你活不久?)
門外的某隻頭髮凌亂戴著眼鏡的小獅子一臉懵逼,他漏聽什麼了嗎?他們在聊什麼?
怎麼從身體聊到了吃糖?又從吃糖聊到了樂趣?又從樂趣聊到了生命?
他聽不懂,他真的聽不懂啊!
他們講的是英文嗎?是嗎???
厄繆拉只是微笑著回望著那雙彷彿能夠洞悉一切的蔚藍眼眸,眼底如同覆蓋著一片霧霾。
“生命?”
(活不久?)
她輕笑著,聲音溫柔極了。
“那是我認為,最不值得留戀的東西。”
(我壓根沒打算在那之後活著。)
那對於自己的生命過於淡漠的語氣讓無論是屋內還是屋外的空氣都是一瞬間的令人窒息。
斯內普和莉莉的眸子瞬間一暗,周身的氣溫驟降。
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那是我認為,最不值得留戀的東西’??!
就連二傻子詹姆也難得聽懂了一句話,更懵逼了,瞬間將目光看向了其他人。
除了詹姆,各個都是面色沉重的,這顯得一臉懵逼的詹姆很不合群。
鄧布利多一雙眸子瞬間就變得複雜起來了,他知道她的精神狀態或許有些不對,但他也沒想到……已經嚴重到了她甚至不在乎自己生命的地步了。
“孩子,生命是可貴的,想想你的家,呃……想想你的朋友。”
(想想莉莉,至少先把伏地魔嘎了)
像是察覺到了鄧布利多複雜的目光,厄繆拉輕輕勾起薄唇。
“當然,鄧布利多教授。”
(我會好好完成計劃再考慮死亡的事情。)
她的眼神太過清醒理智,讓鄧布利多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鄧布利多雖然有過不少帶學生的經驗,但是像厄繆拉這種精神心理上有著嚴重問題的,他實在沒經驗啊……
他能看透湯姆在想什麼,但……他真的看不透厄繆拉在想什麼。
在大家智商平起平坐的情況下,正常人怎麼能看的透一個精神病在想什麼呢?
“您放心,這不會影響什麼,鄧布利多教授,我依舊會是您手裡一張最完美的……”
(我是個很好用還聽話的武器,而且用完隨時可以死,完全不用忌憚)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輕到門外的幾隻小獅子怎麼伸著脖子都聽不清最後的兩個字。
“底牌。”
鄧布利多似乎是應該放心的,但又有些心塞。
他確實想著利用厄繆拉,但利用的同時,並不妨礙他關愛她。
如果明天必將烏雲蔽日,那麼鄧布利多也會慈祥的微笑著對每一個孩子說,好好享受今日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