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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我要解除婚約

休養了兩日,蓄勢待發的小燕子,決定再度出擊。

然而她剛一醒來,便得知:觀保御史大人和夫人已經回京了,正前往皇宮的路上。

經翠兒提醒,她才想起還有這茬。

雖說心裡頭有些抗拒,畢竟和他們非親非故的,還要假裝熟稔,無疑是在勉強自己;

但她目前的身份是欣榮,假若不接見,委實有點過意不去。

於是乎,小燕子任由侍女伺候更衣,妝點好容顏,難得安分地等候著。

約莫一個時辰後,觀保福晉被領進寢房中,翠兒識相地退下,合上門守在外頭。

“欣榮”僵著身子迎上前行禮,觀保福晉親暱地握住她的手,面露憂色之餘,從頭到腳打量著自家閨女。

“我的孩兒啊,才一段時日不見,你怎會憔悴成這副模樣?”

沒有外人存在,她少了幾分顧忌,直言道:“入宮前我便聽說了,都是那個還珠格格搞的鬼。嫉妒你和五阿哥即將成婚,她懷恨在心才會對你下黑手的。”

“這不,婚期被延後,恰恰讓她稱心如意了。”說起此事,雍容華貴的面龐略顯慍怒神色:

“欣榮,你大可放心,額娘定會為你討回公道的。區區一個民間格格,我就不信她有多大的本,能在宮中橫行霸道。要知道,你不僅有阿瑪和額娘,還有老佛爺和愉妃娘娘為你撐腰的。”

“欣榮”一改常態,變得沉默;

實則期間,她的雙唇曾幾度張開後又閉上,卻吐不出一個字,只因對方完全不給她插話的機會;

即便觀保福晉口中唾罵的人正是自己,她看似表現得無動於衷,內心更多的是懈氣:

算了吧,有誰願意聽自己解釋呢?

沒人會在乎的!

講再多亦是白費唇舌的,她還不如省點力氣;

但有一事,理應要知會的,窺見空隙的“欣榮”衝口而出:“我不想和永琪成婚了,想...”

對於眼前的陌生人,她實在喊不出那聲稱呼,乾脆省略不說。

“傻孩子,在說什麼胡話呢?”觀保福晉臉色一冷,硬生生地地打斷她未竟的話語。

“皇上指婚,可是天大的榮耀啊!更何況對方是儀表堂堂、前程似錦且最受寵的五阿哥,是普天之下多少女子豔羨嚮往之事?”

她言下之意在指責閨女“身在福中不知福”,忘記了自己肩負的重任。

旋即想起方才聽到的情況,在欣榮昏迷不醒那陣子,五阿哥從未探望過;

以及前幾日他好不容易來一趟,逗留沒多久便匆匆離開;

她也曾歷經過豆蔻年華,自然也明白姑娘家家的心思。

知女莫若母,自小被嬌寵慣縱長大的閨女,縱使對外再知書達禮、溫文婉約,骨子裡或多或少會有點心高氣傲。

許是覺得委屈了、不受重視,耍耍性子說的氣話罷了。

思及此,觀保福晉緩了緩語氣,動之以情:“再說,你之前煞費多少苦心、投入多少精力?如今如願以償了,卻說要放棄?”

“我看你是一時犯糊塗了吧?”她輕拍著閨女的柔荑,及時阻止她產生不該興起的念頭,語重深長地囑咐著:

“行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安心養病,待日後成親了,自是要給皇家開枝散葉的。你可要生個白白胖胖的皇孫呀!”

眼看閨女默不作聲,觀保福晉以為她把話聽進去,也不願在此事上多做唸叨,便扯開話題討論起大婚的事宜,構想出一幅夫妻二人舉案齊眉、琴瑟調和美好畫面。

殊不知,“欣榮”壓根心不在焉,一味地頷首應和。

望著前一刻正言厲色的觀保夫人,此時卻是笑容可掬;

瞬間,她彷彿懂得了什麼。

※※※

送走觀保福晉後,“欣榮”草草地用完膳食,再次來到漱芳齋。

她又一次地被小桌子攔在門外——

“欣榮格格,上級有令,還珠格格禁足期間,恕不待客,還請您先回吧。”

“是誰下的命令?”“欣榮”狐疑地問道。

明明那一日,她進出還能“暢通無阻”的,怎麼突然就有了新命令呢?

“五阿哥。”小桌子低眉垂眼著,據實以告。

聞言,“欣榮”壓下平地一聲吼的衝動。

好你一個永琪!

三番四次地傷她的心,現在還將她划進“謝絕入內”的訪客名單上。

哼!就這麼護著欣榮,是吧?

總算認清你的真面目!

這筆賬她先記下了。

“欣榮”昂起腦袋,忿忿地望著門上方的匾額,須臾她扭頭轉向小桌子:“我不進去也成,那你幫我喊紫薇出來吧。”

原本她這回前來的目的,就是要找紫薇的。

經過一而再的教訓,她已經不再寄望於某個負心漢了,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好姐妹更靠譜。

反正只要見到紫薇就行,她進不去也沒關係的。

“那、那個...”小桌子支吾其詞,面露難色。

不會連紫薇也被禁足了吧?

按理說不可能的呀,否則上一回在前院鬧得沸沸揚揚的,怎麼沒瞧見她現身呢?

最合理的猜測是,當時她人不在漱芳齋。

“欣榮”念頭一轉,該不會永琪還下了規定,都不準紫薇和她碰面吧?

她立馬就怒了,橫眉豎目質問:“是怎樣?就這麼點芝麻綠豆的小事,你都不樂意跑腿了嗎?”

“不不、奴才不敢。”小桌子連忙認錯,低聲下氣地解釋:“並非奴才不想為欣榮格格效勞,而是明珠格格不在漱芳齋內。”

“啊?她上哪兒去呢?”

“格格,小的可不敢過問主子的行蹤。”

“行了行了,我在這兒等她回來,可以了吧?”

話落,“欣榮”退後一步,側身立在一旁。

“格格,這...”

“別囉嗦了,小桌子,我站這裡又不礙你的事。”

就這樣,“欣榮”不聽身後侍女的勸說,執意地守在門口不走。

半個時辰過後,小憩完走出寢房的“小燕子”踏進前廳,便注意到三三倆倆的奴婢在交頭接耳,時不時地往門口方向探頭。

“發生何事?”她緩步落座發問;

隨即明月奉上香茗,不利落地應聲:“回格格的話,沒、沒有,一切安好。”

“小燕子”斜著美眸,睨向她,眼神傳遞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明月慌張地低下頭,不敢繼續隱瞞:“是欣榮格格候在門外,說要等明珠格格回來。”

“小燕子”的唇角浮現淺笑:正準備要找她,沒想到自己送上門了。

“請她進屋。”

“可是五阿哥吩再三咐過奴婢,不得讓……”

“咚~”一記茶托落桌的清脆響聲嚇得明月噤聲不語。

緊跟其後的是一道不鹹不淡的嗓音:“我自有分寸。”

稍後,另一抹纖瘦的身影步履虛浮地走了進來。

前廳內空蕩蕩的,“小燕子”已下令無關人等一律退下。

“欣榮”徑直地靠近圓桌,端起瓷杯二話不說地灌進嘴裡。

正值陽光最猛烈的午後,佇立好半晌的她口乾舌燥,要不是憑著一股韌勁,早就掉頭閃人了。

接連喝了兩大口,她忽而頓住小手,砸吧兩下舌頭,問出疑惑:“咦?這茶水怎麼變味了?”

“小燕子”優雅地抿了一小口,倨傲地撇嘴道:“次等品豈配入口?”

“你...”“欣榮”一時啞口無言。

能進貢皇宮的茶葉當屬上品,只是依照等級不同,自然分配到的批次也有所差別。

再者,欣榮入住的是老佛爺的慈寧宮,可想而知所有用度規格之高水準。

反觀小燕子,大大咧咧的個性,在吃穿用的方面素來不太上心,飽食暖衣便足矣。

她懶得和未曾經受飢餓的人計較,“欣榮”擱下茶杯,單手叉腰,以審視的目光盯著“小燕子”,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我以為你是存心躲起來,沒臉面見我呢。”

“何出此言?”

“霸著別人的身體不歸還,你好意思嗎?”

小偷!還鳩佔鵲巢,搶走了她的永琪!

“小燕子”輕輕地闔起茶蓋,揚起臉,似笑非笑地迎視著她,“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你何嘗不是佔據我的肉身?”

“既然彼此都看不順眼,為何那天你不站出來,告知他們真相?”一想起那情那景,她不由地悲從中來。

“當時你講了實話,可有人相信?”果然,“小燕子”最擅長舞刀弄劍,直戳人軟肋:“甚至是和你朝夕相處、日夜相對的五阿哥都認為是荒謬之談,你怎能怪在我頭上?”

“要知道,我和你一樣身受其害。”她輕描淡寫地撇清關係,順帶把過錯推卸給老天爺了。

“說不定,這也是上天的安排,給你和五阿哥增添一點小磨難,考驗你們之間的感情有多牢固、多深厚?”

瞧那張小人得志的嘴臉,“欣榮”怒火中燒,若不是看在“自己”的情面上,她恨不得撲上去動手撕個稀巴爛。

“你還有心情在講風涼話!欣榮,我不怕告訴你——我會向皇阿瑪提出解除你和永琪的婚約。”

她冥思苦想多時,發現這是靈魂互換後唯一的好處。

她可以用欣榮的本尊,光明正大請求皇阿瑪收回成命。

如此一來,就能解決問題了。

沒了婚約,看她以後還怎麼囂張。

然而,“小燕子”的反應出乎意料之外——

好比是拳頭打在棉花上,她不痛不癢地開口:“你順便捎上我吧,碰巧我有事要稟報皇上。”

“你要跟皇阿瑪稟報什麼事?”

“你很好奇?”她挑了挑眉,透著坐等魚兒上鉤的淡定從容,“禮尚往來,不妨先說給你聽...”

“小燕子”故意稍作停頓,賣足了關子,才慢條斯理地揭曉答案:“就是香妃娘娘欲要私逃出宮,打算和情郎遠走高飛一事。”

霎時間,“欣榮”目瞪口呆,慢了好幾拍回過神,“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一聲輕笑逸出“小燕子”的唇間,“用得著如此訝異嗎?”

她善解人意地解釋:“如今我是小燕子,他們商討事宜定會讓我參與其中,也無需忌諱我在場,試問有什麼事情是不許小燕子知情的呀?”

“啪”的一聲,“欣榮”激動地雙掌拍桌,兇巴巴地怒吼:“你休想去找皇阿瑪告密!我絕不讓你踏出漱芳齋半步的。”

嘴角上揚的弧度咧得更高了,一時半刻內,“小燕子”已然扭轉局勢,從被動走向主動的有利位置。

“若想我保密,不外洩此事的話,你只需答應我兩個要求。”

“哪兩個?”

“第一,打消解除婚約的念頭。”

“其二,我要你向皇上提議,納我為五阿哥側妃。”

“什麼?要永琪納你為側妃。”

“欣榮”二度震驚,同時腦袋裡像是突然打了數百個結,理解不了她說的“其二”為何意。

“你不就要成為嫡福晉了嗎?還做什麼側妃啊?”

聞言,罵人蠢的話語就到嘴邊,“小燕子”硬是往回吞,耐住性子地闡明:

“聽清楚了,我只重申一遍,是要身為‘欣榮’的你,請旨五阿哥納我,即是‘小燕子’為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