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開啟的那瞬間,三個人的目光相互撞上,周圍的空氣也漸漸凝固,樓道里一陣晚風吹過,到讓這面面相覷的氛圍尷尬到了極點。
祁野的身子繃的很直,一點都不敢懈怠,也努力的讓緊張的心緒冷靜下來。
這種情況下,他一定不能亂了分寸,必須要給長輩留下一個好印象。
他揚著唇,紅光滿面的先是喊了一聲叔叔阿姨,隨後接過夏田文手裡的東西,主動側身讓開位置,讓門外的人進來。
謝園開車往夏玫家趕的時候,一邊吐槽夏玫長本事了,一邊又埋怨是夏田文把她給慣壞了。
結婚這種人生大事,不跟家裡商量就擅自決定,屬實有點無法無天。
夏田文點頭應和著,也不好反駁她的話,但事情已經到這地步,再多說也都於事無補,只能先去了解情況,再做打算。
但好在知道跟女兒結婚的人是祁野後,他也稍微的鬆了一口氣。
夏田文寬慰她,說祁野算不上是陌生人,他的脾氣秉性之前多少也瞭解一些。
最起碼女兒不是隨便找了個連他們都不認識的陌生人結婚,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謝園說她聽見祁野名字的時候也覺得不可思議,但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年,那孩子現在長什麼樣,性格什麼樣他們也是一無所知。
萬一要長成醜八怪,個子不高,那女兒不就白瞎插在牛糞上了。
夏田文最後也沒多說什麼,只說要相信女兒的眼光,畢竟這玩意遺傳,應該也差不了。
兩口子嘴上埋怨的厲害,但進小區之前,還是在超市給夏玫買了一些水果和蔬菜。
從進門開始,謝園的目光就沒從祁野那張清俊的臉上移開過。
哎呦我,這也太帥了長得。
這小夥子年輕的時候長得板正,現在依舊不遜色當年啊。
打眼瞧上去就透著一股子成熟男人的魅力,但仔細瞧瞧,依然能捕捉到當年青澀陽光的神韻。
簡直跟夏玫他爸年輕時的模樣不分上下,妥妥的青年才俊。
她承認在路上的時候是她心胸狹窄了,這基因好的人,再過多少年底子依舊是強的可怕。
謝園跟夏田文在房間裡看了一圈,沒見著夏玫的人,倒是先看見那餐桌上擺放著的飯菜和蠟燭。
夏田文小聲嘀咕:“年輕人比咱們那時候會玩多了。”
謝園用胳膊肘懟了他一下,隨後坐到沙發上,看著眼前的人問:“你就是夏玫那個高中同學祁野吧?”
她還是想確認一下答案,畢竟眼前這小夥子帥的確實出乎她的意料。
要真是同一個人,那她也不是不能認下這個帥女婿。
夏田文也跟著坐下,又補了一句:“夏玫呢?”
祁野低頭垂眸,畢恭畢敬的回話:“叔叔阿姨,是我,夏玫回房間換衣服了,等下就出來。”
夏田文提高了他的分貝:“換衣服?你倆幹什麼了?”
祁野喉結上下滾著:“就跳了個舞。”
夏田文剛想說點什麼,就被謝園給制止了,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別說這些沒用的,先聊正事。
謝園語氣溫和:“坐吧,別站著了。”
祁野應了聲,老實巴交的坐在沙發上,等待著接下來的審判。
謝園看著他,淺笑了下:“我問你,結婚這件事,是你倆誰的主意?”
這話一問,祁野的壓迫感一下就上來了,夏田文坐在謝園身邊,目光銳利,也想聽聽祁野的回答。
祁野點點頭:“是我的主意。”
謝園看了眼臥室的方向,又問:“那你們和好,是誰先主動的?”
祁野說:“也是我。”
夏田文鬆了口氣,他就知道自已教出來的女兒不可能上趕著,一定是這小子窮追不捨。
夫妻倆對視後,謝園繼續試探:“那我問你,這麼多年,你一直都沒談過別的感情?”
她也不想問的這麼直白,但她還是想親自聽見,祁野這些年都經歷了什麼。
她也必須要了解清楚祁野現在是什麼脾氣秉性,這樣她才能安心的接受夏玫跟他的這段婚姻。
祁野雙手放在腿上,畢恭畢敬的樣子讓夏田文覺得有點拘束:“小祁你別緊張,我們就當是正常的對話,畢竟你跟夏玫結婚這件事,我跟你阿姨也需要一個交代。”
祁野倒不是拘束,畢竟他們三個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但對祁野而言,確實是以新的身份跟岳父岳母交談。
這些問題他要是回答不好,就很容易扣分的。
岳父岳母的突然造訪也在他意料之中,他很早就做了準備,自然是沒那麼緊張的。
他不慌不忙,坐直身子答話:“叔叔阿姨,我跟夏玫結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也是我硬拉著夏玫去民政局領證的,夏玫對我而言,已經超越了最普通的男女關係。”
“這樣說可能會讓您二位覺得荒唐,但我想給夏玫更好的生活,這個念頭從十五歲認識夏玫的時候,就已經產生了。”
他回答的行雲流水,一點都不怯場:“年輕的時候任性不懂事,給長輩惹了很多麻煩,也讓您二位替夏玫擔憂,但我現在足夠有能力給夏玫想要的一切,包括我的愛。”
夏田文覺得這孩子誠懇,不忍心再給他臉色:“你跟夏玫是什麼時候重新走到一起的?”
祁野不想隱瞞,如實回答:“我從來都沒想放棄過她,在她出國後,我也自私的用自已的方式一直守在她身邊。”
“我知道她為了自已的夢想很努力,也很堅強,她值得在更大的舞臺上成為焦點,我不去打擾,就是給她最大的尊重。”
祁野語氣沉穩,把自已這些年對夏玫自私的行為,全都一五一十的給岳父岳母坦白。
夏玫換好衣服從臥室出來時,剛好聽見祁野在說這些話,她不想打斷,就躲在牆邊偷偷的聽。
她現在眼眶泛紅,鼻尖發酸,在這段感情裡,她做的始終都不及祁野的萬分之一。
謝園緩了片刻,接著道:“你是好孩子,當年我跟你叔也沒有反對你跟夏玫談戀愛,我也相信你現在有能力給夏玫想要的生活。”
“但你不能總帶著她瞎胡鬧,今天這事如果不是我發現的早,你是不是還準備攛掇夏玫繼續瞞著我們?”
謝園情緒只要一上來,就喜歡說一些別人不愛聽的話,什麼叫攛掇,這詞聽起來也太絕對了。
夏玫實在聽不下去,跑出來反駁她:“媽你這是說的什麼話,要攛掇也是我攛掇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