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經將近一年的磨練,除了組建出一支妖軍外,從道院各方聚集的新兵也脫去了原本的稚嫩之色,透出一股鐵血煞氣。
馮衡坐在艨艟頂端,看著下方姿態各異的妖物,心中不禁有些自得:妖族豢養奴兵,而我收攏妖兵,倒也算得上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馮衡神識一動,突然開口道:“盤山蟒、黑鬃豬,西方三十里山中有妖物盤踞,領一千妖兵蕩平此山。”
“是!”下方一個蛇首人身的妖怪吐著信子領命,飛出艨艟變成一條八十餘丈的巨蟒飛走。另有一隻龐大的黑毛野豬沉默地領著妖兵追了上去。
不多時,一蛇、一豬帶著一隻半殘的山羊妖怪和數百俘虜回來覆命,馮衡擺擺手,人族輔兵已經輕車熟路地上去套上鎖鏈,打下拘靈禁制。
就這樣,馮衡慢悠悠地趕往前線,一路一邊走、一邊抓,等到快抵達積雷妖城時,妖兵數量正式突破三萬!
這主要得益於捕獲的鑽地鼠一族,僅僅一個族群就提供了龍虎境鼠王一隻,妖將近四百,小妖一萬六千多隻。
惹得馮衡親自給那頭鼠王下了好幾道禁制,牢牢把鑽地鼠一族握在手裡。
三萬妖兵,其中大妖數量高達十九位,沖天的妖氣攪得四周風雪錯亂,形成一片黑壓壓的烏雲,馮衡坐在其中不像是道門高真,反而似絕世妖王。
而如此招搖的一隊人馬自然引得城中守軍萬分緊張;“警戒!警戒!有大批妖族來襲!”
兵強馬壯的馮衡正意氣風發地行進,一道龐大的神識掃過龍首艨艟,沉重的威壓震的艨艟都晃了好幾下才穩住。
“何方妖孽!”伴隨著這股威壓而來的是一聲冷喝,勃然而發的殺機嚇得艨艟上眾妖吱哇亂叫,人族兵馬臉色同樣有些蒼白但還能維持住陣勢不散。
“元朮赤明一脈馮衡,見過真人!”馮衡暗叫一聲糟糕,急急忙忙撐起五色華蓋,頂著真人威壓衝了出來亮明身份。
“嗯?”那聲音明顯一愣,依舊維持著這股壓力,但殺機稍稍減退,“法脈弟子?”
“正是!這是弟子玉牌,請真人明鑑!”馮衡掏出龍湖玉牌。
“停在城外等候!”那真人一路用神識監視著馮衡在積雷妖城外停下,才緩緩散去。
“馮師弟,真的是你啊!”不多時,一個白衣金冠的俊朗道人從城中走了出來,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一雙重瞳。
“你是…霍師兄。”馮衡認出來人,不由欣喜道。此人正是原龍湖道院十大弟子,現太乙金華一脈真傳弟子霍希來。
“是我,當年論道臺一別已是近二十年不見了。”霍希來見馮衡認出自已也是露出笑容,不過在離艨艟數百米外站定,手中取出一道靈符解釋道:“馮師弟,真人符籙,來驗明正身。”
馮衡點點頭,放鬆全身。符籙化作一縷金光遊走全身後散開,與之前那真人不同的一道聲音響起:“未受禁制。”
霍希來聞言明顯放鬆了下來,帶著幾分怪異迎上來問道:“師弟,你這是?”
馮衡苦笑道:“這是妖兵。”接著便把組建妖兵一事說了出來,惹得霍希來表情更加怪異。
收服妖物的行為古來有之,人族無數先賢、大能也並非想不到驅使妖物作為助力。但是道家以修行為重,一般遇到妖物多是打殺了化作修行資糧。
除此之外,道人清貴,出入有神將侍立、起居有天女作伴,一般只有遇到那等神駿、罕見的異獸才會出手降伏,帶回去守護洞府或充作腳力,彰顯威風。
說白了,一個個都是顏控,而且收伏後還要以法力洗煉妖氣,把妖獸變為靈獸,周身清氣盎然,比動輒黑風滾滾的賣相好了不知多少倍。
哪有人像馮衡這樣來者不拒、葷冷不忌的?這滿船的妖物怪模怪樣不說,匯聚起的妖風煞氣也讓人看得生厭。也不怪乎守城的兵士看成敵襲了。
馮衡一眼就能看出霍希來的想法,只能苦笑道:“師兄見笑了!實在是人手不足,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
“唉…你這,實在是有失風度啊。”霍希來終於還是沒忍住吐槽道,但他沒想到就因為這句吐槽,他將被馮衡坑走五百道兵。
“師兄,師弟我…苦啊!”馮衡虎目含淚,緊緊抓著霍希來的肩膀哭訴。
…… ……
“馮師弟,前方就是黃真人所在,你自行前去拜見吧,我還有事,先走一步!”霍希來指著城中央一座高樓說道。
說完,不顧馮衡挽留,腳下升起一道金光縱出數丈遠,馮衡只能在背後依依不捨地喊道:“霍師兄,讓那五百道兵在西門等我即可,我今日便出發。”
馮衡一邊為自已的聰明才智點贊,一邊打量著城中各處。曾經來時還被堵在東門外與蒼夔一族交戰,而如今這積雷妖城已經被人族攻下,留下黃真人和朝廷武威大將鎮守。
經過霍希來的介紹,馮衡已經瞭解到積雷妖城外還有一座莽山妖城也已經被攻下,如今的戰場已經推進到扶風妖城了,兩族正在對峙當中。
而想要出城前往前線,則需要黃真人和莽山妖城的鎮守真人各開具一份憑證,避免有妖魔邪道混入人族軍中。
這黃真人具有探查神通,剛剛在城外給馮衡驗明正身的便是他。而最開始的那道威壓則來自武威大將。
請值守弟子通報來意後,馮衡很快便見到了黃真人,鶴髮童顏、白衣素衫,一派出塵風姿,顯然是一位極重形象的人。
“馮衡見過真人。”
“嗯。”黃真人打量了馮衡一番,表情隱隱有些不悅,開口教育道:“修道者,性當高潔、舉止有度,有風儀、養氣度,才能彰顯我道門風範。”
馮衡聞言便知道組建妖軍一事引得這位真人不悅,認為自已敗壞了修道人的形象。
馮衡不但不惱反而眼睛一亮:“真人,弟子…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