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受傷了?”
格溫問了一句,但桑布顯然不清楚其中的具體涵義。
“不,那是我創作時的靈感,它抓傷了自己!”藝術家在格溫欣賞的畫作的往後退了一些,但他忽略了存在感很低的傑爾姆,他正在兩人的身後,隨時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格溫想觸碰一下這幅詭異的作品,但扭曲的畫像讓他打消了這個不切實際的念頭,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面出來,他退後了一些。
桑布想轉身離開,卻看見傑爾姆拿著一把銀色的手槍對著自己,他勉強擠出了一絲微笑,但傑爾姆覺得這比哭還難看。
“桑布先生,你要去哪,”傑爾姆的手槍沒有因為藝術家的靠近而收起,反而開啟了保險,“不在這裡歡迎一下新的客人嗎?”
藝術家一臉平靜地繼續朝傑爾姆走來,語氣中多了一絲冷漠和輕視,他緩緩地說道:
“你在說什麼?哪來的新客人?”
“嘣!”
伴隨著聲音,撞針將子彈從槍膛中送入藝術家的心臟,意料之中的沒有流血,桑布也只是低頭看了看子彈射入體內的地方。
“看來我的客人對我並不友好!”
桑布的表情頓時從平靜變成猙獰,身體快速地從人類的樣子轉而變成一個佝僂著的怪物,隨後又變成了無數個生命個體,形象最終停留在一個無面的人形光影。
它學著傑爾姆的姿勢,似乎想起了什麼,又把可以稱之為臉的部位朝格溫這邊轉了過去。
一道難以形容的光瞬間充斥在這個小閣樓當中,傑爾姆的手槍又響了,人形光影朝手無寸鐵的格溫平移過去,想要佔有這幅人類的身體。
沒有遇到絲毫阻撓,光影就鑽進了格溫的身體裡,隨後一切都歸於平靜,傑爾姆有些緊張的連忙看向格溫。
“它要是鑽進你的身體裡,我可能還有點難處理,”格溫拿出一個玻璃瓶,手心處形成一個七彩斑斕的光球,“這蠢傢伙對你們來說是致命的,可惜它挑錯了物件。”
光球被裝進了玻璃瓶,格溫將它收入自己的衣服口袋裡的亞空間,身後油畫裡的怪物已經伸出了半截身子,巨大的爪子和造型怪異的腦袋無一代表著它不是普通人類所能對付的。
“看來那些消失的人,應該是回不來了,”格溫後退了一些,轉身朝閣樓的樓梯走去,“交給你了傑爾姆,我下樓給你泡些花茶。”
“是,先生!”
樓上傳來的巨大響聲並沒有干擾到格溫泡茶的興致,他走到原主人桑布的私人藏室內取了一些少見的材料,走進了廚房。
剛把準備好的東西都端到小客廳,傑爾姆就走了進來,剛剛他去洗手了,殺死怪物後順便還解剖研究了一下。
“先生。”
“嗯,坐吧,”格溫沒給傑爾姆倒水,靠在椅子上自顧自的拿起了剛剛沒吃過癮的花糕,“怎麼花了這麼長的時間,這種智商不高的怪物應該很好對付。”
傑爾姆給自己的杯子裡倒上水,放在一邊讓它冷卻。
“那個怪物會穿牆,而且有些懼光,”傑爾姆拿出一把從怪物身上掉下的匕首,上面刻著他曾經接觸過的文字,“上面有一些文字,在我之前接觸到未知存在時也有發現類似的,但我並不能解讀。”
格溫看了一眼,發現上面寫著的就是對空鬼的讚詞,還有幾個特殊的文字應該是啟用某種法術所刻上去的。
格溫擦擦手指著匕首上的文字給傑爾姆解答:
“這些文字是讚美和介紹這個怪物的,翻譯過來是一段叫銅之歌的篇章。上面介紹了它是一種叫空鬼的怪物,生活在一個無形的灰色平原上。”
“這邊這幾個符號所代表的的是它們能從那個維度來到現實世界,從流體狀的生物變成實體生物,喜歡抓捕人類進入它們所在的維度,吞吃他們的思想和靈魂。”
格溫把匕首翻一面,繼續解答道:
“它們無法直接影響我們的世界,但可以用咒語或意志召喚一些特殊的人類進入它們的世界,它們是遊蕩在各個宇宙位面的奇特生物,是侍奉舊日支配者的低階生物。”
“有必要時,它們會成群結隊的進入某個世界,但現實世界裡必須有一個穩定的通道,就比如閣樓上的那副畫。你已經毀掉了是嗎?我之前感受到一絲空間波動,不過很快就消失了。”
格溫頓了頓,喝口茶潤潤嗓子,“有時間多和奈亞學習學習,賈比和你都還有很多知識需要學習,她會願意教你們的。”
“是,先生!”
....................
猛地吸了一口氣,巴金斯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子裡,自己的傷口...
“傷口!”他低下頭看向肚子,上面只簡單的纏了一些繃帶,那些夢裡感到疼痛的地方也沒有針眼,“又是噩夢嗎?嘶...該死的,我的腦袋!”
門被推開了,里奧聽見聲音走了進來,一臉不善地看著巴金斯說道:
“醒了就滾出我的房間,臭小子,你害我的船都被磕了一個口子!”
巴金斯先是尷尬的笑了笑,然後走下床穿好衣服,在低著頭綁腰帶的時候,用很無賴的語氣回覆眼前這個老朋友:
“里奧,首先我得謝謝你救了我!但是船被磕了,這可不能怪我。你的歲數也不小了,有時候出點問題不也很正常嗎!”
“該死的,我就知道你這個臭小子會這樣說!”里奧笑罵著吐出了一口濃煙,把偵探的手槍袋和帽子遞給他,“要不是怕你這個倒黴鬼死在我的船上纏著我,我也不會開那麼快。”
“謝了,老夥計!”跟著里奧走出房子的巴金斯看到了那個所謂磕了一個口子的漁船,就像是蛋糕被豬啃過一樣難看,“喔,抱歉,我會想辦法補償你的。”
“就靠你那一點點薪資嗎?連買瓶好酒的錢都沒有,我就沒指望你能出錢修好我的船。好了,快滾吧,看見你我就心煩!”老里奧一點都不給巴金斯面子,哪怕態度好一些或許能從這個男人身上獲得一些修繕船隻的費用。
巴金斯走了,老里奧回到淺灘邊,把手貼在陪了自己十來年的夥計身上,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回到偵探所的巴金斯給僱主打去了電話,很快那邊就接通了,巴金斯把事情的結果都說了一遍,隨後說道:
“我想你交給我的事情,我已經調查地差不多了,但是後續的麻煩可能不是你能處理得了的,得讓那些手裡拿著重型武器的人才行。不過,你答應給我的報酬不能少,我差點為此付出了生命。”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一會,似乎身邊還有其他人,過了好一會才回復巴金斯:
“當然,會有人把錢送到你的手上,這件事到此為止!”
電話掛了,巴金斯癱在自己的沙發上,拿起茶几上的劣質酒給自己倒了一杯,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