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越哭越大聲，鼻涕眼淚糊了一臉。
眾人麻木了。
一時間竟然只能看著他嚎啕大哭，跟死了爹似的。
終於，賀昭不耐煩的踢了他一腳，“行了！別哭了！”
男人抽噎著，淚眼朦朧的看賀昭。
賀昭：……
男人眼淚還在流，他是真怕了，這幾個人跟她媽的閻王爺團伙一樣，他不想死。
賀昭不吃他這一套，冷臉，“我問，你答，聽懂了嗎？”
男人惶恐的眼神看著他，“你，你要問什麼？”他似乎是很久沒說話了，聲音嘶啞乾癟，像是磨著嗓子擠出來的一樣。
賀昭屈膝蹲下，銀色的眸子似獸瞳，男人內心深處湧出恐懼，不敢在和他對視。
聞錦在一旁看著。
賀昭問他怎麼會在這裡，又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男人牙齒磕巴，“我，我被洪水衝來的，”他好像是想起了什麼令他驚懼的畫面，“我被，我被蚊子咬了，比我手還大的蚊子！好多，好多蚊子！它們，它們吸我的血，還吃我的肉！我好疼！我太疼了！”
聞錦皺眉，這麼說的話，“那你怎麼還活著？”
賀昭接道，“他應該是還沒死透的時候，被異種了。”
異種？
聞錦一愣，這個猜測不無道理。
人的求生欲是無窮的，也許在瀕死那一刻，他變異了也不無可能。
其他幾個人一臉聽天書的茫然表情，“什麼是異種？”
聞錦驚訝，“你們不知道？”她頓覺匪夷所思，“那你們還敢來？”
橡膠人長髮女孩還蹲在地上，“我們是順著蟲子的飛行軌跡跟過來的，來之前並不知道這裡有…”她說到這裡，看了一眼地上精神恍惚的男人，“有怪物。”
其他幾個人也撓頭，神情尷尬，“我們以為就是普通的蟲災，沒想到這裡還藏著一個大的……”
聞錦：……
她對著幾人豎了個大拇指，“牛。”
幾人：……
大可不必了真是。
賀昭又問男人，“那你什麼時候有的意識？”
男人眼神閃躲，“我，我……”
聞錦摸了摸下巴，“應該就是最近吧，前後我猜沒有超過三天。”
男人震驚，“你，你怎麼知道？！”
聞錦攤手，“你要是早就有意識了這些蟲子怎麼可能昨天才開始大規模的出現？”
賀昭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你恢復意識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攻擊曾經的同類。”
男人矢口否認，“我沒有！我只是想看看還有沒有人，我真的沒有！”
那女孩忽然伸長手臂，一巴掌拍到男人的臉上，她破口大罵，“放屁！你不想傷人，那被你殺掉了林哥是什麼？！”
男人還要狡辯，“是你們，是你們先闖進來的，我沒有主動攻擊你們！”
女孩氣的怒目圓睜，“你他媽睜眼說瞎話！我們根本都沒有發現你！是你引我們進來！”
男人張嘴還要爭，聞錦煩了，臉上也帶了幾分不耐煩，“閉嘴！你操控蟲子去找剩下的倖存人類這件事是事實，否則我們也不會找上門來！”
眾人看向她，聞錦揉了揉眉心，冷冷道，“更何況，你殺人了，這也是事實。”
男人察覺到什麼，掙扎著就想跑，賀昭一腳踩住他的小腿，只聽嘎巴一聲，男人慘叫一聲，“啊！我的腿！我的腿！”
聞錦摸出一把迷你手槍，“現在，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要問你，你老是回答我，我滿意了，興許你就不會死了。”
男人如臨大赦，聲音發抖。
“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
其他幾人皆是不滿的看向聞錦，賀昭擺擺手，示意他們稍安勿躁。
眾人顧及他的實力，只能勉強忍住，然後看著聞錦，只聽她問，“在你有意識之前，你有感覺嗎？”
男人一愣，斷腿的劇痛讓他頭腦模糊。
“什麼意思？”
聞錦又問，“所以從你被咬到你有意識，這中間的時間裡，你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男人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不是完全的有，也不是完全的沒有，只是這個很模糊。
聞錦卻已經知道了答案，看來在他這裡也挖不出什麼了，於是她出手快速，只聽砰的一下，男人瞪大眼睛仰面倒下，額頭上多了一個黑乎乎的血洞，聞錦把他殺了。
眾人驚愕，“你……”
賀昭笑笑，“走吧。”
聞錦擦了擦手，收了槍，“嗯。”
男人的屍體漸漸僵硬，眼睛卻始終睜著，似乎是不甘心就這麼死去。
那個叫小云的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醒了，她安撫了一下哭的眼眶通紅的同伴，反而對於自己失去的那半截手臂很是淡然，至少還活著。
再者說。她的異能就是隔空取物。
即便是失去了這條手臂，對她而言，也沒有什麼影響。
但長髮女孩沒她想得開，眼睛一直紅著。
她們的同伴跟在她們身邊安慰，聞錦和賀昭已經走到大鐵門處，她看著地上的鎖，忽然回頭問。
“這是你們放的嗎？”
小云循聲看過來，她點了點頭，“是。”
她們也走了過來，“我們怕有人再闖進來。”她回頭看了一眼，“我們沒把握解決這個東西，所以……”
她沒說完，聞錦懂了。
在她和賀昭出現之前，她們可能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了。
聞錦又問，“你們怎麼沒跟著軍隊離開？”
長髮女孩鼻子動了動，眼球向左移動了一下，說，“我們當時不在市裡，錯過了。”
嗯？
聞錦歪了歪頭，“哦。”
她在撒謊。
不過也並不重要，“那，我們就先走了。”
長髮女孩扶著小云，“好，今天謝謝你們。”她猶豫了一下，“你們以後如果再遇到這種東西，殺了之後可以掏一下它們的肚子。”
三個男人一愣，有點責怪的說，“你說這個幹嘛！”
女孩沒理他們，接著補充，“一般這種東西身體裡都有晶核，那個東西對我們的能力有幫助。”
聞錦眨眨眼睛，“你們怎麼知道？”
小云捏著長髮女孩的手，“我們之前殺過一隻猴子，從它的身體裡找到了這個。”
聞錦若有所思的點頭，“好，謝謝。”
賀昭一直沒說話，他看著垃圾處理廠外停著的黑色轎車，心裡在想不知道那條豹子怎麼樣了。
聞錦又和她們客氣了幾句，女孩們又說，如果以後遇到什麼麻煩，可以到碧水小區找她們，她們會力所能及的幫助，聞錦又說了句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