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區。
一片荒土之下。
一塊破舊的皮囊在星光的照耀之下慢慢膨脹。
最後鑽出沙土,來到地面上。
原先英俊瀟灑,白玉公子模樣的青年,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那一身白可比玉的衣服早已變成了一件破爛。
他拍著頭上的土灰,一臉慶幸。
“幸好,這件皮囊是三次性的,否則又得等上個五年了。”
他看著四周,表情疑惑:“這是哪兒啊?”
他試著飛起來,可只是剛剛起身,便重重的摔在地上。
他站起來檢查自已的全身,頓時欲哭無淚。
只見自已的屁股上不知何時露了一個洞,絲絲靈氣正在外洩。
這特麼不能飛難道要我一步一步走遍整個荒土嗎?
他想了想,把衣服脫了下來,放在屁股上打了一個死結。
再試一次。
果然有效果,只是飛的矮了一點,而且上身全都裸露在外。
他嘆息一聲,再次想到那隻妖獸。
一隻皇級的妖獸成長起來至少需要300年,而以人族對待妖獸的態度,是斷然不可留的,但也不排除是人族特意飼養飼養的,所以一定是那傢伙故意安排在這兒的。
難怪我神族那麼多人,可我逛了大半圈一個都沒有找到,看來是提前被那傢伙端了窩啊,也不知道現在還剩下多少人!
他望向遠方,憑藉著自已放在那枚令牌裡的印記追了過去。
金星現在有些急了,他怕萬一自已在這麼慢吞吞的下去,倒是後神族的窩都被端完了,到時候就只剩他一個人那還玩個屁啊。
但他同時也有些疑惑,神族沉睡的地點向來神秘,那傢伙又是怎麼知道的?
難不成有內鬼?
………………
高樓上。
常青看著遠方,眼中帶著疑惑。
這麼久都沒有動靜了,這不可能啊!
他轉著輪椅繞著圈,按理說現在應該有點動靜才對啊!
他望著西區的方向,從懷掏出一張密密麻麻的白紙,撕成了兩半。
又掏出一張,仔細看了看,然後收了起來。
對著身後站在電梯旁的女人說道:“你去讓研究院的青老,帶上那東西立刻過來見我一趟。”
“是!”
…………
南方。
陰雨濛濛。
這裡是一處密林。
一道黑影快速的在林間遊走。
他的腳下是一排接一排的白骨,有人的也有野獸的。
黑影朝著密林最深處走去。
越往裡走白骨越多。
但在這座密林的最深處,卻沒有樹有的只是一塊空地。
而在這處空地的中央位置則有著一顆碩大的骷髏頭,這顆骷髏頭的頭上有著一對雙角,在這對雙角的正中央則是插著一道箭矢。
黑影空地的邊緣,他沒有急於前進。
從懷中掏出一根骨哨,不吹自響。
伴隨著古怪的節奏在森林中響起,那些躺在地上的白骨,慢慢聚了過來。
它們架起那顆碩大的骷髏頭,慢慢的形成一座京觀。
而在京觀之上則搭建起一座廟宇。
細長的腿骨與手骨搭建起一座長梯,慢慢延伸到黑影的面前。
黑影拿著骨哨跟著節奏慢慢上前。
進到廟宇。
那顆巨大的骷髏頭被架在高臺之上,倒有了幾分人樣。
黑影掏出三張蒲團,放在骷髏頭面前。
黑影把骨哨放在了骷髏頭高臺前面的供奉臺上。
然後掏出三根漆黑的香,無火自燃。
放在供奉臺的三隻骷髏手上。
接著跪在了中間的蒲團位置。
低聲吟誦著古怪的話語。
漆黑的香緩緩燃燒,黑氣飄到骷髏的眼睛中,微弱的紅光在瞳孔中閃現,白色的骨頭也在慢慢變黑,而那隻插在頭頂的箭矢也在慢慢出來。
黑影緩緩起身。
再次上前,燒香,跪拜,吟誦,不斷迴圈……
直至骷髏的雙角完全變黑,這才停下。
而那支箭矢卻只是出來一寸不到。
黑影收起蒲團,拿著骨哨轉身離去。
骨哨的聲音越來越弱,白骨也在不斷搖晃。
直到骨哨的聲音徹底消失不見,白骨搭建的京觀和廟宇轟然倒塌,白骨四散。
空地的中央依舊只有那一顆巨大骷髏頭立在那裡,只是現在它的雙角變得漆黑。
…………
內城。
第一書院。
富麗堂皇的房間裡。
三位身穿金黃首飾的絕美男子,正坐在一排沙發上。
他們手上喝著的是最名貴的花澗酒,這種酒沒什麼度數,但卻是奇香無比。
而在他們的面前,一位身穿黑色勁裝的魁梧男子正跪在那裡,在他的後面則是張朝陽。
兩人皆是俯首跪拜。
空氣十分安靜,那三名男子只是安靜的喝著酒,似乎根本就沒有看到他們倆人。
這時,中間的那名金色頭髮的男子放下了酒杯。
他朝著身後的女僕問道:“跪了多久了?”
女僕恭敬回答道:“回主人,5個小時了。”
男子表情慵懶蔑視的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算了起來吧!”
魁梧男子這才起身,面容剛毅的看著眼前的金髮男子,拱了拱手。
而他的身後,張朝陽也站了起來,不過因為跪的時間太久,他的腳已經有些麻了。
他踉踉蹌蹌的站起身,面容討好的說道:“多謝羅少!”
“行了!”金髮男子招了招手,對著那名魁梧少年道:“江肇!這件事應該和你沒關係吧?你為什麼來呢!”
魁梧男子看著他:“他是我的人!自然與我有關。”
“哦!”金髮男子輕笑一聲:“他什麼時候成了你的人了?我怎麼不知道。”
金髮男子:“張朝陽!”
“…在!”
金髮男子:“你說說看你是誰的人啊!”
張朝陽抬起頭看著魁梧男子的背影,一時間竟說不出口。
“你可要想清楚在回答啊?”金髮男子搖著酒杯面帶戲謔的說道。
張朝陽咬著牙,再次露出討好的笑容說道:“我當然是羅少的人了。”
此話一出,金髮男子哈哈大笑:“聽到了嗎?江肇,現在滾回你的狗窩吧!”
江肇愣了愣,轉過身來看著張朝陽。
可張朝陽卻根本不與他對視,或是說不敢對視。
江肇嘆了口氣,慢慢朝著門外走去。
穿著女僕裝的少女為他開了門。
江肇走到門外,再次回頭,只見張朝陽依舊如狗般跪在地上。
大門關上。
江肇看著金色的大門上寫著的“豪庭”二字,心裡總有一口悶氣堵在胸口。
一時間,無處發洩。
待江肇走後。
之前笑眯眯的金髮男子突然換了副面孔。
他來到張朝陽面前,對著張朝陽就是拳打腳踢。
“沒想到你還挺招人稀罕的,那江肇好歹也是我們四大幫會之一的頭頭,可是卻為了你下跪,張朝陽啊,你還真是個糟踐的玩意兒!”
說著,金髮男子大笑了起來。
而此時的張朝陽臉上依舊掛著討好的笑容:“羅少說的對,羅少說的對,我就是個糟踐的玩意兒!羅少別髒了你的手,我身上髒著呢!”
金髮男子看著張朝陽心中有股說不出的快感。
“張朝陽啊!”他重新坐回到沙發上,輕蔑的笑道:“我是真不明白你還養著你身邊那群廢物幹嘛!不過我也不想管。”
他拍了拍手。
一位女僕提著一個手提箱放在了張朝陽面前,並貼心的開啟了。
只見箱子裡是裝著的是一排排整整齊齊的鈔票。
張朝陽只是看了一眼,就不斷的跪地磕頭:“謝謝羅少,謝謝羅少。”
“行了!”金髮男子用手帕擦著自已的手,無比嫌棄的看著張朝陽:“你這次還是幹得不錯的,搗毀了他不少店鋪,這一百萬是給你的獎勵,下去吧!”
“是!是!”張朝陽趕緊拿起地上的手提箱抱在懷裡就朝門外跪著出去。
大門緩緩關上。
這時金髮男子右邊的男子笑著說道:“老大!你看他,我就只是上次說了一次要跪著出去,結果他就每次都跪著出去,哈哈哈!”
左邊的綠髮男子有些疑惑地問道:“老大,這麼沒骨氣的人,你為什麼要用他呢?而且他也打不過那個甄英雄啊!”
金髮男子輕輕一笑:“廢物總有廢物的用處!再說了,我只用了這麼一條狗就可以噁心到甄英雄何樂而不為呢!”
“也是!”綠髮男子點頭道。
這時紅髮男子有些不高興了:“哼!什麼甄英雄!我看就是一頭狗熊,早晚得拿來頓熊湯喝。”
一路跪下出門的張朝陽剛來到門外,就看見了遠處還未走的江肇。
張朝陽趕忙低下頭,快速起身,抱著箱子就朝著另一個方向跑起來。
江肇看著張朝陽手上緊握著的拳頭又驀然鬆開,心中感嘆萬千。
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