攪了泥人窩這個說法,怎麼看著都有點讓人覺得好笑。
雖說現在這個情勢下,來這麼一出聯想有點不太嚴肅的樣子。
但也算是苦中作樂了。
再怎麼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是麼?
總不至於活人被一泡尿給憋死吧。
再說了,我們現在不過是處於雙方交流出問題階段,還不一定是壞事呢。
那些牆上剛冒出來的影子,果然對應著幾個新出現的泥人。
這幾個泥人相聚在一起,又嘰哩咕嚕地說了一大通,應該是在商量著怎麼處置我們這兩個突然闖進來的人吧。
反正也聽不懂,我就大大方方地站在那裡,看著那幾個泥人時不時地扭過頭來朝我們這裡看一眼。
不過讓我感到好奇的是,楚江尋居然也一直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也不說接下來該怎麼應對。
像是猜到了我心裡在想什麼一樣,楚江尋頭也不回道:“別急,再等等。”
再等等倒是無所謂,只是就這麼等著難道就能替我們自己等來一個翻譯不成?
還真別說,翻譯真的來了。
就在這幾個泥人頭碰頭地嘀咕了好一會之後,那牆壁上居然又出現了一個新的影子。
這道影子比我們剛剛看到的幾道都大,也就意味著這次來的這個人,肯定要比在場的所有“泥人”都長得高大。
甚至有可能,是這些泥人的頭兒。
果然,當那道影子一出現,這些剛剛還在嘰喳個不停的泥人們,一個個的全都閉緊了嘴巴,那些並不瘦弱的身軀還微微顫抖了幾下。
他們的反應,更加堅定了我的猜測,來的這位肯定不是一個簡單的貨色。
這個泥人出現的速度很快,不過眨眼的功夫,他就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
不過要說泥人,他這身上的泥糊得有點敷衍,甚至他只是在臉上和身上象徵性地抹了一層,還是能讓人看到那泥水之下古銅色的面板。
不僅如此,我居然還看到這傢伙有一雙湖藍色的眼睛。
要知道,一般人東方人種,人眼珠子的顏色要麼是黑色的,要麼是咖色的,也就北疆那邊會帶有紅色的眸子。
這湖藍色的眸子,我還真是第一次看到。
也就在工地上做事的時候聽人說起過有個外國老闆跟他們的大老闆談生意,那眼珠子可漂亮,是淺藍色的,像極了天空的顏色。
當時那個工友還跟我嘖嘖道:“也不知道人家是怎麼長的,居然還有這種顏色的眼珠子,難怪舊時候老人
要說長毛鬼子。”
紅頭髮藍眼珠子,可不是長毛鬼子麼?
那時候我聽過也就算了,電視上那些演吸血鬼的啥的,不要說藍色的,紅色的黃色的啥顏色的眼珠子都有。
我還知道這世上有一種東西叫那什麼,美瞳!
戴上了它,想要什麼顏色就有什麼顏色,比真的還真。
但是現在,當我真的看到這麼一雙湖藍色眼睛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在這世上,真的有這麼好看的眼睛。
當你對著這雙眼睛的時候,心裡那什麼不好的念頭都沒有了。
不過……
就在這個念頭剛冒出來的時候,我立刻狠狠地晃了晃腦袋。
腦袋一陣晃,這神智也就清醒了過來。
等到我的注意力重新聚焦的時候,我才發現對面那個有著一雙湖藍色眼睛的“泥人”,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好傢伙,差點就上當了!
這個人會催眠術!
要不是我在東想丁想的同時這腦子還保留著幾分警惕,現在的我怕是早就上當了。
這個人太可怕了,上來就用上了催眠術!
正這麼想著,我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背上傳來一道刺痛。
我低頭一看,卻發現不知道時候,自己的手背上居然起了兩道紅痕,看那痕跡還很新,應該是剛剛整出來的。
我看過去的時候,楚江尋的手還是像之前那樣背在身後,眼神也沒有落在我身上,但不用猜我也知道,肯定是楚江尋的手筆。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看出來的,居然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想到了應對的法子,還被他一擊得中。
這就是一個人的本事了,換個人那是真的做不到。
不過對面那個衝著我出手的傢伙大概也沒有想到自己這一手出擊居然還會落空,也愣了一下。
也就愣了那麼一會功夫,對面那位就已經反應過來了。
他往前走了兩步,嘴巴一張就開始說話。
雖然這人也是滿嘴巴的嘰哩咕嚕,聽著跟之前那幾個說的差不多,但是仔細聽聽,還是能聽出區別。
這個人說話的語氣,更接近我們的說話習慣,甚至多聽一會還能聽出那麼一絲熟悉的感覺來。
這就有點意思了。
咕姆族人按照史書記載,那是幾百年前就已經被滅族了的,而且之後的數百年再也沒有跟這一族相關的文字或者是傳聞流傳下來。
如果隱居在這裡的人們真的是那個咕姆族的後代,他們與世隔絕,跟現代文明之間應該沒有什麼關聯才對。
但是,對面這個人所說的話,雖然絕大部分我依舊聽不懂,卻能從他那說話的語氣和用詞習慣裡面感覺到一種熟悉感。
關鍵時候,還是楚江尋的知識儲備起了作用。
他說:“這個人的口音夾雜著大陸南邊用語習慣,這就表明他們不是一開始就來了這裡,而是在南邊某個地方住了一段時間。”
能將某個地方的語言習慣都學過來,這些人在那邊的居住時間就不會太短。
但這裡又有一個問題,一個族群在某個地方停留了不算短的時間,多多少少都會留下一些專屬的印記。
這不是說刻意,而是自然而然就會出現的事。
但事實是,不管這些人怎麼樣,反正現實當中各類的文獻記載當中,依舊沒有咕姆族人的身影。
這些人就好像身上掛了隱身符一樣,不但沒有引起當地人的注意,就連跟他們相關的資訊都沒有留下來。這就很不正常。
這樣子看著,怎麼那麼像他們是有意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
一個人刻意低調不想引人注意這還能辦到,但一個族群幾百人甚至幾千人,居然也能做到這種程度?
這已經不是什麼無關緊要的小事了,裡面必然隱藏著什麼驚天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