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漸漸黑了下來。
劉將和在一小時前給馬驍打電話的時候,金女士正崩潰大哭,馬驍一臉無奈的看著劉將和,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只能等著她把情緒穩定下來再說。
這都已經一個小時了,卻還不見馬驍回來,崔斌一行人已經在把這兩天的遇到的案子和檢察院對接。
張展則躺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看著自已的胳膊,李安還盯著滿螢幕的材料瘋狂的推測所有的可能性,生怕漏過什麼線索。
大家各自忙著,只等馬驍帶著人和東西回來,把趙鷹的失竊案給做個了結。
劉將和實在擔心馬驍出什麼意外,畢竟平時出警都至少是兩個人的。
雖然只是接一個證人來,但是自從王偉偉莫名其妙被人針對陷害以後,劉將和就對單獨行動的警員十分擔憂。
李安從紛擾的案件中剛脫離出來,正仰著頭揉著自已的太陽穴,餘光正看到劉將和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光是看著頭都要暈了,於是站了起來,活動活動筋骨,想著再給馬驍打一通電話。
電話剛要打出去,只見馬驍帶著金女士就走進了警局。
李安立馬起身,攙扶著由於情緒宣洩過猛而有些虛脫的金女士,讓她坐到接待室的沙發上來。劉將和則跟馬驍詢問控制器。
馬驍手裡正握著一個袋子,聽罷便從口袋裡拿出那個已經被摔打的不成樣子的控制器來,控制器也被消毒過的袋子包裹著。
崔斌聞聲,轉過身來看著,說:“對!就是這個,就是沒了上面那個橡膠球。”
劉將和點點頭,接過控制器來,安排崔斌給趙鷹打電話,通知他一會兒就可以來取東西。
這邊,李安正在給金女士倒水,看見她稍微緩和些來,於是試探著問道:“金女士,你其實知道些什麼,對吧?”
王偉偉聽見接待室裡傳出聲音來,於是連忙帶著自已的記錄裝置走了過去,站在李安旁邊看著金女士。
金女士聽聞,怔了一下,然後立馬擺出剛才那副難過的表情來,眼看淚水就要滴下。
“我還知道什麼?我要是知道蔣光後臺背景那麼大,早早的就跟賈樹跑了。”金女士一邊抹著淚水,一邊說道。
“撒謊!”冷杉在接待室門口,雙手抱在胸前,像個謊言驗證機一樣沒有情感的把話直接說出口。
李安聞聲也回頭看,看見冷杉還是一副稚嫩的學生樣子,一看就沒有遭受過社會的毒打,不禁無奈的搖搖頭。
“撒謊?你才撒謊呢!你懂什麼?你有過喜歡的人嗎?你怎麼說話呢?你懂一個失去丈夫的人的心嗎?你……”
金女士突然淚如雨下,一隻手指著冷杉,一連串問題甩在冷杉面前,一邊另一隻手還在捂著自已的嘴巴,哭的那麼撕心裂肺。
“就是撒謊,我又沒說錯。”冷杉犟著說,語氣中透著被人冤枉的委屈。
王偉偉趕緊走到冷杉面前,食指豎在嘴前,示意冷杉不要說話了,瘋狂的眨眼暗示她。
“你跟我眨眼乾嘛,說謊的又不是我。”冷杉撇撇嘴,看著一邊,油然而生的委屈。
王偉偉兩隻手在冷杉的面前擺來擺去,想要捂住她的嘴,卻又覺得男女之間這樣的接觸過於親密,有些不好意思,於是要捂不捂的在前面揮著更尷尬許多。
聽見冷杉這樣說,金女士哭的更厲害了。
李安實在是汗流浹背,只好接連著給金女士遞紙巾、遞水杯,等著她的情緒穩定下來。
王偉偉眼看放著冷杉在這實在是不太好,於是捏著冷杉的衣領就要把她提出接待室去。
冷杉足足比王偉偉矮了一頭,力氣也沒有他大,只能委委屈屈地跟著出門去。
李安扭頭見兩人已經出去了,一邊給金女士倒熱水,一邊安慰道:“還年輕,好多事都不理解,別往心裡去。”
金女士抽抽嗒嗒,好久才緩過氣來。
她看著慈眉善目地李安,在經歷了剛才的直白揭露後,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只是一個勁兒地說:“我……我也不願意這樣啊。”
李安見問話有眉目,於是繼續說道:“我都明白,一個人撐著這麼久真的不容易,你以後怎麼打算的。對了,賈樹應該給你留下一筆不小的保險補償費吧。”
金女士一邊擦著眼淚,一邊說道:“有再多的錢,哪怕有別的選擇,誰會願意拿自已的命去換錢呢。唉……他的命是真苦啊……”
說著,又開始難過起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也不一定只有這一個選擇啊。”李安繼續試探。
“還能怎麼辦呢……要是……”金女士彷彿意識到自已已經說了太多,立馬閉緊嘴巴,再也不說了。
李安明白,只能換個套路了,於是說道:“我都已經查清楚了,你不說我也知道,只是這件事牽扯太多,我還沒有和他們講過。你要是連我也信不過,估計你那個保險金也下不來。你也不是不知道蔣光的背景。”
李安哪裡知道蔣光的什麼背景,不過是胡謅罷了,但至少他知道,蔣光既然能讓上面開口放了他,還能一身清白的走出賈樹家,那就一定不簡單。
金女士眼神亂飄,哽咽著,似乎正在糾結到底要不要把實情告訴李安。
李安趁機繼續說道:“所以蔣光根本就不是殺人兇手。”
“那他也是罪人!害死我丈夫的罪人!”金女士聽見李安這麼說,立馬瞪著眼睛對李安吼道。
“為什麼這麼說?”李安這才真正確定,蔣光的確不是殺人兇手。
雖然屍檢報告顯示賈樹並非毆打或者墜樓而死,而是死於一種不知名的毒素,那也不能完全排除投毒或者安裝輻射裝置的人就一定不是蔣光。
既然蔣光和賈樹之間有這麼多糾葛,就連賈樹最後赴死的時候都一定要蔣光在現場,那麼這一切肯定與他脫不了干係。
“如果不是他一直跟著賈樹做實驗,我丈夫也不會走到這個地步,他完全可以自已慢慢在研發部熬到退休,而不是受這個罪,最後還落得個被朋友抄襲的下場。”金女士惡狠狠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