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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共生

路依依大大地伸了個懶腰,脊椎發出一連串清脆的咔嗒聲。她眯起眼睛打量四周——隧道里瀰漫著硝煙與龍血混合的刺鼻氣息,斷裂的鐵軌扭曲如蛇,混凝土碎塊間還殘留著巖龍的金色體液。這地獄般的場景非但沒讓她退縮,反而讓唇角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

“原來暴血是這種感覺。”她低笑著甩了甩手腕,饕餮在掌心靈巧地翻轉,刀刃折射的冷光映亮她眼底跳動的金色紋路——那是她暴血的證明。路依依突然將刀拋向空中,在其旋轉著墜落的瞬間,徒手穩穩握住刀柄。

路依依踮著腳向著巨龍踱步,眼神像打量新奇玩具般好奇,饕餮刀背隨意敲打著掌心,發出清脆的“噹噹”聲。

“喂,”她突然轉頭,看向楚子航和夏彌:“是把它打倒就好了嗎?”聲音輕快得彷彿在討論遊樂園的遊戲專案。

夏彌握著色慾的手微微收緊,紫色瞳孔裡流轉著困惑。眼前的路依依褪去了暴血時的暴戾,此刻歪頭笑的模樣,倒像是剛拿到新玩具的小女孩。

“是啊。”夏彌唇角揚起,“我們一起把這個傢伙打倒就好了。”她故意拖長尾音,像哄著非要挑戰過山車的幼童。

路依依低喝一聲,雙腿猛地發力,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衝向巨龍。她手中的饕餮刀泛著冷光,在空中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直直砍向巨龍的腦袋。

靈視中

“路依依,該醒醒了。”路鳴澤的聲音像絲線般纏繞著意識,輕柔卻不容抗拒。路依依的睫毛顫動兩下,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消毒水刺鼻的氣味瞬間湧入鼻腔——斑駁的白牆、鏽跡斑斑的鐵架床,還有頭頂滋滋作響的老式燈管,這裡分明還是記憶裡那座囚禁她的實驗室。

她猛地坐起身,卻撞上一雙帶著笑意又無奈的黃金瞳。路鳴澤倚著牆角,黑色風衣下襬掃過地面,他有些無可奈何地說:“我讓你解放龍血,是為了掌控力量,不是讓你把身體扔給那個撒歡的‘小尾巴’,自己躲起來當縮頭烏龜。”

“你倒好,藉著暴血的機會,直接把意識關進‘小黑屋’度假去了?”

“這裡是哪裡?”路依依的聲音帶著夢醒後的沙啞

路鳴澤慢悠悠晃著雙腿,坐在虛空中的“王座”,瞳孔中流轉著洞悉一切的光:“你心裡不是有答案嗎?”

“這是由你的過往鑄成的牢籠。” 他抬手輕揮,牆面上突然凝結出走馬燈 —— 穿著白大褂的研究員、泛著冷光的手術檯、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針孔。路依依猛地後退,後腰撞上冰冷的鐵架床,卻看見自己的倒影在 “血泊” 中破碎,露出下方層層疊疊的編號烙印,“也是你一直想找的真相的起點。”

黑色玫瑰在他掌心綻開,花瓣邊緣泛著龍鱗般的金屬光澤,路鳴澤俯身替她別在胸前:“相比於其他混血種,你比較特別。”

在路依依疑惑的目光中,路鳴澤攤開兩隻手,兩個光影造物緩緩凝結。左手是蜷縮的黑袍小人,右掌託著盤踞的赤鱗幼龍:“一般來說,混血種體內包含人與龍兩種血統,也存在兩種性格,弱小感性的人,和強大暴戾的龍,這兩種人格相互壓制,一旦其中一種佔據上風就會毫不留情地傾軋另一種性格。”

路鳴澤手心的黑影與紅龍對峙盤旋,他望著路依依困惑的眼神,忽然輕笑出聲,那抹笑意裡竟藏著幾分難得的溫柔:“普通混血種玩的是‘人龍拔河’,可你啊……” 他打了個響指,小黑人與紅龍突然相擁融合,化作纏繞著黑紅雙紋的光繭,“你的這兩種性格相安無事,就像雙生子共用一副軀體。”

“但這種情況的代價是……” 路鳴澤的聲音突然低沉,紅龍與黑影再次分離,卻不再是對峙姿態,而是頭尾相銜的環形,“一方失控,另一方必受反噬。現在她帶著你的龍血在外撒野,而你困在記憶牢籠裡發抖 ——” 他彈指間光繭驟然碎裂,化作無數暗金色蝴蝶撲向路依依,她下意識伸手去抓,卻見蝴蝶在掌心凝成鱗片紋路,“就像把核武器的開關交給小孩,還指望她能按時回家吃飯。”

路依依的指尖泛起涼意,她終於想起靈視中女孩消失前的眼神 —— 那是純粹的、近乎癲狂的自由。

“我該怎麼……”

“不是‘怎麼’,是‘敢不敢’。” 路鳴澤打斷她,王座突然化作血色藤蔓纏住她腳踝,“現在有兩個選擇:一,繼續躲在這裡數牆上的血痕,等她玩脫了把世界炸上天;二,找到安撫她的辦法,把她帶回來。”他露出帶點邪惡的狡黠微笑,“其實也有第三個選項,把你的一切都交給我,我來替你擺平。”

虛空中傳來巨龍的哀鳴,那是現實中的 “她” 正在肆意破壞。路依依望著自己掌心的鱗片紋路,

“我選……” 她的聲音顫抖,卻在說出答案時驟然堅定,“我要自己去找她。”

路鳴澤的笑容驟然擴大,血色藤蔓在瞬間化作紅毯:“明智的選擇。” 他鞠躬伸手,虛空中裂開鑲嵌著齒輪的門扉,“記住,你的這種特殊不是枷鎖,而是武器,當你學會用人類的理性握住龍的利爪 ——”

門扉轟然洞開,實驗室的牆壁在強光中灰飛煙滅,路依依看著白光籠罩的出口,毅然而然地踏入其中。

在她進入那道光門後,路鳴澤背對著身後的身影,卻在唇角勾起一抹挑釁的笑 —— 那道與他相似的身影,黑色風衣下襬掃過地面,帶起一串幽藍的火星。

“哥哥,你什麼都不做嗎?那可是你親自挑選出的妹妹啊,你不去幫幫她嗎?”路鳴澤轉頭看向他。

“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那個被稱作 “哥哥” 的身影,或者說,路明非靜靜地站那,面無表情地說:“我的承諾依舊有效。”

“哥哥……” 路鳴澤輕聲呢喃,“我們彼此相伴的這麼長的時間裡,你唯一沒變的,就是永遠允許我任性。除了……”他笑了笑,沒有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