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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世家的陰謀

趙雲走後,凌遊悠然自得地輕吟一句“浮生偷得半日閒”,隨即轉身步入內室,欲與周公於棋盤上再續未了之局。

長安城深處,一座富麗堂皇的府邸內,空氣似乎凝固,低沉的話語如同暗流湧動。

“王兄,你曾言已暗中佈局,讓李泰身邊之人為他灌輸奪嫡的種子,何以時至今日,未見絲毫波瀾?莫非所選之人未能傳達我五姓七望可以對其鼎力支援之意?”話語間,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與焦急。

“盧兄何須急躁?吾所收買者,乃是李泰身邊授業恩師,然昨日有信傳來,李世民竟將李泰送到那凌遊的莊子上去歷練,以示懲戒。”另一人緩緩道來,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與算計。

“罷了,盧兄、王兄,爭執無益。依我之見,李泰非愚鈍之人,豈能輕易拒絕我等的橄欖枝?”此話一出,適時地平息了這場暗流。

幾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此間匯聚的,乃是五姓七望在長安的掌舵者——太原王氏之王霖、范陽盧氏之盧輝、博陵崔氏之崔昊,以及滎陽鄭氏之鄭玄,清河崔氏與兩大李氏因故未能親臨,卻也參與其中。

“哼,提及那凌遊,便令老夫心生不悅。上次之事,令我等損失慘重,今他既已失爵,實屬咎由自取!”王霖的話語中夾雜著幾分快意與不甘。

“王兄此言差矣,雖計謀出自凌遊之手,但背信棄義之始,卻是你王家率先開啟的捐贈之門。”鄭玄反駁,言辭犀利而不失風度。

“鄭兄此言差矣,我等皆是局中人,誰又能獨善其身?此乃凌遊與李世民之陽謀,我等唯有見招拆招。”王霖不甘示弱,反駁道。

“諸位稍安勿躁,莫讓內訌成為他人笑柄。”崔昊適時勸解,語氣中滿是沉穩與智慧。

“老夫倒有一計,或可一試。”

盧輝沉吟片刻,終是開口,“既然李泰身陷凌遊莊子上,我等何不每家派遣精銳死士,暗中給予李泰‘意外’之傷,隨後於朝堂之上,聯名彈劾凌遊,令其百口莫辯?”

此言一出,眾人皆眼前一亮,紛紛贊其妙計。皇子在其地界受害,無論李世民、皇后乃至太上皇,皆難以坐視不理,凌遊必將承受雷霆之怒。

“此計甚合吾意,當速速籌備,務必一擊即中。”王霖拍案而起,眼中閃爍著決絕之色。

隨後,四人圍坐,細細商討著死士的數量、行動細節及後續佈局,直至夜深,崔昊、鄭玄、盧輝方才各自辭別,各懷心事地離開王府,一場針對李泰與凌遊的暗流,正悄然醞釀。

待那三家主事人的身影漸行漸遠,王霖起身緩緩步入了他那寵妾的香閨之中。

他悠然落座於柔軟的錦榻之上,僅以一眼輕瞥,那小妾便心領神會,身姿輕盈地俯身向前,二人之間,無需多言,默契自成。

片刻溫存後,小妾緩緩直起身子,指尖不經意間掠過唇角,一抹微妙的笑意與未言的秘密,在那白皙的肌膚上悄然綻放。

起身之際,小妾眼波流轉,媚態橫生,似有意無意地挑逗著空氣,那眼神,足以撩動世間最沉寂的心絃。

王霖望著這一幕,心中雖有熊熊慾火被點燃,卻也無奈於歲月不饒人,方才的歡愉已讓他力不從心,再戰江湖的念頭,只化作了一聲苦笑中的無奈。

“哼,你這小狐狸精,今日且讓你得意,待老夫養精蓄銳,定要你好看!”王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不甘與狠厲,卻也難掩其力不從心的尷尬。

小妾聞言,面上泛起一抹紅暈,似羞似笑,內心卻是不屑一顧。

她心中暗自腹誹,這隻會口頭逞強的老朽,哪裡及得上她心中那位英姿颯爽的王郎分毫。

正當此時,管家敲門而入,打斷了這微妙的氛圍。

王霖起身,帶著管家匆匆離去,留下小妾一人,在房中輕輕搖曳著手中絲絹,將其輕巧地掛於窗欞之上。

不多時,夜色中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閃入,而這一切,王霖渾然未覺,他的頭頂,已在不知不覺中悄然變色。

趙雲這邊帶著王五找到村長,一番說明之下,村長聞知乃是凌遊所託,立時領著王五一行人在莊子周圍四處尋找合適之地。

最終,他們的目光落定在了莊子東側,一隅靜謐的山腳下,那裡毗鄰悠悠渭水,日後取水自是便捷無虞,只是遺憾離莊子太遠了,否則莊子裡也不至於飽受缺水之苦。

趙雲確認了選址的事宜,轉而向村長懇切言道:“村長大伯,煩請您代為安頓王五等人今日之食宿,以後的食宿問題,少爺明日便會妥善安排。”

村長聞言,笑容可掬,拍了拍胸脯道:“此事易爾,便交予老朽來辦,定讓諸位安心。”

趙雲遂拱手謝過,言及:“既如此,子龍便先行一步,回稟少爺去了。”

“好,快去吧!”村長揮手告別,目送趙雲離去。

回到院中,恰逢冬青剛將晚飯備好,香氣四溢,引人垂涎。

凌遊見狀,戲謔道:“呵,子龍,你這鼻子倒是比狗還靈,飯香一飄,你便歸巢了。”

趙雲笑應:“少爺說笑了,王五他們已選定東隅之地,緊鄰渭水,取水便捷。雖路途稍遠,卻也無礙大局。”

凌遊擺手:“取水之事,日後自有妙計,譬如架設水車,開鑿水渠,皆是易事,你先坐下吃飯吧,今日辛苦你了。”

四人圍坐,共享晚餐,其間,凌遊留意到李泰手捧碗盞,微微顫抖,步履間亦不時以手扶腰,顯是勞累過度。

餐後,凌遊悄然兌換了一支療傷藥膏與幾貼膏藥,步入李泰房中。

門扉輕啟,李泰正欲藏手,卻被凌遊的話語化解了尷尬:“無需遮掩,我已盡收眼底,來,讓我為你上藥。”

李泰順從地伸出雙手,凌遊細看之下,只見掌心多了幾個水泡,不禁讓心疼。

他轉身離去,片刻後攜銀針與酒精歸來,細心消毒後,輕輕挑破水泡,敷上藥膏,動作輕柔而專注。

“你這孩子,是不是傻,那麼拼命幹嘛?凡事需循序漸進,明日便好生歇息一日吧。”凌遊柔聲勸道。

李泰搖頭,眼神堅定:“我無妨,習慣了便好,明日定能更加適應。”

凌遊無奈一笑,不再強求,轉而道:“隨你心意。不過,先躺下,讓我看看你的腰。”

李泰依言褪去上衣,平躺於榻,凌遊輕輕按壓其腰間,邊問邊察,直至尋得痛處,貼上膏藥,並囑咐其早些休息,隨後悄然離去。

這一夜,月光如水,靜謐而安詳,彷彿連空氣中都瀰漫著淡淡的關懷與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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