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忽然被一個黑影遮住,抬頭的瞬間,一隻手掌切下,劈在了脖頸處。
身子搖晃了兩下,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而那人也顧不得現場是有多少人,扛起暈倒的人就往外走。
其餘的黑衣人看到這番景象,也都停下了追逐的腳步,跟著黑衣人的方向出了商場。
錦宸雀歌大廈地下二層,昏暗的樓道里想起了清淺的腳步聲。
依舊是那個房間,那個空間,只是被鎖在椅子上的人卻換了。
遞延的燈光晃得人睜不開眼,乾燥的唇瓣迫使他不停的伸出舌頭,想要潤溼那乾燥,以緩解強烈的乾燥感。
眼睛睜開一條縫隙,強烈的找水的意識充斥在腦海裡。
然而,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熟悉的臉。
英俊的五官,沉靜的氣質,一雙深邃的眼睛彷彿隨時都能將人席捲進暴風雨當中。
緊抿的唇瓣,探尋的眼神。
顧瑾宸,這個如墨如玉的男人。
“尤先生,該醒醒了.”
顧瑾宸在尤明江的對面坐下,身旁的人端了一杯水放在桌上。
尤明江沒有被扣起來的手猛地撲上來,端著水就往嘴裡灌。
此時的尤明江哪裡還有那身淡然的氣質?其實,這也情有可原。
畢竟之前跑了那麼多的路,後來又被關在這裡整整一天多。
滴水不進,就彷彿是沙漠中飢渴中的人一般。
水喝盡,飢渴得到了緩解,腦子也逐漸的清醒起來。
輕咳了兩聲,恢復了些許的淡然。
“顧少把我關在這裡,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之前有人追他,他還在想什麼時候得罪了人。
卻從來沒想過會是顧瑾宸。
“這個……尤先生應該比我更清楚.”
顧瑾宸食指敲擊著桌面,一下一下的讓這個本就安靜的地方更顯的空寂。
彷彿是敲擊在了心臟上,隨時都可以讓那一顆心炸裂。
犀利的言語直擊尤明江的耳膜,看著顧瑾宸的眼裡也變的震驚。
“顧二爺這是什麼意思,我保證從來沒有將蘇小姐的記憶洩露一個字.”
“你見古今晨,為了什麼?”
顧瑾宸再次發問,緩慢的言語不緊不慢的調子,尤明江卻沒有了感慨的淡然。
“我……見古今晨……”尤明江頓了頓,眼神似乎是有閃爍,過了一會兒才道:“我見古今晨是想要幫他恢復記憶.”
“哦?”
顧瑾宸揚了揚眉。
一旁的俞風不合時宜的咯吱吱的笑了出來。
“我說老頭,你就算是說謊,也找點兒靠譜兒的話啊。
之前是你自己說的沒辦法幫助古今晨恢復記憶,現在怎麼又有辦法了?”
俞風插話,尤明江看了一眼俞風。
按理說,在上司談話的時候插話是很不明智的舉動。
然而看顧瑾宸的樣子卻並沒有要阻止的樣子。
反而還像是鼓勵。
尤明江略微思索,沉靜下來的他又恢復了以往的波瀾不驚,那種歲月沉澱下來的東西,是俞風這個年輕人身上沒有的。
但是,即便如此,也終歸是俞風眼下的一個匪徒。
凡是想要對暖暖姐不利的,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都與匪徒無異。
“在我回家的幾天裡,見過張江。
雖然不知他告訴我這些的目的是什麼,但是解決古今晨記憶的方法,的確是已經有了.”
尤明江說著,不免嘆息。
“我知道顧少對蘇小姐的感情,對我有這樣的質疑也無可厚非,但是我也謹記著對顧少的承諾,也想要你們兩個有情人能終成眷屬.”
“終成眷屬嗎?”
顧瑾宸諷刺的一笑。
如果沒有錦給他的那些資料,可能他此時是相信尤明江的話的。
可惜……此時的尤明江,已經不是尤明江了。
一個對他的夫人都開始疏遠的人,若說此時還是清醒的,他顧瑾宸如何也不能信任了。
而東凌冉,會讓暖暖這麼容易的享受平靜的生活?指尖的力道增加,那種由內散發出來的壓迫,別說俞風了,就連站在門口的人都感覺得到。
“尤明江,你要是想早點兒出去,最好是跟顧少說實話,別在這兒胡亂搪塞。
也千萬別覺得我們的人都是廢物,你讓古今晨帶暖暖姐走,這個……又是安的什麼心?”
“我什麼時候說……”“尤先生說話之前最好還是思考一下.”
俞風從口袋裡拿了一個錄音筆一樣的東西出來,“尤先生,雖說你們談話的地方很隱秘,卻並不妨礙我們的人進行竊聽,您要不要聽一聽您談話的內容?”
俞風說著,將錄音筆扔在尤明江的面前。
然而,尤明江的手顫抖了許久,卻依舊沒有勇氣去開啟。
他比誰都清楚他跟古今晨的談話,只是沒想到顧瑾宸這麼早就監視上他了。
“我確實是讓古今晨帶走蘇默暖,不瞞顧少,你跟蘇小姐不會那麼順利,與其帶給她一個充滿危險的世界,為什麼就不能放手讓她去幸福呢?”
“是嗎?”
顧瑾宸喃喃發問,“我也想啊!可是說得輕巧.”
顧瑾宸的話幾乎聽不到,那情若無聞的聲音,不是說給別人,而是說給他自己的。
“他也想對她放手,但是誰來放過他呢?何況,他又不是沒有嘗試過。
“尤明江,你就不要狡辯了,既然是想要讓暖暖姐過幸福的日子,又為什麼要幫古今晨恢復記憶?這樣漏洞百出的答案,很難讓我相信是出自你的口中,畢竟……“俞風說到此處,忽而頓住。
深吸了一口氣,才不情願道:“曾經,你是我很敬重的人,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恩人.”
因為是他幫助了暖暖姐忘記那些,是他給了暖暖姐一個新生的機會。
而今,隨著真相的抽絲剝繭,才發現他的這份心情是多麼可笑。
輕嗤,俞風握了握拳,才又道:“尤明江,你的機會已經不多了,我希望你能配合,不要垂死掙扎,哪怕是被催眠,你也應該有自己的思考能力.”
催眠的只是過去,植入一些不該有的東西,而不是毀掉一個人的思考能力。
“你麼?”
尤明江問。
“張江的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