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是承諾!本自卸任之後,秦川完全可以選擇去過自己想要過的生活,他可以與褚若蘭雙宿雙棲,再不問軍武之事。
然則,天公不作美,太多的事,太多的人,讓他不得不重新迴歸沙場懷抱,重新將那放下的重擔抗在肩頭。
甚至,這一次他要扛起的重擔,要比之以往的擔子。
更重!跪在後方的暗衛,身子雖是在顫抖,有激動在內,但他卻寧肯自己沒有著激動。
他心中明白,面前的王主做出這個決定,是多麼的難受!“將帥袍送來!”
秦川靜默許久,他再次開口。
暗衛作勢離去,身子已經走到門庭之前,秦川的聲音又是將他攔下。
“還有,送一柄我們北域的戰刀前來.”
暗衛身子一震,秦川的此間話意,他如何能不明白。
三日的血戰,超十萬戎裝男兒的鮮血,外推十里的界碑,已經將混亂的北域暫時安定下來。
儘管他們北域付出了超十萬的犧牲,域外的那些蠻寇同樣也是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同樣有著不低於十萬的戰損。
北域的事情,眼下暫且可以不用擔心了。
但,北域犧牲的這些兒郎,始終需要一個說法。
他們的犧牲,並非真正戰時的犧牲。
三天的血戰,是完全可以避免的血戰,但就是因為某些人的私慾,這一場不該發生的血戰,終歸還是發生了。
目送著暗衛離去,秦川活動了一下全身筋骨。
數天不眠不休,他也是有些許勞累,只是他知道此時還不是他休息的時候,在休息之前他還需要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北域,需要一個王!九州,需要一個帥!休息之前,他要將這擔子抗上。
秦川心中很明瞭,他要做的事情,是無數北域的兒郎,是那些已經埋骨在黃沙之下的將士想要看到的。
本部之下,高臺築起。
諸多要塞的將領紛紛集結在這裡,一干人等以唐峰為首。
這一刻,整個北域的將士都集中在了這裡。
縱觀全場,每個出現在這裡的北域將士都目光灼熱。
高臺之上,秦川負手背對眾多將士,在他背後的擺放著一個玻璃櫥櫃。
櫥櫃之內,一席白袍顯得是那樣的潔白,隱約間能見到白袍上有騰飛的蒼龍,龍首猙獰正氣盎然。
轉身,面相眾生。
伴隨著這一轉身,唐峰等將士紛紛單膝跪下,每個人都齊聲高呼:“恭迎王主歸位!”
秦川揚起手,全場的高呼全部都靜謐下來。
單手附魔在玻璃櫥櫃上,一股巧力滲透在櫥櫃每一寸角落,用防彈玻璃製作的櫥櫃頃刻間化作齏粉。
粉塵散落四周,櫥櫃內的白袍無風自動,被一股勁力托起,慢慢舒展開,徹徹底底的將這意味著九州統帥的帥袍,現世人間。
秦川雙手舒展開,帥袍飄飛,慢慢的附著在他身上。
“恭賀王主,榮登帥位!”
高呼聲再起,唐峰等眾多將士都明白。
這一秒鐘,九州真正的王,誕生了!“三日血戰,十萬兒郎埋骨黃沙,你們知道這是為什麼?”
秦川發問,他的眸光落在場內所有人身上,最後又是落在最外圍那些聞名而來的邊陲城住民。
每個人,都在他的注視之下,每張面孔都是那樣熟悉,每張面孔都是那樣難以言表。
“本來,我已經卸下所有重擔,我可以享受我的生活.”
“本來,我可以隱居山林,再不問世間瑣事.”
“但,國不平,何以家平!”
秦川的語調越來越高昂,他身上的氣勢也在節節攀升,氣勢如浪潮,盤旋在四周。
隨著秦川每落下一句話,在場的將士都明白這些都是實話,如同他們之中大多數的人一樣,他們也都可以選擇退役還鄉,安安心心的當個小市民。
但,他們肩膀上都有責任,為了這份責任他們寧肯永生永世待在這黃沙之地。
“如今,外事暫平,內憂尚存!”
“所以,本王不會在北域久留,你們回頭看看四周那些淳樸的民眾,他們的安危需要你們來守護.”
“告訴本王,本王不在之時,你們可否保他們安危?”
一言落下,氣勢飛散。
風浪陣陣,聲傳四野。
唐峰站了起來,他身邊的其他將士也全部都站了起來。
轉身,敬禮!唐峰等人的胸腔全部都鼓足了一口氣,片刻的沉默之後,伴隨起來的是不停歇的高呼:“有!”
“身不死,民不傷!”
秦川點頭,蒼龍白袍身,風中僅他獨一人。
他要的,就是這個回答。
他要的,也就是這個保證。
沙場之人,為的不就是這個堅持麼?沉默些許,待得唐峰等人重新轉身,他才重新啟唇:“如此,甚好!”
一個時辰之後,遣散唐峰等人,一輛越野車停靠在了本部之下。
秦川與褚若蘭並肩站在越野車邊上,兩隊暗衛的人眾星拱月的將秦川二人圍在正中央。
暗衛的人都知道,秦川肯定是要如同之前所言,他要從北域離開,外事暫平之下,他要去平定內憂。
褚若蘭自然也是知道秦川為何突然決定要回到京都去,本來兩人的計劃是在北域好好看看這黃沙中的風景。
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有些事情始終還是要去解決。
側身看著秦川的側臉,那刀削斧鑿的臉龐是那般的堅毅,堅毅之下掩藏的是冰冷的殺意。
目光抬起,秦川看向了京都方向,一團風雲朝著那個方向慢慢匯聚過去,風雲隱有黑色的死氣在盤旋。
“你們就留在北域,不用繼續跟在我身邊了.”
秦川輕語,只一言便是讓兩隊暗衛緊張不已。
這,是被拋棄了?“本王知道你們想說什麼,你們跟隨在本王身邊的確可以幫我料理許多瑣事,但此次暫無索性需要你們料理.”
“放眼九州,本王若不想死,何人可讓本王低頭.”
兩隊暗衛紛紛點頭,他們都明白秦川此言為真,也明白了自己的實力還是太低。
一時之間,一個決定在他們心中誕生。
秦川沒有多言,他輕輕拉起褚若蘭的手,輕語:“我們上車,去機場.”
“嗯.”
褚若蘭輕嗯一聲,很乖巧的上了車。
秦川隨後上車,越野車逐漸駛離,他單手探出車窗,揹著兩隊暗衛揚了揚手。
意感秦川心事,褚若蘭輕輕將手探入秦川掌間。
秦川輕握掌間柔胰,心中頗有愧疚。
這一生,終歸還是對不起身邊女子。
只是,那些人,總要有人去做。
京都。
我秦少武,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