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夢身為領舞,又豈是那般好欺凌的。
只見她身形極為靈活地迅速後退,毫不猶豫地抬手拍向那抓來的胳膊,動作乾脆利落,不帶一絲拖沓。
“怎麼,你還敢動手打人了,這裡哪輪得到你放肆!”
“夠了!”柳三娘一聲呵斥,想要鎮住場中的紛亂。
與此同時,人群中驀地傳來一個女聲,高呼道:“墨公子!”
眾女聞聲,皆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齊齊將目光投向了樂坊的二樓。
只見其中一間房門已然開啟。
這是位身著青色長袍的男子,他衣袂隨風輕揚,隨意地挽著髮髻,懷中抱著一把褐色的古琴。
他靜靜地立在那裡,目光漠然地看向樓下。那身姿仿若仙人下凡,清逸出塵。
眾女彷彿被神秘的力量點了穴,一個個呆若木雞,紋絲不動。
原本臉上或嗔怒、或驕橫、或慌亂的神情瞬間凝固,就連那微微顫抖的睫毛也像是被施了魔法,停止了顫動。
“這群不讓人省心的,平日裡鬧騰沒個消停,也就只有墨公子出現的時候,才能像被施了定身咒似的安靜些許。”
柳三娘望著這一幕,深深地嘆了口氣,無奈地心想。
墨公子神色淡然,抱著那把古樸華貴的琴,步伐沉穩地朝著木樓梯走去。
他每一步落下,都彷彿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讓周圍的空氣愈發凝重。
緊接著,那有節奏的下樓腳步聲,“篤篤篤”地在這鴉雀無聲的空間裡響起,清晰地敲打著每個人的心房。
在這期間,大家好似被點了啞穴,喉嚨像是被堵住,發不出一絲聲音,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打破這異樣的寧靜。
男子終於一步一步地走了下來。可他那清冷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在爭執不休的眾人身上停留哪怕一瞬。
他目不斜視,腳下的步伐沒有絲毫的遲疑,直直地朝著星彩走去。
“這是布料,今次想要蘭花紋路的。”他的聲音如潺潺流水,溫潤而清澈,同時又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只見他修長的手指輕輕託著一塊材質上乘、色澤極佳的料子,緩緩遞到星彩的面前。
“好的墨公子,我這幾天儘快完工。”星彩雙手接過料子,平靜回答道。
“勞煩。工錢今晚回來給你。”
墨公子微微頷首,說完這句話後,便不再多言。
他抱著琴,轉身朝著樂坊外走去。不知何時,一輛裝飾華貴的馬車已靜靜地停在那裡。
墨公子身姿優雅地上了馬車,車門輕輕合上,發出一聲低沉的悶響。隨後,車伕揮動馬鞭,馬車緩緩啟動,漸漸遠去,只在地上留下兩道深深的痕跡。
這一打岔,原本那如熊熊烈火般燃燒的憤怒情緒,好似被猛地灌進了一大桶涼水,瞬間偃旗息鼓,也不知道那股子情緒究竟流淌到了何處。
“好了,錦瑤、綺夢,你們可都是各自隊伍的領舞,一舉一動都要有責任意識,要起到良好的表率效果。”
柳三娘面色嚴肅地說道。
“錦瑤,你去東街的成衣鋪子,再定製一套舞裙。這幾天沒接霓裳舞演出,應該還來得及。”她有條不紊地安排著。
“可是那都怪星彩燒壞的,應該她來負責。”錦瑤身邊一個小姐妹忍不住出聲說道,臉上滿是憤憤不平。
“行了!你們平時怎麼對星彩的,以為別人都看不見嗎?適可而止些,不要把這樂坊的風氣給帶壞了!”
柳三娘怒聲呵斥,聲音中飽含著威嚴與不滿,那凌厲的眼神掃過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