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秦川早早起來，就開門出去。

十年如一日，他依舊保持著每日都要晨練的習慣。

再者而言，這一處四合院聚落本來就是很多身居要職之人的居所，不遠處也是有一處閒樂之地，晨起的時候有許多人都會到那裡晨練放鬆。

當年，老人就曾經帶秦川去過很多次。

如今，當年大清早要去他屋子拿棍子吆喝他起床的老人不在了，他也只能一人前往那晨練之地。

時間明明還是很早，秦川到的時候，公園裡已經有了好些個老人，有些在擺弄著太極，有些則是在擺弄八卦。

就這麼一個老人扎堆的晨練公園，突然多出秦川這麼個年輕後生，也是讓很多老人都注意到了。

在此之前，這裡可是沒幾個年輕後生喜歡來的，這麼早起來晨練對年輕忍而言幾乎沒有可能。

所以，秦川一時之間也是成為焦點所在。

“咦，這年輕後生的動作很熟練，每招每式都恰到好處，是個有底子的人，不知道是哪家的後生.”

這時，一位鶴髮童顏的老者踱步而來，老者穿著一身灰藍色的練功服，龍行虎步不似年邁老人。

老人初入場，其餘好些個晨練的老者也給他打了一聲招呼，彼此都還是很熟悉。

行至秦川面前不遠，老人嘖嘖點頭，目光讓秦川的那些招式都給吸引。

行家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此時此刻，老人就是場中行家，他能看得出秦川晨練的同時，也是在對自身的修為進行淬鍊。

此子，是個造詣不淺的習武后生。

“烏老，你能看出這後生練的是哪一門功夫不，總感覺有點熟悉，以前應該是見過，就是想不起什麼時候見過的.”

名為烏老的老者負手而立，除卻那紮實的功力，那自帶的氣場也是十分強大，這是身居高位多年之後才能養出來的那種氣。

顯而易見，這位老者在閒下來之前，也是一位身居要職的上位者，並且還不是一般的上位者。

“十多年前，沈萬軍那個老東西不就喜歡擺弄這麼一手麼.”

烏老給眾人解惑了，他一語就拉到了時數年前，也是讓眾多老者都紛紛想起了十多年前也喜歡到這處公園的那個傢伙。

憶夢往昔，真如隔世再見。

那時候，他們也是剛剛才退下來沒多久，而那一位比之他們年齡還要大，卻是繼續在那疆場之地坐鎮。

很是惋惜，那個老東西最終也沒能頤養天年，終是落得一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原來是那個老傢伙的，是說這麼熟悉.”

“不知不覺，竟然就過去了十年，烏老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了十年前那個老傢伙身邊似乎就跟著一個後生仔.”

“面容上有一些相似，應該就是當初跟在那老傢伙後面的後生仔吧！”

從他人口中再次聽到沈萬軍這位值得敬佩的老人的名字，秦川手上的動作稍微都有了一些停頓。

人不在，卻還有名在人間。

烏老目光卓卓的盯著秦川，他的記憶裡非常之好，也是想得起秦川當初可是在沈萬軍的口中被稱為人中之龍，假以時日必定可扛起一方大梁。

事實上，他也是和沈萬軍眼光差不多。

就是現在，他沒能看出秦川到底成就如何，但身上那種氣質卻是讓他很欣慰。

就算，沒能成為人中之龍。

至少，身上的成就也是要比之許多人勝上一籌。

“後生仔，你是回來給那老傢伙看屋子的？”

烏老率先打破兩人之間的無言，笑呵呵的詢問。

秦川停下晨練，微微點頭：“許多年沒回來了，回來看看。

正好，也有一些事情打算回來處理一下.”

“不錯，這年頭還知道念舊的後生仔不多了，當初沈老頭那個老東西那麼看中你也不是沒有道理.”

烏老對秦川的回答非常讚賞，他自顧自的說著：“你當初被那老傢伙那麼看中，按理說那一戰你也應該是隨行了，你當初活了下來？”

“呵呵，命大.”

秦川語氣沉重，頗為感傷：“太多兄弟在後面殿後，這才換了我們幾百人活下來.”

烏老：“……”沙場之事，項來如此。

十萬大軍，歸來不足千人，這就是人間慘劇。

“能活著就好.”

“你說你回來有一些事情要處理，今早我聽家裡保姆說昨晚有一男一女入住到了沈老頭的四合院，應該就是你們吧？”

“這是，打算帶個媳婦兒來看看沈老頭？”

烏老也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提下去，他也不是壞心腸的人，知道當年的事情對秦川而言肯定非常有衝擊，也是把話題岔開。

秦川笑而不語，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談著，其他那些個老人也是將空間讓給了這兩人，他們和沈萬軍的關係並不是太熟，完全不如烏老。

所以，這些事情他們還是不太適合插手到其中。

談論許久，烏老又是將話題扯到了秦川晨練的事情上：“這一次回來是打算就在京都安家了？”

“以前你就喜歡跟在沈老頭的身後，當時他喜歡指點你。

方才看你應該也是習武多年了，底子很不弱。

沈老頭現在不在了，要不以後老頭子我來指點你？”

關係上，烏老和沈萬軍應該很要好，主動說起這話，就足以證明這一切。

秦川沒有作答烏老這話，他的目光從烏老的身側看向了公園的入口位置。

因為，那個位置，有幾個人同時進入了公園。

以往幾乎見不到蹤影的年輕後生，今天除卻秦川之外，這個時候又是來了幾個。

雖然，這幾個年輕後生也都是穿著很寬鬆的適合晨練的服飾，但那個樣子卻完全不像是來晨練的樣子。

從感覺上，這幾個突然出現的年輕後生更像是來這裡找人的。

烏老注意到秦川的異樣，隨後是扭身看向了公園入口位置。

當他目光落在那些個年輕後生身上的時候，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

也沒多餘言語，他身子很自然的在秦川正前方挪了挪，恰好合適的將秦川擋在身後。

這一番動作，意義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