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狂了?”
秦川輕語,他手中的捲刃戰刀嗡嗡的鳴叫。
細膩的聲音,都有一些要將呼嘯風聲壓下的趨勢。
在場近百人,無論是尋常百姓,亦是穆家這些土紳豪門之人,都在對秦川之舉感到震驚。
穆雲歌眼眸的光亮忽然在此刻間變得很盛,他捲了卷手,隨後踏出一步。
“木禮,你先起來.”
穆雲歌走到了尤木禮身側,輕聲說了一句:“家僕的事情回頭訓斥也不晚,現在還是讓本公子來解決這些事情吧!”
此時此刻,穆雲歌距離秦川的捲刃戰刀只有半米之餘。
雖是如此,他也是沒有因為捲刃戰刀的鋒芒就有所皺眉。
生活在這種要塞之城,哪是沒有見過刀的。
別說是捲刃戰刀,就是真正開了鋒的戰刀都也就那個樣。
想要靠這樣一把刀就給人唬住,在做夢吧!“你很有膽子.”
穆雲歌淡淡的輕語,始終都是信心在握的模樣:“在這邊陲城,能夠有膽子在本公子面前放肆的人,可是不多.”
“除卻那僅有幾人,其餘膽敢冒犯本公子的人,無一不是暴屍荒野。
本公子認為,你或許可以成為後者之一.”
秦川不語,只是靜靜地看著。
冷氣聲在四處響起,圍觀的那些平民都縮了縮脖子,紛紛朝著後方退了一些,似乎害怕穆雲歌在對付秦川的時候,將他們一起都給對付了。
他們可是很清楚,自己等人在穆雲歌眼中就是最低等的賤民,多對付一個不多,少對付一個也不少。
“就在半月前,也是有一批外地人到了這裡.”
穆雲歌繼續說道:“當時他們也是冒犯了本公子,所以他們現在還在城牆外面掛著,估計再過一些時間,也差不多可以曬成乾屍了.”
“倒是可惜了那個女人,長得還算是水靈,只是太過剛烈,本公子都還沒將想法付諸實踐,她自己竟然咬舌自盡了,唉!”
最後一聲嘆息,聽起來是那麼怪異。
秦川神色不動,只是火氣在心中醞釀。
曾經。
他執掌北域,在此城俯瞰北域風光,這些土紳士族之人何以敢如此殘害生靈。
那個時候,這些土紳士族一個個都老實不已,連族人的活動都在進行約束,生怕觸碰到他定下的北域之法。
現如今,一代新人換舊人。
樊成焱這位新王,不僅沒有將北域之法繼續下去,反倒是成了這些土紳士族張揚跋扈的靠山。
果然,當一個人身居高位的時候,的確是可以看到很多人性卑劣。
但,這些卑劣實際上還不是真正的卑劣。
唯有卸去身上重任,行走在塵世之間,方才是能看清楚真正的卑劣是何物。
年前如此,年後亦是如此。
你太有身份了,那些人不敢在你面前造次,所有的一切都是偽裝下來的。
當你沒了身份,那些人便是可以不用繼續忌憚你,壓在心中的那些卑劣方才會盡情的展現出來。
就如同現在一般,穆雲歌這個穆家公子哥展現得十分到位。
迴響年前他還在北域的時候,他是知道穆雲歌是個張揚跋扈的公子哥,但沒有太多過界行為。
顯然,那個時候穆雲歌也是在忌憚著北域之法。
現如今,北域之法不復存在,他方才是將本性徹底暴露。
“那幾具乾屍,我有見著.”
秦川輕嘆一聲,淡淡的回應道:“男女皆不過三十,隨行的還有家中長輩,以及還有年幼稚童.”
“只是,我很好奇,那男女冒犯你,於那老人稚童有何干系?”
突兀的質問,讓穆雲歌微微一愣。
隨後,他哈哈大笑起來。
眉宇神色張揚飛射,他狂笑道:“你居然問我這些事情和那老人稚童有什麼關係?到了邊陲城,冒犯了我穆雲歌還想要活著離開?”
“別說是老人稚童,就是還在孃胎裡面,本公子照樣會找人挖出來曬成乾屍。
要怪,就怪那老的沒生出聰明的後代。
要怪,就怪那小的投錯了胎.”
穆雲歌每說一句,秦川心中的感慨就更深一些。
原來,以前的仁慈又是害死了很多人。
當初為了城內安定,他沒有對這些土紳士族一網打盡,只是將對方鎮住,讓對方不敢輕易造次。
倘若,當初直接將這些土紳士族滅了,興許就不會有那乾屍的事件。
“所以說,都是他們的錯了?”
秦川又是一問。
穆雲歌冷笑,嗤笑道:“難道你還想說是本公子錯了?對了,剛剛你有提起過你曾經是軍武的人,差點兒還給這件事兒忘了.”
“莫非,你該不是以為你曾經是軍武的人,在邊陲城內就可以不用和半月前的那批倒黴蛋一樣了吧?”
秦川沒有回答穆雲歌這些話,他只是扭過頭看了看褚若蘭。
此番來北域,本就註定腥風血雨。
只是,在他的預想之中,是想要在腥風血雨來臨之前,好好帶著褚若蘭領略一下這座要塞之城的風光。
不曾想,風光還沒領略到,便是先行一步的領略到了人性的醜惡。
褚若蘭點了點頭,她走到了秦川身邊,輕聲說道:“以前你說過,要屠盡這天下的豬狗,既然都看見了,不管就違背了你的初衷.”
“這裡的風景,的確很別具一格。
但,若是能等你穿著那一身衣服,再帶來我領略這風光,我會更喜歡.”
秦川淺淺一笑,輕輕在褚若蘭額間輕點:“好,來日我們策馬於黃沙。
今日,就先砍幾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穆雲歌眸光森冷,秦川旁若無人的和褚若蘭相談,讓他心中著實有一些惱怒。
至於兩人相談的內容,他沒有太過在意,不過是一些無聊瑣事,還真的以為這樣就能對自己產生威脅。
只是,當他真準備說下去的時候,秦川忽然一句話又是讓他驚愕了一番。
因為這句話,他久久沒能回過神。
不僅是他,連帶著尤木禮還有另外一個公子哥,甚至在周圍那些民眾都是驚愕不已。
有一個算一個,無一人的目光不是聚焦在秦川身上。
震動,驚悚!只聽,秦川道:“回去準備準備,告訴你們穆家之人,晚些時候我登門來拜訪.”
“方才聽聞,今夜你穆家要宴客,這種事情少了我就少了一番風味.”
“屆時,就拿你人頭來當我登門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