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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交心

回宮後接下來的一年,陳燦每天除了去尚書房上課,去田妃宮中請安。其餘時間都苟在自己居住的宮中,看看書,鍛鍊鍛鍊身體,外公送來的石鎖後來已經能拿動四十斤了。前世由於年少身體羸弱而和村裡一道士學的五禽戲每天都要打上幾遍。現在的力氣比十來歲的孩子還要大。每個月最高興的事就是出宮去開遠侯府,開遠侯爺年輕時走南闖北,見識廣博。爺倆每次一聊就是一天,陳燦也學到了許多書本上學不到的知識。而陳燦的課業卻還是尚書房最差的,每次夫子檢查氣的都要把鬍子揪光了,最後的評語就是朽木不可雕也。陳皇每次檢查皇子課業時,陳燦也都會挨板子。後來陳皇都不問他了,放棄了。陳國以文立國,因此陳燦現在這種狀況,其餘皇子都瞧不起他。就連陳燦身邊的太監、宮女都被宮裡其他下人看不起。陳燦卻樂此不疲。把苟著發育發揮到了極致。

陳國紀元三十二年,陳國國君年事已衰,處理政事力不從心,太子監國。申國突襲大散關,安國公急報請求發兵支援。太子召右丞相李渾進宮密議,李渾進言道:“太子殿下手中缺少兵權,現在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救一定要救,但可以拖些時日,大軍出發軍械糧草準備需要時間。等到安國公的赤焰軍消耗的差不多了,再派兵救援。我再安排兵部官員上書,調安國公回來休養,另委派威遠侯齊猛領兵戍邊,這樣大散關的兵權就掌握在太子殿下手裡”。太子道:“丞相去安排吧,一定不能露出破綻”。最後在各部的“努力”下拖延十日才發兵,致使赤焰軍損失慘重。安國公大怒,領不足一萬殘兵返回宛丘,致使朝野動盪,陳皇聽聞大驚,拖著病體臨朝。清楚事情緣由後,大怒。嚴令太子東宮禁足半年,免去李渾右丞相,由左相徐佑接任,左相由安國公妻弟吏部尚書魏述擔任,並且很快補足赤焰軍所需的軍械糧草,一番操作,才平息了安國公的怒氣,帶領兵馬返回大散關。接下來言官們上表彈劾太子德不配位,欲行廢立太子之事。其餘皇子看有機可乘,紛紛加入到轟轟烈烈的奪嫡爭鬥中,一時間,朝堂上各派相互攻訐,一片烏煙瘴氣。這些事情都與陳燦沒有太大關係,每天還是深居簡出,沉默寡言。苟在宮中讀書鍛鍊,長期的鍛鍊,使得陳燦比同齡孩子要高大健壯,石鎖也能拿起六十斤了,比大部分成年的孩子力氣都要大。朝堂上的動盪,也讓陳皇沒有精力過問後宮之事了,因此後宮這些未成年的皇子,皇女也都沒人管教了,陳燦甚至有幾次偷偷溜出跑去開遠侯府。這天,是陳燦請旨出宮的日子。但陳燦卻是非常忐忑,因為,自己對朝堂的形勢越來越擔憂,為了生存,要把內心一些想法告訴外公並需要外公家族的支援。來到開遠侯府直接走進書房,遣散下人後,陳燦走到門邊,向外看了看,看到家丁退到十丈開外,這才關上書房門,開遠侯目懷深意的看著這這一切,這個外孫自己都有些看不清楚,完全不像個九歲的孩子。陳燦看了一眼開遠侯說道:“外公,現今父皇聖體抱恙,太子又被禁足,我的那些個皇兄彷佛看到了機會,紛紛跳出來,想染指那個位子,對現今的形勢外公怎麼看”。開遠侯想了想道:“皇位傳於哪位皇子,陛下說了才算,我們不能妄斷聖意,只要忠於陛下,不選邊站隊,才能明哲保身”。陳燦聽後心說:“真是隻老狐狸,這話說的滴水不漏”。沉默片刻,陳燦又說道:“自古奪嫡的道路上都充滿血腥,我不想入局,可最後難免被有心人拖入局中,畢竟我身後的開遠侯府可是陳國最富庶的家族,到時候難免身不由己,如果失敗了,我和我的親人都會身首異處,抄家滅族”。開遠侯看著陳燦,沒做任何表示。陳燦心裡非常焦急,心道:“我去,這老傢伙是不見兔子不撒鷹”。但表面還要裝作風輕雲淡,接著道:“要想破局,其實也不難”。開遠侯道:“殿下,有什麼好的辦法”。陳燦道:“就藩,我朝有過先例,由於皇子太過頑劣,為皇上不喜,十二歲皇上就讓其就藩,眼不見、心不煩,我現在就為我父皇不喜,將來在多犯些錯事,外公幫忙運作一下,大有可能提前就藩,這樣就能離開都城這是非之地,外公也可以將家族產業一部分轉移到我的封地,狡兔還有三窟呢”。開遠侯眼睛一亮道:“好一個狡兔還有三窟,這個法子倒可行,問題是殿下就藩地想選在哪兒呢?”陳燦道:“這樣吧,我和外公各拿一張紙,把封地寫在紙上,然後看是否一樣”。開遠侯道:“好”。當下爺孫二人拿出紙筆,沾墨寫下幾個字,然後湊在一起展開,只見兩張紙上分別都寫著“北境、青山府”。爺孫相視一眼,隨後哈哈大笑。開遠侯拿過兩張紙在燭火上燒掉後,對著陳燦說到:“燦兒,怎麼會想到此地”。陳燦道:“首先:青山府地勢偏遠,四面環山,只有一條子午谷進出,子午谷兩邊山勢險峻,道路難行,青山府土地貧瘠,人口稀少,盜匪橫行,朝廷向來不太重視,因此掌控力度較差。其次:皇子去青州府就藩相當於發配,因此,我如果去那兒,外公也好運作。最後:去青州府就藩,也就明告訴其他皇子我退出了那個位置爭奪,失去了威脅,其它皇子也不會針對我”。開遠侯連道三個“好”。陳燦得到開遠侯的支援後,又接著說道:“我們現在就要為以後做些打算,青州府的官員和青山關的守將要換成我們信得過的人”。開遠侯點頭道:“這個不難,青州府多為發配官員,使些錢帛就可以把我們的人安排過去”。陳燦接著道:“青州府人口稀少,但土地遼闊。現在各方戰亂四起,各地流民眾多,外公可以引導這些流民去青山府開荒,告訴他們頭兩年我們提供住處和吃食,有產出後的開始幾年還會減少他們賦稅,這個不要大肆宣揚。另外,現在各國有許多孤兒,讓商會多多收斂,還可以從人伢子手裡購買,帶回青州府。各地流離失所的匠人也儘量多的往青州府遷移,別怕花錢,下次來我帶一個自己琢磨的小玩意,做出來肯定掙大錢。還有就是一路上的盜匪,最好是能為我們所用,如果不願意就剿滅他們,我就想到這麼多,外公看有沒有要補充的”。開遠侯手捻長髯欣慰的看著陳燦道:“真是吾家麒麟兒啊,要不是你志不在皇位,否則,我就是拼了這把老骨頭,也要博一下”。陳燦道:“坐上皇位又如何,陳國表面看似太平,其實處境岌岌可危,宋、申兩國對我虎視眈眈,如果不團結一心,還像現在相互攻訐,亡國不遠矣”。開遠侯道:“然也”。頓了一下,開遠侯神情嚴肅的說道:“北境,我們一直有所佈局,並不是想要謀反,只是給家族留條後路而已,北境有三股大的山匪,其中兩家是我們田家扶持的,對我們田家絕對忠誠,我們也在青州府買下大片荒地,這些都是你四舅、五舅在負責,這是田家最高機密。近期,我讓你的幾個舅舅都回來,按照你的提議重新安排一下”。陳燦又想了一會道:“能不能再安排一些人,出青山關,探尋適合人居住的地方,多安排幾路,最好找一些去過的人做嚮導,把地圖畫出來”。開遠侯疑惑的問道:“這是為何”。陳燦道:“要是可以的話,我準備將關外開闢為牧場”。開遠侯說道:“好,我讓你五舅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