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麻子看著眼前那幾個委屈巴巴的女知青，眼珠子差點兒掉在地上了。
這幾個小賤皮子倒是有兩副面孔啊！
剛剛和她打架的時候不是挺能的嗎？一個個兇悍得很，又是撓又是踢的，哪還有一副讀過書的模樣！
怎麼這會兒倒委屈上了啊！連眼眶裡都泛著淚光了。
張麻子看得著眼前這幾個女知青裝模作樣的一幕，一口老血都卡在了喉嚨處。
她的眉頭當即一豎，那雙下垂的三角眼投射出狠戾的光芒，陰惻惻地瞪著陳淑芬她們幾個女知青:“放你孃的狗屁！”
她雙手叉腰，往地上吐一口唾沫，惡狠狠道:“你們幾個小賤皮子不去唱戲真是可惜了！還好意思說你們不敢反抗，我呸！”
她轉過頭指著地上的錢多多，咬牙切齒道:“還有你這個小賤皮子，整個知青院就屬你最陰險！”
錢多多立即縮了下脖子，一臉惶恐地看著張麻子，無辜道:“張大娘，你說什麼呢？你怎麼能敗壞我名聲啊！”
“敗壞你名聲！敗壞你名聲！”張麻子的聲音瞬間拔高了，她氣憤道，“你說說這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她朝著門口的眾人高聲喊道:“你們這些啥也不知道的可別在這裡瞎嚷嚷了！”
人群中有人不服氣道:“張大娘，我們瞎嚷嚷啥呀！我們可是明明看到幾個女知青被打得都是傷，尤其是臉上那些傷口，血淋淋的，人家可都是姑娘家，這臉啊那是特重要的！你把人家的臉給撓花了，留疤了那可咋整啊！哼！人家以後要是嫁不出去，看你怎麼賠！真是造孽！”
“嫁不出去關老孃什麼事！就她們這一群惡毒的人，嫁不出去正好，省得去禍害人家！”張麻子梗著脖子脫口而出。
錢多多從地上爬了起來，哽咽道:“張大娘，你怎麼能平白無故誣賴人呢，說什麼我們惡毒！我們怎麼惡毒了啊！你隨口一句話就要逼死我們啊！”
她說著便低下了頭，抖著肩膀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淚。
趙青青鼓著眼睛怒視著張麻子，忍著疼痛氣道:“你別以為你是村支書的媳婦就可以隨便欺負我們！要是把我們逼急了，我們就吊死在你家門口！”
錢多多偷偷睨了一眼趙青青，這妮子真是沒出息，自己都想到了死這一條路，怎麼就只想自己，卻沒想到多找幾個人作伴呢！
呸呸呸！什麼死不死的，好死不如賴活著！
張麻子聽到趙青青威脅的話，瞬間跟個火藥桶似的炸了，火氣“蹭”地一下，衝到她腦門上了。
她直接脫了鞋子往趙青青的腦袋上砸了下去，罵罵咧咧道:“你要死給我滾一邊死去，別來髒老孃家的地！”
她指著幾個知青臭罵道:“我說你們惡毒你們還敢不承認！我兒媳婦吳美玲剛剛來知青院的時候，你們是怎麼對她的啊？都把人給氣跑了，差點兒傷到我孫子！你們連孕婦都能欺負，還不惡毒啊！”
“你把吳美玲叫過來讓我們當場對質，看我們怎麼欺負她了！”趙青青要不是被人給拉著，也非得脫了鞋砸過去。
張麻子翻了個白眼:“我兒媳婦都不舒服了你還叫人過來，你看看你的心，一定是黑不溜秋的！”
她又瞪向了錢多多，唾沫星子不斷地從嘴裡噴了出來:“還有你少他孃的在這裡演戲！當我不知道啊，就你這個年紀，還說什麼醫術好，也就能騙騙隊裡那些傻子，早晚有一天醫死人！”
她冷哼了一聲:“我已經看出來了，整個知青院就屬你最奸詐，在隊裡裝醫生瞎治病，在我跟前就露出了狐狸尾巴，對我下手最狠毒的就是你！你給我等著，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她罵錢多多她們幾人時，臉上的贅肉不斷地顫抖著，眉眼間凝聚著化不開的陰狠。
低著頭假裝啜泣的錢多多撇了撇嘴，眼裡劃過一抹厭惡。
不過她很快就把這一絲外洩的情緒隱藏了起來。
她抬起頭一臉驚慌地看著張麻子，再次以一副受人冤枉的委屈模樣高呼:“張大娘，你從剛剛就張口閉口說我是庸醫，你沒有證據就可以這樣冤枉人嗎？我的醫術如何，我診治過的人最清楚！”
沒想到人群中有人附和道:“對呀對呀！人家錢知青還是很厲害的，我婆婆一到這種天腿疼得連走路都走不動，她被錢知青扎過針後，走路都比以前快了！”
張麻子聽到有人竟然站在錢多多那頭，立即循聲往了過去:“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你不開口沒人把你當啞巴！”
錢多多聞言脫口而出:“張大娘，哪有你這樣的，仗著大隊長的勢不讓人說真話了！”
張麻子又回頭瞪著錢多多:“要你管！”
錢多多扯了扯嘴角，沉聲道:“人家替我仗義直言，我哪能讓人挨你的罵！你要罵就罵我好了，反正你一開始就看我不順眼，隨意給我安裝各種惡名，一會兒說我是庸醫，一會兒罵我惡毒！”
“就你這年紀，誰信你有啥醫術！你不是庸醫是什麼！”張麻子冷哼了一聲，“還有你惡毒是事實！知青院裡就屬你欺負吳美玲欺負得最厲害，就連剛剛打我，也只有你最陰狠！”
錢多多瞪大了雙眼，一副驚訝的模樣，她不解地看著張麻子:“張大娘，你在說什麼話？我什麼時候打你了？我剛剛除了拉架以外什麼也沒幹啊！這麼多人在，我要是打你，我還否認得了嗎？”
張麻子指著錢多多的鼻子怒斥道:“你這個小賤蹄子，我就知道你最陰險！你還敢說沒打我！”
“我要是打了你，那你說說我打了你哪裡？你把那位置給我們看看！”錢多多無所畏懼道，“你要是不給我們看，一直藏著掖著，那就是擺明了在誣陷我！”
她義正言辭道:“大娘，我不允許有人敗壞我的名聲，空口白牙地隨意誣賴我！”
張麻子看著錢多多這麼一副臭不要臉的模樣，氣得眼前一片發黑！
她就說這個賤皮子最是陰毒，這會兒竟然叫她把被打的位置展現出來給大家看！
看看看！看個錘子呀看！
錢多多掐的可是她的胸部還有腰上的肉，她難不成要在這裡把衣服給脫了讓大家夥兒看看她那兩處是不是淤青了一大片。
她今天要是敢在大庭廣眾下脫衣服，定會被人罵破鞋。
這麼大歲數的人了，可不能丟了這個臉！
可要是沒把衣服給脫了，她又不能證明錢多多這個賤皮子是多麼的惡毒！
張麻子既不甘心，又氣憤，臉色來回變幻，比吃了屎還要難看！
她心裡窩著的那團火越燒越大，燒得她都恨不得立即掐死錢多多這個臭不要臉的玩意兒！
張麻子終究還是氣不過，像個炮仗一樣衝向了錢多多。
錢多多看著越來越近的張麻子，心裡的天平來回擺動。
她是要當著眾人的面一腳將張麻子踹飛，展現自己的真實實力呢？還是繼續保持自己受欺負的可憐形象，在張麻子靠近之際立即臥地不起呢？
就在錢多多猶豫之際，突然從她身後躥出一道身影，一把抓住了張麻子的手，直接將人摔在雪地上，把人摔得七葷八素。
錢多多看著地上“哎哎”叫喚的張麻子，眼睛驟然一亮。
嗯！她不用做選擇了，她在外人面前的人設立得穩穩當當的，依舊是個可憐弱小又無助的女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