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英俊和梁美麗老兩口拿著收音機出了門,就跟兩隻開屏的孔雀一般,抖擻精神跑到蕭英豪家去顯擺,可把蕭英豪一家子酸得不行。
蕭英豪的兒子蕭大柱是縣裡工廠的一個臨時工,在隊裡也算是有出息,可跟蕭一善還是沒法比,每個月有一二十塊的工資,他自己在縣裡捨不得花錢,把大半的工資都上交了,身上哪裡有餘錢。
別說買收音機了,就是買菸都緊巴巴的!
蕭英豪和孫草花可看不得蕭英俊和梁美麗兩人在他們跟前嘚瑟,白眼一翻就將兩人趕出了門。
蕭英豪和梁美麗正說得唾沫橫飛,沒想到就被他們的大哥大嫂給趕出來了,他們還意猶未盡呢!
不過沒關係,隊裡還有那麼多戶人家等著他們夫妻倆去聯絡感情呢!
只是一頓飯的功夫,好些人就知道了蕭一善給他爹孃買了收音機的事,知道這事的人整個人猶如泡在陳年老醋中。
酸!實在是太酸了!
羨慕嫉妒恨這幾個字都不足以表達他們心中冒出來的酸氣!
這對土匪夫妻還真是好命,當土匪從良後不僅沒被清算,生的大兒子還很有本事進入部隊成了軍官,成了軍官也就算了,還那麼大氣,花了大價錢給爹孃買收音機!
而他們呢?生的兒子就跟叉燒一個樣,買收音機就別想了,不惹他們當父母的生氣就算孝順了!
大家夥兒心裡不得勁兒,嘴裡的酸話一句接一句。
不過他們再不舒坦,也不能磨滅他們對收音機的熱情,這可是隊裡第一臺收音機呀!
蕭英豪和梁美麗顯擺得差不多了,就提著收音機回家吃早飯。
那些被炫耀了一臉的人連收音機的邊都沒捱上呢,抓心撓肺地癢著,匆匆忙忙地吃了兩口飯就跟著蕭英俊和梁美麗兩人身後跑。
他們來到了蕭英豪家,才發現蕭一善不單單隻買了一臺收音機,而是買了兩臺!
另一臺收音機是買給錢多多的!
除了收音機外,還有三十二條腿、一輛腳踏車、一臺縫紉機、一隻手錶,都是要給錢多多的!
這可都是錢啊!
錢多多這是上輩子做了多少好事,這輩子才遇上蕭一善這個手縫比海還要大的敗家子啊!
跑到蕭英俊家圍觀的人一個個大受刺激。
他們以前就知道蕭一善當軍官肯定不缺錢,但也只是侷限於知道而已,具體有多不缺錢,他們也想象不到。
但蕭一善只是為了和錢多多結婚,就大手一揮置辦了三十二條腿、三轉一響,這些大物件是如此直觀地讓眾人清晰地看到了蕭一善的富裕程度,給他們造成了極大的衝擊力!
別說結了婚的嫂子、大娘們,就是大老爺們都想要嫁給蕭一善!
年齡不是問題,性別不是阻力!
這麼一個金龜婿竟然便宜給了錢多多這麼一個外來的知青。
一個上午的功夫,隊裡的人都知道了蕭一善的大手筆,一天不到的時間,隔壁大隊的人也知道了紅旗大隊出了蕭一善這樣一個金龜婿!
無數人扼腕長嘆,他們怎麼就不知道早早下手,將蕭一善給撈到自家碗裡來呢,說不得現在那些腳踏車、縫紉機、收音機和手錶就成了他們自家的東西!
蕭一善:你們說我為什麼現在才結婚?
梁美麗:也不照個鏡子好好瞧瞧,真是想屁吃!
有些人只是心裡頭遺憾錯失了蕭一善這麼個金龜婿,嘆息一聲也就過去了。
有些人被蕭一善的大手筆給刺激狠了,哪裡還顧得上蕭一善再過幾天就要和錢多多結婚的事。在他們心裡,只要蕭一善還沒和錢多多辦婚禮,那他們的女兒、侄女、外甥女等都是有機會的,即使搭上一家子的名聲也是值得他們去遊說蕭一善、蕭英俊和梁美麗,讓他們家還新娘子。
畢竟都要窮瘋了,跟錢比起來,名聲算得了什麼!
人的貪戀一旦滋生就很難控制得住,等貪戀衝破了底線,禮義廉恥都得往地上踩!
好些個人真的跑到了蕭一善家提出要把自家的女兒、侄女、外甥女嫁給蕭一善。
蕭一善他們聽到這些話都驚呆了,蕭一善都和錢多多扯證了,再過五天就要辦酒席了,這些人怎麼就這麼不要臉呢,竟還敢說出讓他娶其他人的話來。
跑來蕭一善家的人白眼一翻,臉是什麼玩意兒,跟到手的實惠比起來算得了什麼!
蕭一善和蕭英俊、梁美麗可不慣著這些臉比城牆拐角還要厚的人,直接將人給打出去了,直把人打得抱頭鼠竄,哀嚎不已。
有些同樣有心思卻還沒來得及行行動的人一看到那些先行動的人被打得嗷嗷叫,嚇得他們趕緊捂住了自己的心思,就怕自己也成了蕭一善他們一家子鐵拳之下的受害者。
大部分都安分守己下來,可還是有人仗著自己與蕭一善家關係不一般而蠢蠢欲動,比如張雪花的親孃,隔壁大隊的李苞米。
李苞米聽說蕭一善為了和錢多多結婚,買了三十二條腿和三轉一響,臉色那個黑喲,比鍋底還要深個好幾度。
前幾年他們家張雪花嫁給蕭二良的時候,也沒這麼大的手筆。
都是一家子親兄弟,哪能厚此薄彼,必須把欠他們家的三十二條腿、三轉一響還給他們。
李苞米連工都不上了,急吼吼地跑到蕭一善家,而他們家這會兒只有張雪花一人留下帶兩娃,其他人要麼去上工了,要麼就是和錢多多上山去了。
張雪花睡得迷迷糊糊間聽到她孃的聲音,立即開了門把人迎進屋,把生下沒幾個月正哼哼唧唧的二兒子蕭皮蛋塞進她老孃的懷裡,自己則與大兒子蕭黑蛋躺炕上繼續呼呼大睡。
李苞米抱著娃坐在炕邊,空出一隻手往張雪花腰間上的軟肉用力一擰:“睡睡睡!你還睡得著!你心咋就那麼大呢!”
張雪花疼得睡意都跑了,她睜開眼倒吸了一口涼氣,沒好氣道:“娘,你幹啥呢!有話就不能好好說嗎?非得擰人!你看看我那肉都被你擰青了!”
她揉了揉被擰的位置,氣道:“你要不是我娘,我今天非得跟你幹仗!”
李苞米眉頭一豎,怒視著張雪花:“你這死丫頭,你要不是我閨女,我才懶得操心你的事!我為了你可是連工都沒上,大熱天的跑過來,你還在這裡給我甩臉子!”
張雪花睨了一眼李苞米,冷哼了一聲:“娘,你操心我啥事了?我現在日子過得可比在家裡舒坦得多,你有啥好替我操心的!”
李苞米輕拍了蕭皮蛋的後背幾下,抿著嘴沉聲道:“哼!我就說你心大!你說我操心你啥事?還不是你大伯哥娶媳婦的事!你看看你大伯哥那個還沒進門的媳婦,人家多厲害呀!這都還沒進蕭家門,你大伯哥就花了多少錢買那些三十二條腿、三轉一響!你前幾年結婚的時候有個啥!人家都把你給比下去了!”
張雪花確實是一個心大的人,自個兒只不舒服了一會兒,想通後就啥事也沒有了,繼續過自個兒舒坦的日子。
她聽了自家老孃的話,還非常贊同地點頭:“娘,你也知道了人家錢知青厲害啊!她可是我們大隊的大夫,治好了好多人的病!我比不了她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李苞米一口氣卡在胸口處上不來下不去,差點兒憋死!
她怎麼就生了這麼個蠢閨女呀!
不行,她非得跟這個蠢丫頭掰扯掰扯,他們老張家絕不能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