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輕撫著案几邊緣,目光溫和地轉向身側的長孫無忌,語氣中帶著幾分關切的提醒:“輔機啊,你看衝兒這孩子,心性尚需磨礪,養氣之道還欠火候。你身為他的父親,可得再加把勁,好好引導才是。”
長孫無忌聞言,連忙躬身行禮,語調謙恭而堅定:“陛下所言極是,臣記住了,日後定悉心教導衝兒,以期他日能成大器。”
李世民微微一笑,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拘禮:“你我之間,何須如此多禮?今日是來觀看詩會的,隨意些好。說起來,若此次詩會真能圓滿落幕,倒不失為一項佳話。往後,不妨每年擇期舉辦,不拘泥於節日,讓這雅整合為民間的一大樂事,真正意義上與民同樂。”
長孫無忌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讚許,隨即提議道:“陛下此議甚妙,娘娘籌辦此次詩會,確是別具匠心。臣以為,此等盛會若能年年延續,自當設立嘉獎,以資鼓勵。尤其是陛下親賜的彩頭,必能錦上添花,讓學子們更添幾分動力與榮耀。”
李世民聞言,撫掌大笑,眼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說得好!王德,你即刻傳朕旨意,今日詩會前三甲,朕必有重賞。除卻詩會專屬的榮譽稱號外,頭名者,朕更要親筆御書一幅,以示嘉獎。”
“遵旨!”王德領命,聲音洪亮地宣佈了李世民的旨意。
瞬間,整個會場沸騰起來,歡呼聲此起彼伏。
眾人對李世民的飛白體心儀已久,知其獨步天下,而今更有幸得皇帝陛下親賜,這份榮耀,無異於無價之寶,甚至在某些關鍵時刻,或可成為護佑家族的傳家之寶。
長孫皇后身畔,長樂公主與豫章公主,兩位金枝玉葉,眼見李承乾與李泰已經湊到凌遊身旁,那份好奇與嚮往之情油然而生,正欲跟隨而去,卻被長孫皇后溫婉而又不失威嚴的聲音輕輕喚住。
“爾等身為公主之尊,怎可輕易涉足男子間嬉戲,安心留於母后身側觀賞便是。若再頑皮,便需回宮自省了。”長孫皇后的話語中,既有慈母的關懷,又隱含著皇家的規矩與秩序。
長樂公主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隨即以撒嬌之態,輕搖著長孫皇后的衣袖,柔聲道:“母后,兒臣不過是想一睹凌遊小郎君筆下詩詞的風采罷了,絕無他意。”
長孫皇后微微一笑,語氣卻是不容置疑:“即便如此,亦需等待時機。待會兒母后自會安排。”
長樂公主雖心有不甘,卻也只好應允,只是那微微撅起的小嘴,彷彿能掛起一壺清泉,盡顯少女嬌憨之態。
正當此時,詩會氛圍再度凝聚,孔穎達適時開口,宣佈第二輪詩詞比拼即將開啟:“諸位才子,時辰已至,吾等便開啟第二輪之較量吧。”
虞世南先生隨即接話,風趣地提議道:“房大人,此番第二題,便由您來命題如何?定能讓這場詩會更加精彩紛呈。”
房玄齡大人謙遜一笑,拱手回禮:“既蒙諸位抬愛,老夫便恭敬不如從命。今日我等相聚芙蓉園,賞花品詩,不若便以‘花’為題,各展才情,格律題材不拘,限時一炷香內完成。”
此言一出,滿座皆靜,隨後便是書生才子們摩拳擦掌,準備在這花香與墨香交織的盛宴中,一展胸中丘壑,共繪詩畫長卷。
長孫衝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彷彿以花為題,於他而言,不過是信手拈來的雅趣。他略作沉吟,隨即提筆,於宣紙之上揮灑自如,墨香四溢,盡顯才子風流。
一旁,李承乾望向凌遊,眼中閃過一絲憂慮,輕聲問道:“凌遊,你可有把握?若是不行,我替你向長孫衝求個情,免了這番較量。”
凌遊聞言,爽朗一笑,眉宇間盡顯男兒豪情:“殿下此言差矣,男人不能說自已不行,你就瞧好吧!”
時光悄然流逝,眾才子或凝眉沉思,或奮筆疾書,一幅幅佳作相繼問世。
房玄齡漫步其間,逐一品鑑,每至佳作,總不免點頭讚許,面露欣賞之色。
及至長孫衝之作,房玄齡眼中閃過一抹亮色,讚道:“妙哉!此詩以花喻人,寓意深遠,意境非凡。”言罷,他緩緩吟誦起來:
夏日荷塘碧連天,芙蓉出水似嬋娟。
綠盤託珠光瀲灩,粉瓣含香韻纏綿。
清風徐來舞倩影,明月高懸照嬋娟。
汙泥不染君子節,芳華絕代水雲間。
長孫衝聞言,嘴角微揚,目光有意無意地掠過凌遊,挑釁之意不言而喻。
凌遊淡然以對,嘴角掛著一抹自信的微笑,他深知自已的作品亦是不凡。
終於,房玄齡的手輕輕落在了凌遊的詩稿之上,他輕聲細語,彷彿怕驚擾了字裡行間的那份雅緻:
梅雪爭春未肯降,騷人閣筆費評章。
梅雖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讀完後,房玄齡沉默片刻,隨後感嘆道:“好一個‘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此句意境之高,實乃難得。”
房玄齡的讚譽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他們紛紛圍過來欣賞凌遊的詩作。
“真是好詩啊!” “這比長孫衝的詩更有意境!”
讚美之聲不絕於耳,凌遊微笑著接受了大家的誇獎。
此時,他留意到遠處的長孫衝臉色陰沉,顯然是不甘心輸給他。
就在這時,孔穎達站出來說道:“第二題,二位皆有出色表現,實難分高下。不如待全部題目比完,讓陛下定奪如何?”
眾人紛紛附和,比賽繼續進行。
第三題由李綱出題,以“酒”為主題,各位才子皆使出渾身解數。
時間流逝,終於到了揭曉勝負的時刻。
房玄齡等人一同審評完畢,兩人對視一眼,皆露出滿意之色。
在等待結果的片刻,長孫衝緩緩踱步至凌遊身側,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挑釁:“凌遊,你覺得這次詩會你能奪魁不?”
凌遊微微一笑,那笑容裡藏著幾分自信與不羈,他輕聲道:“勝負之事,猶如雲中之月,難以捉摸。在下能否勝出尚屬未知,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長孫公子你,怕是難以問鼎。”
長孫衝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閃過一抹不服:“哼,話別說得太早,別以為僅憑几首不知從何處拾來的詩句,就能穩坐釣魚臺。這詩會之爭,豈是那般輕易可定?”
凌遊輕輕搖頭,言語間透露出幾分戲謔:“長孫公子此言差矣,莫非是怕了那未知的變數,才如此急於定論?看來,長孫公子這是‘未戰先怯’,而非我等所能及啊。”
長孫衝臉色微變,隨即恢復如常,他冷哼一聲,語氣中滿是堅定:“誰言勝負已定?鹿死誰手,尚待揭曉!”言罷,他轉身離去,步伐中帶著一股不容小覷的氣勢,彷彿是在向所有人宣告,這場較量,他絕不會輕易言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