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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再見沈雪柔

又有新人員下放的訊息猶如一股颶風似的,吹遍了紅旗大隊的每一個角落。

隊裡的人聽到這一訊息,驚得都坐不住了,紛紛從屋裡跑了出來,往大隊部趕去。

錢多多和蕭英豪趕到大隊部的時候,大隊部的門外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大家夥兒交頭接耳,嘀嘀咕咕,對押送過來的下放人員指指點點,甚至還有人從地上團了拳頭大小的雪塊扔進了門內下放人員的身上。

蕭英豪看到眼前這一幕,下意識地想要從腰間抽出旱菸抽兩口,但他的手才碰到腰間,就發現剛剛急著出門,旱菸落在了堂屋裡。

他嘴角微微下沉,擠開了前面的人群,一邊用力擠一邊大聲喊道:“都讓讓!都讓讓!先讓我進去!”

他連喊了好幾聲,旁邊的人聽出他的聲音,紛紛往旁邊挪了挪,給他留出了一條道。

“大隊長,你來了!公社裡的人押了好幾個人過來,人都在大隊部裡。”

“大隊長,來了好幾個下放人員,咱是不是又要開批鬥大會了?這麼冷的天,我都不想出門,要不等天氣暖和了再開。”

“咱大隊是啥風水寶地呀,怎麼見天兒地往咱這裡塞人,不是知青就是下放人員,咱大隊的糧食都不夠自己吃的,還得養這麼些個多餘的人!再塞人的話,咱整個大隊都要勒緊褲腰帶了!”

“你們可給我閉嘴吧!思想覺悟怎麼就這麼低呢!你們是不是要害死大家夥兒啊!喊這麼大聲讓裡面那幾個公社的人聽到,覺得咱大隊思想不端正,要給咱大隊穿小鞋咋整?到時候要是有啥事,看我不削你!”

“你們安靜點,裡面在列數那些壞分子的罪狀呢!你們吵得我都聽不清裡面的話!”

……

周圍的人七嘴八舌地嚷嚷著,吵得蕭英豪耳膜都要穿孔了。

他額頭青筋“突突”地跳動著,忍了忍終究還是沒忍住,扯著嘴角怒喝了一聲:“吵啥吵!知不知道啥話能說,啥話不能說!在公社的人離開前,都給我消停點!”

蕭英豪喊完話後,四周的人靜了一瞬,而後又開始議論紛紛、吵吵嚷嚷了起來。

他也顧不得再多呵斥幾聲,急急往大隊部裡走去。

錢多多緊跟在蕭英豪的身後,順利地走到了人群的最前面,站到了大隊部的大門口,一眼就看清了院裡的場景。

只見十來個個袖子上彆著袖章的小年輕站在院中央,他們一個個手上都拿著棍子,凶神惡煞地看著跪在他們面前的五個下放人員。

一個疑似頭頭的小年輕扯著大嗓門一一列舉著下跪人員的罪行,他每喊完一條罪行,就與其他小年輕往下放人員的身上抽了過去。

錢多多身邊圍觀的人聽到下跪人員的罪行,一個個義憤填膺地怒視著他們,好幾個圍觀者撿起地上的積雪團成拳頭大小,用盡全力往下放人員的身上砸了過去。

那五個下放的人員被打得時不時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隨著棍子與雪球無情地落在他們身上,他們終於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蜷縮成一團。

蕭英豪走到了那幾個小年輕旁,與先過來的幾個大隊幹部站在了一起,一臉憤慨地看著下放人員 。

錢多多看著眼見被痛打的五個下放人員,聽著人群義憤填膺的怒罵聲,眉眼間覆上了一層寒霜。

這個扭曲的時代!

就在錢多多忍不住嘆息一聲時,其中一個下跪人員忍不住大聲哀嚎了一聲,在地上痛苦地翻滾了好幾圈。

隨著這人的翻滾,她披散的頭髮被甩到了一旁,露出了她那張烏漆嘛黑的臉。

她額頭劃了一道口子,半邊臉都腫得跟黑麵饅頭似的,隨著她的慘叫,她張開了嘴露出了她缺了一顆門牙的一排牙齒,她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落,在臉上留下可一道道淚痕。

許是經歷過磨難,她眉宇間凝聚的恨意,化都化不開。

錢多多看到她這一張髒兮兮的臉時,覺得有一絲熟悉,好似在哪裡見過。

她的注意力都被眼前這張臉給吸引了,也沒心思聽那個戴著紅袖章的小頭頭對這五個下放人員所列數的最終,滿腦子都在回憶著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見過眼前的這個下放人員。

“啊——”

被錢多多所關注的下放女子膝蓋上被很抽了一下,疼得她額頭滲出了密密麻麻的細汗,止不住地發出了一聲聲慘叫。

她趴在雪地上,整個人弓成了紅燒的蝦,雙手緊緊覅地拽著積雪,手上的青筋都暴起了。

她緊咬著牙關,眼底迸發出了強烈的恨意。

總有一天……

總有一天……

總有一天她要讓那些害她陷入如此絕境是人也嘗一嘗她所遭遇的一切。

落在她身上的棍子和雪球就沒有停歇過,一陣陣劇痛如浪潮般席捲而來,都要將她給吞沒了,她眼裡的淚水決堤了般傾瀉而下,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不經意間轉動了下腦袋,目光落在了幾米開外叫囂的人群中,心底滋生著無邊的恨意與憤怒。

這些賤民,他們怎麼敢!

等她翻了身,她不會放過這一群賤民,到時候尋仇舊恨一起算。

她眨了眨,眼眶裡的淚水都湧了出來,模糊了視線終於有了一瞬的清晰。

她的目光一下子就鎖定了站在人群最前面的錢多多身上,本來就扭曲了的臉更是猙獰不已。

錢多多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她掀開眼皮下意識尋了過去,立即觸碰到了那個她覺得有些熟悉的下放女子投射而來的目光,瞬間就看清了這人眼底所蘊含的滔天恨意。

她的目光一凝,眼底閃過一抹寒光。

這是仇敵?

錢多多快速地從腦海裡扒拉一圈,看看原身與自己都有哪些仇人。

原身的人際關係很簡單,她幾乎就窩在家中,除了幹活就是捱打捱罵,她除了當出氣筒外,當不了別人的仇人。

至於自己?她自從穿進原身的體內,好似和好幾個人都接過怨了。

她扒拉了一圈,腦海中一一閃過與自己不對付的人,不過片刻,她就發現了眼前這個下放人員的眼睛與自己一個仇敵眼睛極為相似。

她差異地瞪大了眼睛,眼裡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這個人難不成是沈雪柔?

沈雪柔下放了?

錢多多擔心自己看岔了,眼睛瞪得比銅鈴還要大,上下打量著眼前人,恨不得從眼裡照出X光線,將人從裡到外照得清清楚楚。

她越是細細打量,心裡越發肯定,這人真是沈雪柔!

錢多多差點兒激動地喊了起來,沈雪柔怎麼就成下放人員了?怎麼被打成了這麼一副鬼樣子,差點兒都讓人忍不住來。

不過是她的話,那下放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