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皇后溫婉一笑,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輕啟朱唇,柔聲道:“凌小子你說什麼胡話呢?立什麼軍令狀,陛下且聽臣妾一言,若想知道林邑糧食的虛實,此事不難查證。若臣妾沒記錯的話,那林邑國上貢的使團此刻正在四方館內,陛下何不召其覲見,一問便知?”
李世民聞言,恍然大悟,拍案笑道:“觀音婢所言極是,朕差點忘了這一茬,王德,速去四方館,將那林邑使臣請至顯德殿,朕要親自垂詢此事。”言罷,李世民眼神中閃過一絲期待。
李世民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王德領命,不多時,一名小太監匆匆離開皇宮,前往四方館。
“凌遊你隨朕一同前往顯德殿,會會這林邑的使者。”李世民目光轉向凌遊,眼中閃爍著幾分信任。
“遵旨,陛下。至於那香水之事,若娘娘有什麼問題,儘管遣人至莊子尋我便是。”凌遊拱手應承,言語間透露著幾分從容不迫。
長孫皇后微笑頷首,目送二人離去,心中暗自讚許凌遊的機敏與謙遜。
顯德殿內,李世民端坐龍椅,威嚴而不失親和。
凌遊則隨意尋了一處位置,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四處遊移,對殿內的一切充滿了好奇。
李世民見狀,輕笑道:“凌遊,你小子又不是頭一遭來顯德殿了,怎還如此好奇?”言罷,示意他自行落座。
未幾,小太監匆匆返回,稟報道:“陛下,林邑國使臣林玄已在殿外候旨。”
“宣!”李世民一聲令下,殿門緩緩開啟,林玄身著異國服飾,步履穩健地步入殿內,行跪拜之禮:“外臣林邑國主使林玄,參見唐皇陛下!”
“免禮,平身。”李世民抬手示意,語氣中透露出一絲威嚴。
林玄起身,恭敬地立於一側,聽候李世民的發問。
“林愛卿,朕聞你林邑稻米一年兩熟,實乃天賜之福。然則,為何進貢之物皆是黃白之物,而非糧食呢?”李世民的話語中透出一絲不解與責備。
林玄聞言,面色微變,連忙解釋道:“陛下息怒,外臣實非有意隱瞞。只因在我林邑,稻米豐饒,遍地皆是,乃至賤如泥沙,偶有豐收之年,田間稻米無人收割,任其腐爛。外臣豈敢以此等賤物汙了陛下聖眼?故而,我國王上傾盡全國之力,蒐集金銀珍寶,以表對大唐之敬仰與忠誠。”
李世民聞言,眉頭微蹙,心中五味雜陳。
這“產量極大,賤若砂石,爛在田裡”的描述,讓他既驚又怒,卻也不得不感慨林邑小國福緣深厚,一時間竟然生出想攻佔林邑的想法。
李世民面色凝重,目光中閃爍著不凡的光芒,沉聲道:“於朕心而言,世間金銀珠寶,皆難及你們稻種之萬一珍貴,卿可曾悟透此中深意?”
林玄聞言,心中豁然開朗,連忙躬身行禮,言辭懇切:“外臣已然心領神會,即刻啟程返國,必當蒐集最優質的稻米與稻種,呈獻於陛下御前,以表我林邑之誠。”
李世民聞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滿意的微笑,點頭道:“善!若你國所獻稻種真能助我大唐五穀豐登,朕必不吝重賞,以彰其功。”
林玄激動之情溢於言表,再次躬身致謝:“外臣感激涕零,林邑上下必當傾盡全力,精選稻種,以不負陛下厚望。”
凌遊適時上前,笑容可掬地恭賀道:“小子向陛下道賀,喜得稻種,實乃天佑大唐,陛下洪福齊天!”
李世民笑中帶有一絲戲謔,望向凌遊道:“你這小子,心思玲瓏,朕豈能不知你所想?不過是想借此提醒朕,此功有你一份罷了。放心,你的功勞,朕自會銘記於心。”
凌遊聞言,心中一喜,面上卻故作謙遜:“微臣豈敢貪功?此乃上天垂憐我大唐,陛下聖明所至,微臣不過是順勢而為,略盡綿薄之力罷了。”
此時,林玄適時請辭:“啟稟陛下,外臣欲即刻告退,回國籌備稻種之事,以不負陛下重託。”
李世民揮手示意:“準卿所請,退下吧。朕將派遣任城王伴你同行,望你二人通力合作,共襄盛舉。”
林玄再次躬身行禮,聲音堅定:“外臣領旨,必不負陛下所託!”言罷,他緩緩退下,後背已是冷汗直流。
林玄躬身告退之後,李世民的目光溫和地轉向凌遊,嘴角掛著一抹戲謔的笑意:“如今事情已經解決了,你小子可別是打算在朕這裡賴著蹭飯了吧?”
凌遊聞言,連忙拱手,笑容中帶著幾分狡黠:“陛下怎麼能把小子想的這麼無賴?若無他事,小子這便告退,以免打擾了陛下的清淨。”
李世民輕輕擺手,語氣中滿含慈愛:“去吧,回長安一次,不回家說不過去,免得凌大夫說朕壓榨你。”
凌遊應聲道:“陛下放心,小子這便回家看望父母。”言罷,他躬身一禮,隨即轉身,步履輕快地離開了皇宮。
待凌遊的身影消失在宮門之外,李世民轉而對王德吩咐道:“王德,你速去任城王府,傳朕旨意,令任城王伴林玄前往林邑。林邑若識時務,便只取糧食與稻種以資民生;若是不知好歹,朕便賜予任城王便宜行事之權,以彰天威。”
“遵旨!”王德應聲而退,迅速執行起李世民的命令。
而凌遊,一路疾行,心中滿是歸家的喜悅。
及至家門,他輕手輕腳地靠近客廳,卻意外捕捉到父母的對話聲,溫馨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寂寞。
“夫人,遊兒時常在外,我心中甚是掛念。不如我們再添一子,也好讓遊兒有個伴兒。”凌長卿的聲音裡透著幾分無奈與期盼。
凌夫人輕嘆:“可這……若讓遊兒知曉,怕是會心生不悅。”
“他敢!自已整日不歸,倒還怪起我們來了,一個十多歲的孩子,每日比他老子還忙。不像話。”凌長卿故作嚴厲,實則滿是寵溺。
適時,凌遊帶著幾分戲謔,走進廳內插話道:“阿耶,您若想要在生一個,生就是了,何必拿孩兒作筏子,貶損一番呢?孩兒並未日日流連在外,實乃春耕繁忙,身不由已。再者,陛下既將衛王託付於莊上,我豈能坐視不理,不去悉心照拂?”
凌長卿聞言,心中微窘,自已那欲添丁進口的念頭,竟被這機靈小子一語道破,面上不禁泛起一抹尷尬的紅暈。
“嘿,你這臭小子,歸家也不先知會一聲,還偷聽爹孃私房話,愈發沒規矩了。”
凌遊嘿嘿一笑,毫不在意地反駁道:“阿耶此言差矣,兒歸自家之門,何須繁瑣禮節,莫非還得提前遞上拜帖不成?況且,您二老春秋正盛,再添一子或一女,孩兒樂見其成。若是能得一胞妹,我必視若珍寶,寵她如公主般尊貴,若真有那必要,便是為她掙來一個公主的封號,又有何難?”言罷,凌遊眼中閃爍著狡黠與期待的光芒,彷彿已預見到自已帶著妹妹炸街的溫馨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