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萱正沉浸於凌遊詞中那纏綿悱惻的意境,未曾料想,房門轟然洞開,一股蠻橫之氣驟然而至。
“都給本少爺滾開,我倒要瞧瞧,誰敢與我爭搶紫萱姑娘!”
一聲狂妄的叫囂劃破靜謐,隨後一少年領著數名隨從,氣勢洶洶地闖入屋內,言語間盡是不容置疑的霸道。
凌遊眉頭輕蹙,目光悠然轉向這突如其來的喧囂。
待他看清來者是長孫衝,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一群螻蟻般的存在,竟也敢攔我?活得不耐煩了!”
長孫衝罵罵咧咧,渾然不顧周遭,並未看清楚屋內之人便徑直向紫萱所在之處逼近。
他的話語中滿是對世俗禮法的蔑視,尤其是對青樓女子“賣藝不賣身”的規矩嗤之以鼻,“說什麼賣藝不賣身,既入此門,又何必故作清高!”
老鴇見狀,驚恐萬分,連忙跪倒在地,聲淚俱下地乞求:“長孫公子,紫萱姑娘的賣身契並不在群芳院,我們實在無法做主啊!請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
然而,長孫衝非但不聽,反而一腳將老鴇踹翻在地,老鴇嘴角溢血,卻依然掙扎著抱住他的腿,苦苦哀求。
這一幕,更添了幾分淒涼與無奈。
長孫衝面露猙獰,再次無情地將老鴇踢開,怒喝道:“與我何干?今日,紫萱我是定要帶走的!誰敢阻攔,便是與我為敵!”
就在這時,凌遊悠然起身,從袖中取出一錠銀子,輕輕一揚,那銀子便如同長了眼睛一般,精準無誤地擊中了長孫衝的額頭。
“啊!”一聲慘叫,隨即是長孫衝手捂傷口,鮮血從指縫間滲出,他身旁的隨從也紛紛驚呼,場面一時混亂。
“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偷襲本少爺!”長孫衝怒不可遏,手持銀錠,環視四周,試圖找出那膽大妄為之人。
“是我扔的,長孫公子有何不滿?”凌遊的聲音清冷而堅定,自屋內緩緩傳出。
長孫衝循聲望去,只見凌遊淡然自若,那抹微笑中藏著不容忽視的力量,讓他不禁心中一凜,暗道:“真倒黴,怎麼又碰到這個煞星了!”
凌遊往前走了幾步,眼神犀利如劍,直刺長孫衝。
“長孫公子,怎麼每次遇到你,都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難道這就是長孫家的家教嗎?”
長孫衝臉色漲得通紅,他身為貴族之後,何時受過這般屈辱,但面對凌遊,他卻又無可奈何。
“你......你少管閒事!本公子想要的女人,還沒有得不到的!”
“是嗎?”凌遊冷笑道,“但今天有我在,紫萱姑娘你休想帶走。”
話音未落,只見他身形一閃,瞬間來到長孫衝面前,伸手奪過長孫衝手中的銀錠。
長孫衝只覺眼前一花,手中一空,頓時驚慌失措。
“你......你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凌遊將銀錠拋給老鴇,“這是賠償你們的損失。至於長孫公子,還是儘快回家好好學學禮儀道德吧。”
說完,他拎起長孫衝扔出房間,隨後一腳一個將長孫衝的狗腿子也踢了出去,做完這一切凌遊轉身回到房間,關上了房門。
長孫衝咬牙切齒,卻也只能帶著手下灰溜溜地離開。
一場風波就此平息,紫萱望著凌遊的背影,心中泛起一絲漣漪。
房內恢復了寧靜,凌遊轉身看向紫萱,眼中閃過一絲關切。
“你沒事吧?”
紫萱微微搖頭,心中卻難以平靜。
“多謝公子出手相助。只是......為何公子要救我?”
凌遊笑了笑,語氣調侃道:“怎麼,難道你希望被長孫衝那紈絝子弟帶走?”
紫萱臉上泛起一抹紅暈,低聲說道:“自然不是......只是,公子身份尊貴,我不過是一個卑微的青樓女子......”
凌遊打斷了她的話,“不必在意身份。在我眼裡,眾生平等。”
凌遊頓了頓,接著說:“而且,我相信你並非普通女子。”
紫萱心頭一震,凝視著凌遊,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感。“公子......”她欲言又止。
此時,老鴇站起身來,感激涕零地對凌遊說:“多謝公子救了小女。今後若有何事需要幫忙,儘管開口。”
凌遊擺了擺手,表示不必客氣。他看了看天色,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說罷,他向門口走去,趙雲與馬周也起身跟著一起往外走去。
走到門邊時,凌遊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紫萱,嘴角微揚:“後會有期。”
然後,他推門離去,留下紫萱和老鴇在房間裡,各自懷揣著不同的心思。
等兩人在視窗看到凌遊一行走遠後,老鴇才開口道。
“聖女,咱們要不要給長孫衝一個教訓?”
“不必,對長孫衝動手勢必會引起長孫無忌的報復,得不償失!”紫萱回道。
“可是聖女,難道就這麼便宜了長孫衝那小子?”老鴇一臉不甘地問道。
紫萱輕輕搖了搖頭,眼眸中閃過一絲睿智光芒,“來日方長,不必著急。況且,長孫衝只是個草包,不足為懼。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按計劃行事。”
老鴇點點頭,“聖女說得對。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紫萱沉思片刻,“繼續觀察凌遊,他似乎並非常人。我總覺得他的出現絕非偶然,或許他能成為我們的助力。”
此時,遠處的凌遊三人正漫步在長安街頭。
“凌侯爺,這長孫衝為何如此囂張,長孫大人就不管管麼?”馬周憤憤不平地說道。
凌遊笑了笑,“沒必要跟這種人一般見識。而且,剛才老鴇提到了紫萱姑娘的賣身契不在群芳院,這倒是個有趣的線索。”
趙雲介面道:“這有什麼有趣的呢?很多花魁的賣身契都不在青樓裡邊。”
凌遊讚賞地看了趙雲一眼,“嘿,子龍還知道這些啊?不過這個紫萱姑娘本少爺覺得不一般。”
“哦?何以見得?”馬周好奇地問道。
“嘿嘿,這你就不懂了吧。”
凌遊賣了個關子,“一般的花魁可不會像她那樣懂詩詞歌賦,而且她在面對長孫衝時表現得從容不迫,顯然是見過世面的。
還有那老鴇對她的態度也很恭敬,這說明她在群芳院的地位不一般。
我覺得她背後肯定有什麼故事。”
“不愧是少爺,觀察力敏銳。”趙雲稱讚道。
凌遊沒有理會趙雲拍馬屁的話,而是想著要不要提醒李世民查一查這個紫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