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伏雲山?鍾靈薈萃、屏開萬仞,不愧是這北地第一仙山。”一位身著五品官袍的男子站在五龍盤天扶聖大陣外說道。
“來者何人?”養青雲的聲音從陣中遙遙傳來。
男子未見其人,但還是拱手道:“禮部佐官胡知甫,前來拜會雲山伯。”
下一刻雲炁翻滾,白衣罩金甲的陳皓率隊而出,虛引道:“大人請,法主在鑾雲金殿等候。”
胡知甫跟著陳皓踏進金殿,看到上首坐著位身披水火一氣仙衣,頭戴七星捧日冠,身上透著一股出塵氣的少年正認真翻閱著手中古籍。
“禮部佐官胡知甫,拜見雲山伯!”胡知甫先施一禮。
馮衡彷彿被聲音驚醒,放下古籍笑道:“胡大人客氣了。北地偏遠,不知大人此行所為何事?”
“伯爺容稟:伐妖之戰已過五載,北地安順、長養萬民。但北地山高水深、妖靈盤踞,陛下有旨,著禮部、兵部會同積雷、莽山、扶風三府兵馬搜檢群山。擇其善者建廟封神,凡作惡者形神俱滅,還北地清平。”胡知甫將此行目的一一道來。
馮衡頜首道:“陛下仁德。”
胡知甫繼續道:“年初各路兵馬搜山檢海、訓誡妖靈,唯有…伏雲山周邊群妖未曾登記造冊。”
馮衡恍然,舊事重提,當初祝熙然以一敵二擊敗朱明禮和王天朗,護下週邊群妖。之後朝廷不滿 數次派兵征討,都被祝熙然領著眾妖一一擊敗,反而成就了祝熙然的威名。直到馮衡出關,強渡雷劫、逆轉先天,朝廷才停止征討,暫時遺忘了此地。
“呵呵,我家夫人脾氣不好,還望眾位大人多多擔待。”馮衡打了個哈哈道。
胡知甫心中腹誹:那哪裡是脾氣不好,簡直是混世魔王!前前後後打跑了好幾位世家子,若非不曾鬧出傷亡,朝廷都要以聚眾造反論處了。
但表面上還是笑道:“夫人實乃當世巾幗也。只是這登記造冊一事是陛下諭旨,我等實在不能不辦,還請伯爺行個方便。”
“那是自然。我伏雲山絕不會包庇妖孽,只要不是故意欺壓,我會讓眾妖配合胡大人的。”馮衡半是提醒半是承諾道,“陳皓,你帶上兵馬隨胡大人走一趟,若有作奸犯科的就地處決。”
“諾!”“謝伯爺!”
陳皓和胡知甫退下後,馮衡便把這件事放下。陳皓前不久已經晉升三品神將,足以應對。
隨著馮衡突破達到高功位業的最後一個境界——黃芽境,麾下天女、靈官、神將都有突破:
先是進階四品天女不久的朱妍偶然觀山間雲霞頓悟,再次突破至三品霞光擷雲天女。
之後許芙、張龍象、朱闞、養青雲、馮順接連突破,達到二品境界;陳皓、周明泉也在不久前先後突破三品神將。
手下人勇猛精進對馮衡也有所補益,更重要的是他們的修為可以放出去獨當一面,不用什麼事都由馮衡親力親為了。
馮衡頗有些欣慰地癱倒,重新拿起手中的古籍研讀,封面上隱約可見:《房中養性經注》。
身具水火仙身,我參悟陰陽大道合情合理吧?此道浩如煙海,你看這個姿勢…嘖嘖嘖…
可惜快樂的“學習”時光總是短暫的,五日後有故人來訪再次打斷馮衡,讓好學的他頗為不滿卻又無奈。因為來訪者乃是鳴風妖王和廣剎龍王。
“見過兩位前輩!”
廣剎龍王和鳴風妖王細細打量了馮衡一番,鳴風妖王笑著開口道:“先天之體,當真不凡!”語氣中隱含羨慕。
妖族修行分為兩條路徑:一者不斷返祖血脈,磨鍊真形寶體,溯本回源。這一類妖族大多是保持本體,幻化人形只是為了方便,非血脈高貴不可修行。
另一條路就是修得人身,人族受天地眷顧,人身是最適合修行的體質,修得人身便有一絲希望打破血脈束縛。
兩妖中廣剎龍王乃真龍血裔,走得是返祖路子;而鳴風妖王走得便是人身修行之路,此時見了馮衡的先天寶體大為心動。
“咳咳…不知兩位前輩有何要事?”馮衡被鳴風妖王熾熱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連忙問道。
“是我有事想拜託小友,只是素無交情不好冒昧打擾,便請鳴風做箇中間人。”廣剎龍王說道。
馮衡看向廣剎龍王,眼神中包含探尋之色,廣剎龍王說道:“我為天龍八音而來!”
此話一出口,還不等馮衡反應,廣剎龍王突然像是受驚了的兔子一般高高跳起,面色霎時蒼白無血,身軀止不住地微微顫抖,艱難道:“妖…妖聖?!”
鳴風妖王被廣剎龍王嚇了一跳,聞言更是大驚失色,下一刻便感知到五道從血脈中感到戰慄的氣息出現,身子一軟。堂堂妖王竟癱倒在地上。
馮衡知道是五行天龍降臨,但見狀心中大為驚奇:為何我一直感受不到威壓?
“因為祖師法旨,令你暫時執掌五龍寶珠,自然不會被我們五個的威壓所懾服。”赤龍發現了馮衡的疑惑,傳音解釋了一句。
另一旁金龍已經開口道:“區區野龍也敢覬覦天龍傳承?”隨著話語落下,廣剎龍王身上出現密密麻麻的小口,如同正在承受千刀萬剮的酷刑,偏偏發不出丁點聲音。
僅因一句懇請便要喪命,可見妖族血脈、階級之嚴苛!
馮衡皺了皺眉但沒有說話,一旁的鳴風妖王只顧縮在一旁瑟瑟發抖,極力降低存在感。
在金龍的精妙控制下,廣剎龍王傷口中流出的血液都瞬間被切割成微不可查的稀碎,只能看到縷縷血霧從身上不斷飄出。
“咦?”金龍原本一片冰冷肅殺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好奇,血霧凝聚成一條活靈活現的小龍,金龍恍然道:“原是得了一滴天龍血,怪不得你這孽畜能化龍。”
“前輩,既有這份淵源,是否饒他一命?”馮衡開口問道。
金龍轉頭看向馮衡:“你要保下這孽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