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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春風沉醉的夜晚

葉晴歌去找那個女生,但是很快又失去了她的蹤影。

她問盧先洋:“你有沒有看到一個長得跟我很像的女生?”

盧先洋的注意力都被柳一萬的美貌吸引走了,搖搖頭:“沒有,你又不是網紅臉,也不是大眾臉,哪有那麼多長得像的?”

“哦。

沒事了.”

她挑挑眉,看著大廳裡這些俊男靚女,感覺跟他們格格不入,生不出去攀談的心思。

郝志遠多次過來,邀請她卻認識認識圈子裡的人。

她覺得自己沒多少分量,都拒絕了。

不過,這裡的酒挺好喝的。

約莫過了一個小時,她從喧鬧的房間走出來,夜風吹在身上冷冷的,遠處傳來幾隻貓淒厲的叫春聲。

感覺身上的酒氣被瞬間吹走了一半,人也清醒了很多,只是那幾只貓的叫聲讓她心煩且尷尬。

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別墅的隔音功能十分強悍,將房間裡的喧鬧聲格擋得滴水不漏。

盧先洋推開門走出來,門裡面的燈紅酒綠也順勢擠出來了。

他離開學校後就釋放了自我,嘴裡居然叼起了香菸。

他隨手關上門,問:“學校宿舍已經關門了。

要不就在這休息?三樓有臥室,挺安靜的.”

“不了。

太吵,睡不著。

住在陌生人家裡也不好。

明天還得上課呢.”

葉晴歌婉拒。

她知道,一旦答應留下來意味著什麼。

白天的盧先洋很安全,晚上呢?更危險的是郝志遠。

酒精是氣氛的催化劑,但是她天生海量,一斤酒下肚跟沒事兒人一樣,加上夜風的清醒功能,讓她保留著足夠的頭腦。

她和他還不是戀人關係,也不打算發展戀人關係。

“那去酒店開個房間?我知道一個卡通主題酒店,都是宮崎駿電影的裝飾,特別適合你這樣的姑娘.”

盧先洋建議說。

“不用了,我去我堂姐那休息。

她住的地方跟學校很近.”

葉晴歌笑笑,本能地抗拒。

“三更半夜的,會麻煩你堂姐吧?”

盧先洋問。

“一家人有什麼麻煩的,從小玩到大.”

葉晴歌堅持。

“好吧……要不再玩一會兒?我看你還沒玩盡興.”

“困了,下次再玩吧,我叫個滴滴.”

“這荒郊野嶺的,可不好打車,我跟郝志遠借輛車,送你.”

葉晴歌十分警惕:“你喝了酒呢!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

“小意思,其實我老司機了,而且也沒喝多少。

這前面的路是省道,基本沒查酒駕的,沒事.”

葉晴歌堅持:“不行,安全才能回家,也是為你著想.”

“好吧,我去跟他們說一聲,看看有沒有回市區的順風車.”

盧先洋扔掉菸頭,重新融入那些紅男綠女。

一分鐘後,盧先洋拉了兩個男人出來。

其中一個是郝志遠。

近距離觀察,葉晴歌發現郝志遠髮量驚人,十分羨慕。

她才大三,卻已經大把大把掉頭髮了,這讓她十分苦惱,擔心哪天變得“禿”然。

另外一個男人穿著西裝,年紀看起來有點大,剃著個板寸,是郝志遠的司機。

郝志遠手裡拿著個酒瓶,打了個酒嗝,大聲嚷嚷:“這麼快就回去啊?我才剛剛進入狀態呢.”

醉酒的他與清醒的他判若兩人。

盧先洋笑道:“行了,注意你接班人的形象.”

郝志遠卻突然發火,用力將酒瓶摔得粉碎,罵道:“接毛的班,老頭子又不是我一個兒子,外面不知道養了多少雜種,他媽的。

平常還瞧不起老子.”

“你是長子,又能幹,古來太子都是立長立賢,郝家的家業遲早是你的.”

盧先洋似乎司空見慣了,對郝志遠的失態毫不驚訝。

“哈哈哈,有道理。

還好今天把毛師傅帶出來了,不然就得在這過夜了。

太偏僻了,叫代駕都叫不到.”

郝志遠笑道。

原來司機姓毛,頭上卻沒多少毛。

院子裡停著很多車。

葉晴歌對車沒什麼研究,只認識賓士寶馬等有限幾個車標,只感覺車漂不漂亮,價格之類的一竅不通。

司機毛師傅帶著他們走向一輛七座的商務車。

“這酒後勁十足。

我坐最後面,睡一覺。

你們聊.”

郝志遠自顧自地鑽到最後一排。

盧先洋領著她坐在中間那排。

車緩慢駛出院子,從小路拐到公路上時突然被郝志遠喊停了,他的頭從窗戶裡探出來哇哇嘔吐。

葉晴歌坐在副駕駛座上,看到公路的對面有兩個人蹲著燒紙錢,紙錢放在一個盆子裡燒,火光映著他們的臉一明一暗。

燒著燒著,他們從地上豎起來兩個紙紮的童男童女繼續燒。

童男童女的臉都被刷得煞白,臉頰中間點了兩個碩大的紅點。

大半夜的看到這些畫面,葉晴歌有些瘮得慌。

火勢極大,幾乎有一人高了。

她有點怕火,不自覺地扭過頭。

“咋了?”

盧先洋歪著腦袋看葉晴歌。

“今天是清明節啊。

我都忘記了.”

葉晴歌微微有些慚愧,沒有回家給祖宗掃墓就算了,連紙錢都忘記燒了。

按照江東省的習俗,遠在他鄉的人如果不能回家,就得在馬路邊上或者河邊給先人燒錢,燒之前先用白紙寫上親人的名字,然後低聲喊親人的名字來拿錢。

除了燒給親人的紙錢,還得預留一些出來給那些孤魂野鬼,免得他們搶親人的錢。

“我也忘記了。

明天補上吧。

今天天地銀行肯定很忙……”盧先洋也看著遠處的那團火光。

“有道理.”

葉晴歌說。

這時郝志遠吐完了,車重新啟動。

“你覺得郝志遠這人咋樣?”

盧先洋往後座指了指,而郝志遠已經呼呼大睡。

“他……頭髮真多.”

葉晴歌笑道。

“哈哈哈,你上當了,他戴了假髮,其實是個禿頭。

所以我們都叫他郝禿然.”

“啊?”

她的髮量不多,聽到“禿然”這個外號就想到了自己。

以前有人建議她去燙頭,這樣看起來頭髮會多一些。

但是她不想燙。

她天生怕火,怕燙,怕一切高溫的物質。

有時候她懷疑自己是蠟燭做的,不然為什麼這麼怕火呢?她也找過心理醫生,醫生說她小時候可能被火燙過,所以產生了心理陰影,隨著時間的增長,這份陰影會慢慢淡化。

盧先洋摸了摸他自然捲的頭髮,繼續閒扯:“我頭髮多,一般人羨慕不來。

嘿嘿.”

“是很羨慕.”

“小晴……”“啊?”

“你覺得我對你怎麼樣?”

“很好啊.”

盧先洋的眼睛紅了,問:“我以為你不知道我對你好.”

葉晴歌感覺到危險,突然後悔了,不該輕易地答應和男人半夜出來喝酒。

“你還沒有男朋友吧?”

盧先洋問。

“沒有.”

“那就好。

我這人怎麼樣,你還不清楚嗎?追你兩年,感動天感動你,就是感動不了你?”

說著,他把嘴巴湊過來企圖親吻葉晴歌的臉頰。

葉晴歌大聲呵斥。

盧先洋充耳不聞,酒氣沖天,動手動腳。

葉晴歌奮力反抗。

突然,汽車發生傳來劇烈的撞擊感,接著天地旋轉,葉晴歌的頭撞到車頂又撞到座椅,接著她的人被甩了出去,頭撞到樹上,頭昏腦漲。

她的頭被撞破了,鮮血留下來,猩紅了她的視野。

發生車禍了。

車子翻滾,撞破欄杆後滾下了坡。

一個溼漉漉毛茸茸的球撞到她的腦袋。

她忍著劇痛掏出手機,點亮螢幕,看到旁邊躺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