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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 章 汪笑譚死了

任志剛戰戰兢兢的睡了一宿覺還真沒有警察找他。他多少放了點心。

他卻不知道事情的進展如何了。要想知道事情的進展還得等艾蓮採訪的那個今日頭條。

任志剛熬到了晚上六點開了電視,可今天的今日頭條竟然沒有那條新聞了。頭一條新聞竟然是‘’某熱心市民救下了投水自盡的林城市著名舞蹈演員韓某某‘’的錄影。錄影裡給韓某某的頭像打了馬賽克。給那個熱心市民也打了馬賽克。任志剛心想。跳河的見不得人也就罷了,怎麼做好事的也見不得人呢。

艾琪跟任志剛不一樣,她對這些什麼頭條,熱點的一律不關心。她就關心她這個家,她的丈夫和她的孩子。剛吃完飯她就陪著孩子去書房讀書去了。

任志剛卻放不下心來。他來到書房對艾琪說:‘你給你妹妹打個電話問問,昨天那個事到底怎麼樣了。’

‘你不是不看血腥的新聞嗎?這怎麼又關心起來了?’

‘那個血腥勁不是過去了嘛,我就是想知道結果到底怎麼樣了。’

可以說艾琪對任志剛言聽計從。倒不是她多怕任志剛,而是任志剛對她太好了。她一點都不想讓任志剛不舒服。何況問個事就是一個電話的事情。不等任志剛再說什麼,她馬上給艾蓮打了電話。

艾蓮那邊接了電話:‘姐,有事嗎?’

‘我看昨天那個自殺的新聞說今天你們組繼續報道的,今天怎麼沒有了?’

艾蓮在電話裡壓低聲音說:‘上面給壓下去了。’

‘為什麼呀,壓下去他那個老爹那麼有錢有勢的能放過你們嗎?你今天不是應該去採訪她父親嗎?’

‘他父親那裡也不讓採訪了。總編說,這就是一個普通的自殺事件。到此結束了。’

放下電話,艾琪對任志剛說:‘我妹妹說,這就是一個普通的自殺事件,沒有什麼可深究的。這事好像就這麼算了。’

‘那,小蓮不是說今天去採訪她父親嗎?他父親什麼都沒說?’

‘她父親也不接受採訪了。好像是上面給壓下來了。’

任志剛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想,還好,這事總算結束了。

艾蓮在臉上塗了一些晚霜上了床,莊華正在床上等著她。艾蓮一上床就對莊華抱怨說:‘這叫什麼事呀,本來說好的又給堵上了。以後這種新聞我是不領著做了。’

莊華把艾蓮抱進懷裡說:‘不做就不做了。一般這種工作都是受累不討好的。對了,給你透露個訊息,不過,這事你可不能跟任何人說。’

艾蓮立刻來了興致說:‘快說,還跟我這裝神秘呢!’

‘你知道刑警隊的鄭健吧?’

‘當然了,把他碾成灰我都認識。’

‘不許胡說八道。’莊華擰了一下艾蓮的小臉。

‘好好,我投降,你快說!’

‘那個保姆不是把那張照片交給他們刑警隊了嗎?’

‘嗯嗯,接著說,那個男人是誰呢?’

‘痕跡科就拿過去做人臉識別,你知道識別來識別去,那個人是誰嗎?’

艾蓮的身上起了雞皮疙瘩。她一頭扎進莊華的懷裡捂上眼睛說:‘我聽著呢!’

‘是她自已!’

‘啊?這怎麼可能?如果是她自已,保姆應該認識她呀。’

‘那張照片跟她一點都不像。那就是一個男人的照片。痕檢科比對了很多人也沒比對出來。那天,一個痕檢員閒著沒事就把那個男人跟死者的臉做了比對,這一對一下子就對上了。他們就把這個男人的頭髮和臉型換成了汪橙子的,兩個腦袋直接就合上了。嚴絲合縫。’

‘真的呀?’艾蓮大驚失色。

‘我好像明白了!你聽聽我給你分析呀。她把自已整成了男人。比如,頭髮剪短,眉毛加粗,嘴唇加厚,再加上照片有美顏和換境效果,她很容易把自已變成男人呀!然後她把照片交給保姆,讓她去咖啡廳待著。利用這段時間她正好可以自殺。這時間太富裕了。’

艾蓮又疑惑的說‘:不對呀,不是還有紙條嗎?’

‘那個紙條上也沒有字。是她在電腦上列印的黑不拉幾一塊東西。痕檢檢了半天才看出來那是一個黑乎乎的房間。牆壁和床都看不出來是什麼顏色,連窗簾都黑乎乎的,就地面能看出來是白底黑色牡丹花的地毯。這張紙條背後還真寫了幾個字。’

‘什麼字?’艾蓮睜大了眼睛。

‘就是這裡!’

‘就是哪裡?’

‘就是這裡!’莊華急了。他指著艾蓮的腦袋說:‘你傻呀?’

‘哦哦哦,我明白了!’

‘可是,那麼黑乎乎的地方去哪裡找呀?’

‘對呀,痕檢就把那張圖恢復了拿去問汪笑譚知不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汪笑譚說,他根本就沒見過這個地方。’

‘這一下就堵死了。這個汪橙子是死了,她卻給刑警隊留下個大謎團。’

‘然後呢?’

‘最怪異的就是然後了!’

艾蓮的興致又來了。

‘汪笑譚下午就出院了。還去刑警隊撤了案。他說他女兒死都死了,他要還是揪著不放只能讓她的靈魂不得安寧。他說,他要讓他的女兒安息。’

‘完了?’

‘完了!他自已都撤案了。刑警隊閒的難受還要為一宗自殺案瞎忙活?’

‘也是哈。’艾蓮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我在想,,,’艾蓮使勁咬著嘴唇剛要說話,莊華就朝她的嘴上打了一下說:‘又咬嘴唇,跟你說多少回了,怎麼一想問題就咬嘴唇呢。有什麼話就說,改了這個臭毛病。’

艾蓮趕緊鬆了牙齒說:‘我想,這個汪笑譚肯定認出了那個地方。他那麼強烈的要替女兒報仇,怎麼警方一問他認不認識那間屋子他就撤案了?這不合理。對,他一定知道或者去過那間屋子。他撤案要麼是替他女兒隱瞞什麼,要麼是替他自已隱瞞什麼。’

‘行了,你別瞎猜了。這些都是警察的事,咱們過咱們的日子,不操別人的心了。睡覺。’

莊華關了床頭燈。不一會就打起了呼嚕。艾蓮卻睡不著了。

艾蓮睡不著了,其實,在林城,就在此刻,還有一個人比艾蓮可緊張多了。可他不是操別人的心,他是操自已的心。這個人就是汪笑譚。

當警察把那張恢復完整的畫拿給他看時,他的心一下子墜入了谷底。他差一點就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失衡。他極力控制住自已的情緒裝作自已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把那張圖片遞給警察說他不認識那個地方。

警察走了以後,他在醫院坐不住了。他的當務之急是撤案。要是警察再找他幾回他非瘋了不可。不管怎麼說,這事先不讓警察參與再說。

警察走了以後,他馬上辦理了出院,出院以後,他又來到了刑警大隊撤了案,最後,他疲倦的回了家。回到家裡,他一頭倒在了床上。

二十九年前,他的造紙廠還是幾個小作坊的時候,他每天有忙不完的事情。這幾個作坊都分散在不同的地方。那時,他又沒多少錢僱人,只有他自已跑了東家跑西家。他一天到晚都開著他那輛桑塔納在幾個小廠子之間轉悠。

有一次,他在朝張家堡方向行駛時,他看見一個小姑娘提著個大提袋站在路邊。那時,驕陽似火,那個小姑娘熱的都有點搖搖晃晃了,他動了惻隱之心。他停下車問那個小姑娘去哪裡,她說她去張家堡。他讓小姑娘上車他要帶她一程。那個小姑娘感激的上了他的車。上車後他知道那個小姑娘叫艾青燕。是在張家堡下鄉的知青。

他問她:知青不是都返城了嗎?你怎麼還在那裡?艾青燕說,她的返城通知還沒下來。她還得等一段時間。

車開到一半,汪笑譚熱的不行了,他就開啟杯子喝水。他問艾青燕喝不喝水,艾青燕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汪笑譚從後視鏡這才發現,這個小姑娘的小臉紅撲撲的,眉眼長的特別精緻。

他每天都忙活那幾個廠子,很長時間沒跟他老婆過夫妻生活了,此刻,他看著這個水靈靈的小姑娘忽然心血來潮了。他們此時正在靜謐的鄉間公路上,那些農民們都在家裡歇伏,兩三公里外一個人都看不見。

他忽然就動了歪心思。他跳下駕駛室拿著水趁著給艾青燕遞水的功夫他跳上了車子的後排座,艾青燕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他就朝艾青燕壓了下去。他怕艾青燕叫喊,他一邊瘋狂的侵犯她,一邊狠狠的捂著她的嘴,一直到幹完了事情,他才鬆開他捂著她嘴的手。當他鬆開她的時候,艾青燕已經窒息了,他使勁拍打她,艾青燕才睜開了眼睛。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把艾青燕扔在張家堡的村邊慌慌張張的開車走了。

自從那件事情發生以後,奇怪的事情發生了。一年後,他跟他老婆再也幹不了那種事了。不管他怎麼賣力氣就是不行。

兩年後,他老婆忍無可忍跟他離了婚。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他老婆把大女兒汪橙子留給了他帶走了他的小女兒。

他的造紙廠發達以後,他成了大老闆,在一次飯局上,他結識他的第二任妻子。因為做不了那種事情,他只得在金錢上多付出,為了留住她他給她花了很多錢。可還是出事了。

那天,他跟客戶吃飯的飯店離他家比較近,他又喝了點酒,他就開車回家,想睡一覺再回公司。可是,一推開房門竟然看見他老婆光著屁股正在跟一個比他小不少的男人在他們的床上折騰,他像瘋了一樣去了廚房,拿了一把菜刀就朝那個男人砍去。那個男人畢竟年輕,他使勁推了他一下奪門而逃。只剩下那個女的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給他磕頭,讓他放她一馬。他的菜刀都快落在那個女人的頭上了,他卻聽到他女兒叫爸爸的聲音,他的女兒放學回家了。

他放過了那個女人卻狠狠一腳朝她踹了下去。那天也怪了,當他踹完她又左右扇了她幾個耳光後他覺得還不解氣,就把她拎到床上狠狠地跟她折騰了一回。那天,他終於痛快了一回。轉天,他就讓那個女人淨身出戶了。

那個女人走了以後,他又消沉下來。

那天,他百無聊賴的在辦公室裡坐著,他的手機噠的一聲傳出簡訊的提示音,他拿起手機一看,上面是一個電話號碼發出的簡訊:‘想雄風再起嗎?想重新擁有男人的尊嚴嗎?聯絡我。保證讓你雄風再起。’

那天,他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來到了林城大酒店。他按電梯上了樓來到了那個房間。他進去以後,他看見一個光著身子,戴著黑色面罩的女人。他進去以後,那個女人上下其手扒了他的衣服拿起皮鞭對著他狠狠抽打起來。他疼得哇哇大叫。他一下把那個女人推倒在床上搶過來那個皮鞭。他嘴裡一邊罵著臭X子,一邊掄起鞭子對那個女人狠狠抽打起來。她光滑的細皮嫩肉被他抽打的都是血紅的血印子。他扔下鞭子像個瘋子一樣朝那個女人壓了下去。他終於痛快淋漓的爽了好幾次。完事以後,他扔下一把錢走了。

回到家以後,那個簡訊馬上跟了過來:‘我們救活了你,你就這樣走了?我們已經給你錄了像。如果需要可以發給你。不過,你想要保守秘密可以充值當我們的會員。每年兩百萬,我們的會員隨時為您服務。這個卡號是您的會員賬號。充值以後您會享受更多的美好服務。’

他當天就往那個銀行賬號上打了二百萬。

那個簡訊號碼確實說話算數。每當他有需求的時候都會得到回應。而他每次從那裡回來以後都像打了雞血一樣渾身充滿了活力。

為了給自已充值,為了在人前顯勝,他幾乎忘記了他還有個女兒。一不小心,他這個女兒已經三十多歲了。他託人給他女兒介紹了十幾個男朋友,她女兒一個都看不上。一晃,他的女兒都三十八歲了。

十幾年裡,他為了這個會員花了三千多萬。為了幸福,這些錢對他來說都不叫事。

十幾年來,他的事業風生水起,他卻一直未娶。他在社會上得到了為了女兒終身不娶的好名聲。他也沒有緋聞,他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好父親。

他卻一千個,一萬個也沒想到他的女兒也上了這條道。他這才明白為什麼他給她找了那麼多男孩她都不要的原因。

那天,當警察把恢復好的圖片給她看時,他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地方。當時,他只想把警察應付過去。他去刑警隊撤了案。

可是,回到家以後他突然噁心起來。他的腦子裡都是他在那間屋子裡魔障一般瘋狂糾纏的情景,他想象著那些女人眼睛,嘴巴,身材和體型。他忽然覺得,他們每個人都像他的女兒。不管高矮胖瘦還是眼睛嘴巴。

他吃飯時開始噁心,只要吃一小口他都要跑到衛生間去吐。吐的他苦膽都快出來了。

吃不了飯他就喝水,可是,喝了水也吐。保姆嚇壞了勸他去醫院看看,他把保姆臭罵了一頓,保姆嚇得回了自已的房間。一週的時間,她滴水未進。也僅僅一週的時間,他已經骨瘦如柴了。

他趁著自已還能走路,他出去了一趟又回來了。

他把門反鎖起來躺在自已的床上喝下了好幾包毒鼠強。

保姆看見他一天都沒從自已的房間出來就去砸他的房門,那時候,他已經七竅出血,瞪著不甘心的眼睛死去多時了。

保姆砸不動門,忽然想起他每天都嘔吐的情景。保姆忽然慌亂起來,她預感事情不妙了,她又打了一一零。

最早來到汪笑譚家裡的是莊華和他們派出所的兩名同事。他們砸開了汪笑譚的房門,進來的時候,汪笑譚已經七竅流血死去多時了。

莊華趕緊給鄭健打了電話。

鄭健他們到來以後在汪笑譚的茶几上看見一張字條,上面寫著:二十九年前,我強姦了一個叫艾青燕的女知青。我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