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孤寂的出租屋裡，我試圖抓住一絲睡眠的機會，然而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身上的酒氣讓我猶豫是否應該現在去上班，顯然，這樣的狀態並不適宜。正當我陷入一絲絲無聊的時刻，傳呼機的震動打破了寂靜。原本以為是白姐的來電，但檢視號碼後，我稍微鬆了一口氣，它不是來自政府部門的電話號碼。

我下樓找了一個公用電話回撥過去，電話的另一頭是我的老鄉，也是我高中時期的朋友阿雯。她在電話那頭告訴我，她已經在公司那邊提出了離職申請，並詢問我這邊的情況如何。我告訴她，如果她願意，可以直接來連安鎮的袁山村委會找我，我會在那裡等她。

隨後，我又給小菲打了一個電話，讓她能抽空去一趟袁山村，並在出發前回到我們的出租房接上我。小菲在電話那頭答應了我，說她馬上就會到。

沒過多久，小菲騎著她的電動車趕到了。我提議開上我們的小車，因為我打算把車歸還。雖然上次的超標車事件已經平息，但我也沒有了那麼迫切的需求這一輛車了。在車上，我向小菲詳細介紹了阿雯即將加入袁山村的學校專案的事情。學校正好需要管理人員，阿雯的加入無疑是個好訊息。她以前也曾和我一起籌備過公司的學校專案，雖然最終未能成功，但也積累了寶貴的經驗。

小菲用一種探究的眼神看著我，問道：“阿偉，那個阿雯和你是什麼關係啊？”我笑了笑，澄清道：“你誤會了，我和阿雯只是同學關係。之前我曾想讓她加入我的公司，因為我們需要人手。但事情並沒有按計劃進行，阿雯來了沒多久，我就被迫離開了公司。後來，我跟著白書記來到了連安，你也知道，我剛來的時候，其實是白書記的司機。那段時間，對我來說，確實是個低谷。阿雯在原公司也因為我的離職而有些動搖，最後她決定離開，尋找新的機會。現在，我們這邊重新啟動了學校專案，所以我覺得邀請阿雯再次加入是個不錯的選擇。”

聽完我的解釋，小菲似乎釋然了許多，她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然後，她問道：“那我們怎麼向盧村長他們解釋這件事呢？”我思索了一下，回答道：“你不需要說太多，就說你剛剛接任了科育科的副科長職務，所以想過來看一下，順便了解一下學校專案的進展情況。我是作為陪同人員一同前來的。”

車子在鄉間小路上疾馳，不久便抵達了袁山村委會。盧村長早已在門口等候，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他聽說了我們連安鎮近期的人事變動，因此對於小菲接替我的位置並不感到意外。我此次是平級調動到鎮黨委辦，雖然職位相同，但未來的發展前景無疑會比在教育領域更為廣闊。

盧村長熱情地引領我們進入辦公室，首先向小菲表示了升職的祝賀。隨後，他湊近我耳邊輕聲說：“等一下國樑他們會過來，把那些介紹費送過來。”我好奇地詢問，為何不用轉賬的方式支付這筆費用，而是選擇親自送來。盧村長笑而不答，神秘莫測。

我們繼續聊著，我告訴村長：“村長，我現在已經調到黨委辦了，以後學校的事情就交給小菲處理吧。另外，之前和您提到的那個專案，現在已經基本落實了。這週五，我們鎮將組隊前往中國香港地區貿發局參加1994年夏季繽紛樂商貿推介會，我將與書記、鎮長、鎮企業辦主任一同參加。我們此行的目的是招商，希望能有所收穫。”

聽到這個訊息，村長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真的嗎？之前聽你提起這個專案時，我就覺得有可能成功，但一直沒敢抱太大希望。現在聽你說這週五就要出發了，感覺這件事離我們越來越近了。”

我鼓勵道：“是啊，村長，您一定要振作精神啊！這個專案的重要性遠超學校專案，它將為我們帶來巨大的經濟效益。而且，隨著學校專案的推進，很多人可能會瞄準這塊肥肉，想在學校周邊開設小吃店、小賣部等賺錢專案。但村長，您想過嗎？這些小打小鬧的專案對全村的發展並無太大助益。”

我接著提出建議：“村長，我認為我們應該對學校周邊的一兩百畝土地進行整體規劃。雖然一個地產專案可能需要一百多畝地，但我們村裡也可以利用村集體的名義開發一些與房地產、學校專案相配套的設施，這樣既能增加村集體的收入，又能滿足村民的需求。”

村長深以為然：“你說得對，這件事我會盡快和書記商量一下的。莫主任，不如我們約個時間一起詳細談談吧？我們這些從農村出來的人，眼界確實有限。我會邀請書記、村裡的會計等村幹部一起參加討論，看看除了按照國家的要求建設學校和房地產專案外，我們村未來的發展道路該如何規劃。”

我欣然應允：“當然沒問題，待會兒我們再深入探討。”小菲在一旁默默觀察，看著我與村長交談甚歡，她的內心也洋溢著喜悅。她早已在心中將我視為她的男朋友，中午時分還特意帶我回家，讓我與她家人見面。我心中暗想，若是沒有前世陪伴我近三十年的礫礫，我是否真會選擇小菲作為我的伴侶呢？現在，我還是隨心而行，不強求。待礫礫畢業後真的不顧一切前來，我自有辦法放下這些紛擾。

隨後，我向村長提議：“不妨邀請學校的外資方一同參與，我想為他們介紹一位人才。他們新創學校，定需諸多管理精英。我有個同學或許適合，相信他們也會有所需求。”村長聞言，立刻走到辦公桌旁，撥打了得仕利電子微元件公司董事長霍英發的電話，邀請他前來共商大計。目前，學校專案的負責人即校長尚未正式從中國香港地區英皇樹仁英文中學辭職，預計還需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因此，學校專案的諸多事宜仍由董事長霍英發決策，而一些瑣碎事務則交由其秘書處理。

電話結束通話後，村長告知我霍英發董事長將很快趕到與我們共商大計。這一訊息令我靈機一動，何不邀請他週五在中國香港地區見面，為我引薦一些地產界的朋友呢？然而，我心中仍有顧慮，擔心自己職位過低，霍生不會相信我。上次的三方會談中，我感受到他對我尚存信任。看來，今日我需設法說服他。

時至三點多，村長告知我國樑已到。令我意外的是，阿雯竟與他同行。當他們步入村會接待室時，我熱情地與阿雯點頭示意，並與國樑熱情打招呼。隨後，我讓小菲與阿雯聊天，自己則與村長、國樑前往停車場。國樑將車上的兩個旅行包分別遞給我和村長，村長讓我先將它們放到我的車上，稍後再談。我們三人默契地以眼神交流，彼此心照不宣。

在我們再次踏入村委會接待室的那一刻，電子微元件公司的董事長霍英發已經提前抵達，與他同行的還有他的得力秘書。我迅速走上前去，熱情地與他握手致意。待我們大家都坐下來後，我主動開啟了話題：“霍董事長、盧村長，我鎮黨委經過慎重會議決定，計劃在我們針鎮的袁山村引進一個大型地產專案。經過多次考察和討論，選址最終確定為學校附近。這個地產專案不僅能為學校帶來實實在在的宣傳效果，同時，學校在招生時也能利用地產專案作為宣傳的亮點。”

我的話音剛落，霍英發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他急切地問道：“莫主任，您所說的事情確實屬實嗎？政府真的決定在我們學校附近開發房地產專案？”我堅定地回答：“當然屬實，作為鎮黨委辦公室的副主任，我對我們鎮的規劃和願景有著深入的瞭解。所以，對於您的疑問，我可以肯定地告訴您，這是政府的決定。”霍英發聽後，不禁自言自語道：“那就好，那就好。”

這時，他的秘書補充道：“當初董事長決定投資學校專案時，公司內部確實存在一些反對意見，但董事長憑藉遠見卓識堅持了自己的決定。現在政府又決定開發學校周邊地區，這無疑為學校的發展提供了難得的契機。”我敏銳地捕捉到這一時機，趁機提出：“霍董事長，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本週六，我們鎮的書記、鎮長等主要領導將參加貿發局的商貿推介會。我想請您屆時引見一下您當地地產界的朋友給我們領導認識。我們的目標是引進外資，推動我們連安鎮的地產專案順利開展。”

霍英發毫不猶豫地回答：“莫主任，這件事就交給我吧。屆時，我會在中國香港地區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各位領導。實際上，我們當初確實考慮過投資地產專案，但由於政府方面沒有明確提出，我們誤以為政府不太支援地產專案的發展，所以便轉而關注學校專案。如今得知政府有意發展地產專案，我內心非常激動，希望能儘快與您的領導見面，深入探討這一合作機會。”

我深知這是一個重要的問題，於是補充道：“關於投資金額，我們規劃的地產專案暫估投資為50個億，這將是您目前學校專案投資額的50倍以上。當然，如果貴公司決定投資該專案，肯定會以外資獨資公司的名義進行。我們也明白商業專案的地價遠高於學校等公益專案的地價，因此投資成本確實會非常高昂。”

在我們熱烈探討這項地產計劃時，國樑也聽得津津有味，然而他深知此刻並非他發言的時機。坐在他旁邊的阿雯亦是如此，默默聆聽著我們的討論。當我們將議題討論得差不多時，我轉向霍董，提出了一個問題：“霍董，學校專案現在正處於施工的高峰期，你們學校的管理團隊是否已經同步進行？”“確實如此，”霍董回應道，“但指定的校長還有一個月才能到位。我們計劃將中國香港地區的教育理念引入這所學校，而在教職工方面，我們更傾向於從本地招聘，這樣能更好地融入當地文化。目前，我正在考慮如何招聘這些人員，莫主任，您是否有什麼推薦的人選？”

我毫不猶豫地指向了阿雯，介紹道：“這位是韋小雯，我的高中同學。我曾與她一同籌備過學校，但因資金問題未能成功。然而，她擁有豐富的經驗。在校長到位之前，她可以先負責前期工作，為學校的順利開學做好準備。”霍董仔細打量了阿雯一番，而阿雯也毫不怯場，大方地分享了自己的經歷。霍董並未過多關注她的經歷，而是考慮到了我與阿雯的同學關係，以及我作為黨委辦公室主任的身份。他認為，未來可能會有需要我協調的事情。因此，他決定讓秘書安排阿雯到學校擔任辦公室主任兼人事部主管。

在阿雯的事情解決後，霍董他們帶著阿雯返回了公司。因為此時學校前期工作的人員也在得仕利公司的辦公區工作。

待他們離開後，我給白書記打了一個電話，告知她我下午將前往袁山村與外資方負責人商討學校事宜，並邀請他在週六介紹中國香港地區的地產界朋友給我們認識。白書記對此表示非常高興，並叮囑我要好好陪伴這些潛在的投資方朋友，所需的費用可以找她報銷。

結束通話電話後，我告訴村長和國樑：“書記讓我陪你們一起喝酒談事情，討論下一步的工作計劃。”盧村長帶著一絲懷疑的笑容看著我說：“小莫啊，你可真是得到領導的青睞啊。那我們就一起去吃飯吧。”考慮到車上還有兩個旅行包，我答應了村長的邀請。在去農莊的路上，我和小菲提前約定好晚上不喝酒，專心開車。到達農莊時，我故意等到村長的車到達後，將一個旅行包遞給他放好，我們才一起進入農莊的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