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驟停。
李知州姿態虔誠,絲毫不敢有造次之舉。
這一幕。
看得洛家眾人瞠目結舌,一時之間看秦川的眼神徹底變了。
這人,到底什麼身份?呂鵬側開身子,讓李知州出現在秦川視線之內。
這一次,秦川並沒通知李知州前來。
此番,突然來此,定別有用心。
“驟然前來,所為何事?”
秦川詢問。
李知州略微站直了點身子,他沉聲回答:“卑職此番前來是有確鑿證據,江川洛家目無王法,暗中囚禁數百幼童,所以特來處理.”
事實上,李知州還是為秦川而來。
自打上一次唐正雄的事情之後,他就一直有讓人關注秦川的動向,在秦川這一次動身前來江川,他就隱約有了猜測。
果不出其然,真是洛家在作死!本來,秦川是不太喜歡地方官員當馬屁精,但聽聞李知州的彙報,他的眼中閃過了意外之色:“囚禁數百幼童,目的為何,準確性又如何?”
“聽說……只是為了滿足折磨,滿足某些不為人知的慾望.”
李知州擦著汗解釋道:“而這訊息,是我麾下一名探子證實,並且親眼打入內部所得到的訊息,證據確鑿.”
轟!剎那間,一陣風橫掃整個廳堂,屋頂掛著的風鈴叮鈴作響。
這一刻,重如山均氣場頃刻籠罩全場。
不曾眼見,卻有耳聞。
回顧八九年前,秦川尚未功成名就,便是聽聞同隊之人說過有些大富大貴之人就喜歡圈養幼童來虐待。
當時,他只當這些是玩笑話。
不曾想,今日還真能見著類似之事。
這種為富不仁者,當殺啊!後方,洛天恆等人汗如雨。
特別是洛雲菲,她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神色也是陰晴不定。
紅唇微微張開,嗓子眼很乾澀,這麼隱秘的事情,怎可能洩露出情報,知曉此事的人也就一些高層人物,以及她身邊的幾個親信。
難道……洛雲菲不敢想下去,她只覺得自己頭頂的晴空,已經變黑。
驚動一郡之守,洛雲菲差不多遇見了自己的結局。
是的,李知州口中之事的主導者。
正是她。
“將人交出來吧!”
秦川目光冷漠的看向洛天恆,語氣不再先前那般和善:“除開此人,其餘人我都可留其全屍.”
洛家所有人噤若寒蟬。
上到洛天恆,下到旁系遠房親戚,不約而同的保持沉默。
這種事,能承認麼?不能!適時,李知州又是開口:“啟稟武王,這件事情屬下已經有了相關證據,請武王過目.”
李知州命人將幾張照片拿了過來。
乍一看,照片上有無數人頭。
仔細一看,那些全部都是小男孩還有小女孩的,每個孩子稚嫩的臉蛋上都掛著楚楚可憐之色,眼瞳最深處也盡皆是恐懼。
照片一角,秦川看到了李知州口中的那個為富不仁之輩。
是個女人,是洛雲菲。
這一刻,洛雲菲臉色徹底蒼白。
糟糕,照片都被人悄悄拍了去,鐵口難辨啊!秦川點了點頭,他將照片送還,自言自語:“本來,秦某今日前來只是為故友之事,不曾想還能有意外收穫.”
“看來,外人眼中的樂善好施,也是你們洛家一手安排的吧!”
李知州在邊上不言語,他貴為一郡之守,對自己所負責的轄區中的各大豪門自然都有一份很詳細的資料。
不然,指不定發生亂事了都還被矇在鼓裡。
洛家之事,他早就有了證據,只是礙於洛家在江川這一帶很有影響力,這才一直沒動手。
這一次,知曉秦川前來江川,他也是索性將事情一併拿出來。
其中,最主要的也是他想將事情接下,若不然按照秦川的秉性,必定有大變。
“不是我,那不是我.”
洛雲菲蹬蹬瞪後退,她臉色蒼白如雪,嘴裡碎碎叨叨的念著:“爺爺,救我,您一定要救我啊!”
洛天恆啞口無言,他當然知曉自己孫女這些愛好,只是將之當成自己孫女發洩心中負面情緒的方法。
再者說來,一些賤民的孩子,他們洛家只要想要,隨便出點錢都能買下成百上千。
這,就是現實。
換做其他時候,他肯定會為洛雲菲出頭,因為洛雲菲是他們洛家的關鍵人物。
然而,這件事情都驚動了江州郡守,他不敢將這塊燙手山芋拿過來,一不小心要給自己都折騰進去。
猶豫了許久,又興許是洛雲菲那一聲聲的呼喚起了作用。
最終,洛天恆輕嘆一聲。
“幾位,這件事情的確是我孫女不對,老夫可以做主將那些孩童全部放回,並且給予一定補償,這件事情各位就這樣作罷如何?”
“而且,那些孩童全都是毫無身份之人,沒必要因為那些事情鬧騰下去吧!正所謂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洛天恆對楊子矜的事情絕口不提,他現在主要心思都放在了洛雲菲暗中做的事情上。
準確來說,是他不敢繼續提起楊子矜的事情。
李知州這位郡守都對秦川那般恭敬,那麼秦川的身份很值得琢磨,繼續在楊子矜的事情上糾纏,明顯沒有好果子。
郡守,始終要比城主更有能量。
秦川挑眉直視洛天恆,他眼眸微微的眯起些許。
好一個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時至此刻,洛天恆都依舊保持著他那所謂的高貴身姿,又道:“況且,這也僅僅只是我孫女發洩情緒的一種方法,她也沒有傷及到那些幼童性命.”
“而且,我孫女尚小,死刑犯都可在牢獄之中悔改,我孫女也可以悔改。
更有一點,我孫女更是我們洛家掌上明珠,是那些賤民根本沒得比的.”
秦川笑而不語,二十多歲的人了,還好意思裝嫩說小。
洛雲菲若是還小,那照片上那些幼童又算什麼?手指在扶手上輕點,清脆的聲響響起,秦川並未理睬洛天恆,只是示意呂鵬:“去將人先控制住吧,事了之後將罪行公諸於眾,暴屍三日吧!”
聞言,呂鵬邁開腳步,向著洛雲菲走過去。
嘎吱!正當這時,一輛懸掛著白色車牌的商務車疾馳而來,急剎在了庭院之內。
隨後,一個大腹便便的官袍男人自車內走出。
腳才剛邁出來,聲音就想響起了:“在本城主轄區,豈敢任由你肆意妄為,你眼中還有王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