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和平常一樣,重複著他們的生活。教室、排練室、家三點一線成了他們這段時間的生活,併為之樂此不疲。每天重複著一首歌,錯了節奏就重來,不夠好就重來,一遍一遍的演奏著他們早已熟爛於心的曲譜。在這群富有激情的年輕人身上有時候能看到枯燥、乏味的影子。
當他們坐在天台上的鞦韆擺盪時,所有的種種不悅都轉換為愜意。四人偶爾會趴在欄杆上或者並排躺在水泥地上吹著晚風,看著無邊無際的星空。
當組成了一個團隊的時候,意味著他們的命運在此刻是聯絡在了一起,榮耀與屈辱,成功與失敗在此刻都將屬於每一個人。
“鍾夏,你怎麼老跟不上我們呢?”江含焦急的說道。
剛開始合起來起排練的時候,會有不習慣,會有各自的理解,透過磨合後應該都會迎刃而解的。
對於曉敏和程風這種有音樂背景的人來說幾個回合下來便能掌握整個節奏了,可這就苦了現學現賣的鐘夏了,這不又被說了。
大家這時都停了下來,程風走了過來,拍了拍鍾夏的肩膀,“沒事,你這才學沒多久,已經很棒的,只是難掌握整體的節奏,多跟著練習會好的,”他安慰的說道。
曉敏應和著:“對呀,作為一個新人來說,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江含,咱們還有時間,不著急,多磨合一下,他就能跟上了,”曉敏接著對江含說道。
“好吧,也只能這樣了,”江含嘆了口氣說道。
她望向了掛在牆上的日曆,離那個被紅筆圈了一圈又一圈的日子越來越近。今天是向學校上報節目的日子,說實話江含並沒有多大的信心,不是對他們兩個沒有信心,而是對鍾夏沒有信心。特別是看到了其他隊伍的排練成果後,更加加劇了這份感覺。
江含不是沒有想過讓鍾夏別參加了,不止一次是這樣想的。倒不是自己自私,而是這場表演對自己來說意義重大,她不允許任何人破壞掉。
每次江含帶著談一談的心思去找鍾夏,看到他認真的在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到嘴的話卻遲遲開不了口。那天自己對鍾夏說的話,成了給予自己信心的唯一源泉。
所以在重複了不知道多少次,浪費了多少時間卻一點進步都沒有,江含也一直在心裡默默的說著,“還有時間,多練總會合上的。”隨著藝術節的日子越來越近,她的心越來越焦急了起來。
不知道多少次的暫停多少次的開始。這次又是新的開始,前面大家都配合得不錯,就在一個高潮的部分,很明顯一串不該出現的音打破了這完美的節奏。
這下江含再也忍不住了,對著鍾夏近乎吼道:“為什麼你一次又一次在同一個地方犯同樣的錯誤,我承認這個地方對於你來說有點難。可我一次一次的相信你,一遍又一遍的不厭其煩的教你,一次又一次的對著自己說多給你點時間,你能夠很出色的完成。你知不知道這個對我來說很重要,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到底有沒有在用心對待!我對你很失望!我討厭你!”江含的眼角早已泛起了淚花,說話的時候明顯地帶著哭腔。這段時間的委屈、不滿、焦慮、憤怒都在這一刻爆發了出來。
曉敏和程風愣在了原地,不敢出聲。程風是第一次看到江含發這麼大的脾氣。他一直以為淑女般的江含和藹、溫柔、落落大方,難以想象這個小小的身板下竟然藏著這麼巨大的能量。
曉敏也驚到了,她不是沒見過江含發脾氣,但是今天這樣卻是頭一次。
鍾夏看著近乎哭泣的江含。他直盯盯的看著江含的眼睛,這時候的他難過程度只會比江含更深,更痛。江含是為了這個藝術節,是為了鍾夏拖了她的後腿而哭而難受。鍾夏是因為在他的印象裡這是她頭一次討厭自己,頭一次對自己失望,頭一次毫不留情面。當最後一句話出來的時候,鍾夏的腦海裡閃過了一道閃電,突然間他感受不到外面的溫度,整個世界變成了灰濛濛的一片,甚至自己的呼吸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的心一沉,彷彿掉進了冰冷的河裡,被成千上萬只食人魚瘋狂的撕咬,心很痛。
鍾夏從很早就知道自己很差,會達不到江含的要求,會拖了大家的後腿,所以每次送完他們回家後,自己就偷摸摸的去加練。回宿舍都是偷偷摸摸的,要不是宿舍門鎖是壞的,連進去都成了問題。
這段時間,鍾夏不是在補覺就是在補覺的路上,以至於到了後面老師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程風也問過他怎麼回事,鍾夏怎麼可能會告訴他這件事。
“我……,”鍾夏想說著什麼,解釋?訴苦?安慰?在現在好像說什麼都沒用。這個時候什麼都不說才是最好,所以他選擇了沉默。
“今天就到這裡吧,”說完江含便頭也不回的朝門口走去。
“江……,”程風想追上去叫住她。
曉敏拉著他的手搖了搖頭,“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吧。”
鍾夏望著江含離去的背影,他並沒有做什麼,只是默默的對著江含離去的地方發著呆。他的腦子裡一片空白,握在手裡的鼓槌早已沒了感覺,唯一有的就是那顆還在隱隱作痛的心。
江含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了大樓,也不知道是怎麼走出的校門,她沒有目的晃盪在這小城的街上。人行道上的人並不是很多,江含不知道是怎麼避開迎面而來的人群,好像自己根本就沒有變過方向,只是一直朝前走去。路過的人倒是主動的讓路給她,就像知道她此刻的心情不好一樣。
今天天氣還不錯,陰天,說不上涼快。曾經會在操場上獨自打一天球的男孩,今天居然沒在,說不定他能看到傷心的江含從他一直等待的地方經過。
江含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麼地方,她對這個地方的記憶還停留在十多年前。前面圍了一群人,歡快的笑聲跟此刻江含的情緒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江含不知道自己去哪裡,也不知道自己會走到哪裡,她只想一個人靜一靜,不管路的前方是什麼,也不管終點在哪裡。
瘋狂的聲音將江含拉出了自我的世界,她好奇的向人群中擠去,終於她擠到了最前面,看到了這快樂的源泉。這裡在舉行籃球比賽。她並不喜歡籃球,也從來不看籃球比賽,不過,此時的氛圍讓她決定駐留。
這時候,一個穿著白色球服的一號選手,手上運著球,行雲流水的動作,手上的球像是聽了使喚一樣,跟著他的步驟,向左向右,時而停下時而加速。他接連過了幾人來到籃板下,一個近乎一米九的高個子擋在了他的前面,彷彿一個高不可攀的銅牆鐵壁將他死死的擋住。他不假思索的丟給了身後一個沒有任何人防守的外圍隊員。
“強子,接著。”手上的球向天空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他迅速的跑出人群,再次接過隊友傳來的球,這次他不再衝籃板。只見他猛的加速,過人的速度更快了,手上的球就像是粘在他手上一樣,不論他做著什麼高超的動作球都死死的在他手上。只見他一個三步在離籃板還有段距離的時候猛的起跳,越過了高個子的頭,只見哐噹一聲,球進了。一個帥氣的扣籃結束了上半場的比賽。
“喔~”全場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江含也被剛剛的精彩的投籃給震驚到了。
投完了這個球就是中場休息了。“剛剛那波帥呀!誒,老龍,你不是說中場休息有節目嘛,節目呢?”
“大高個,你急什麼這不就來了嘛!小城你上去給他們露一手,”這個叫老龍的男子拍了拍身邊的男生說道。
“好,把我的東西搬上來,”幾個人沒一會兒就把架子鼓給搭好了。
江含看他們已經中場休息了,便打算離開,但看到了他們搬來了架子鼓,興趣一下子就上來了。
看他握棍和坐姿,江含斷定這個人練過。果然,每一個節奏把握的很好,可以將情感自然的從音樂中流露出來。從大家的反應中就能夠看出來他的功力的深厚,就算不懂音樂的人也能夠被他的音樂輕易的感染。曲畢,掌聲再次響起,跟剛剛扣籃的掌聲相比絲毫不遜。
江含也被他的專業折服,跟著人群鼓起了掌。
這個叫阿城的男生看到了人群中的江含,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情,隨後嘴角上揚到不可思議的弧度。他跟著旁邊的哥哥說了些什麼,就徑直的朝江含的地方跑去。
看到站在面前的陌生男子,江含感到奇怪,自己好像不認識他,甚至都沒看過這張臉。
看著眼前笑得很開心的男生,江含問道,“我們認識嘛?”
男生笑著說道:“你不認識我,可我認識你,你叫江含,高(一)十八班的,學霸、校花、富家女。”
江含皺了皺眉頭,她是頭一次聽到自己有這麼多標籤,“你從哪裡得來的這麼多標籤,我不喜歡別人給我貼標籤。”
江含轉身準備走,男生一把拉住他的手。
“你還沒聽我介紹呢?”
“放手,不感興趣,”
“我叫吳城,是高一(三)班的,沒和你在一棟樓,”
吳城邊走邊對著江含說道。
“我們見過的,那次在樓梯裡撞了我,是我拉住了快要跌倒的你。還有上次在操場,你幫我撿球。”
江含愣了一會兒又接著朝前面走去。
看著不為之所動的江含,吳城著急了,大聲的說道:“我知道你要參加藝術節,也知道你有個團隊,還知道你們表演的節目。”
“你跟蹤我?”江含猛的轉過頭來。
“什麼叫跟蹤你,那也是我的學校,我就是打球打累了,隨便逛逛碰巧就聽到了你們在排練。”
“就你一個人知道?”江含好奇的問道。
“就我一個人知道,”吳城做了個對天發誓的動作。
“知道了不就知道了,反正也沒希望,”江含喃喃道。
“我還知道,你們缺一個合格的架子鼓手。”
“我們有架子鼓手,不需要你操心。”
“那個架子手怕是個菜鳥吧,太菜了,而且你貌似想要把他踢出團隊。”
“我……,沒有的事,”江含心虛道。
“剛剛我打架子鼓你聽到了吧,我可比他厲害多了,”
江含點了點頭。
“你要是有需要的話可以來找我,我沒有參加比賽,我可以幫你。”
“可……,這……。”
“讓他做我的候補,我們還可以一起訓練,照顧了他的同時還能保證比賽拿第一。”他拍了拍胸脯信心十足的說道。
江含低下了頭沉思著,“這樣也不是不行。”
聽到江含有鬆動的意思,吳城滿意的笑了。他等著她最後的決定。
“可我的人員名單……,”還沒等江含說完,吳城就搶著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
“行,那等我回去和他們商量商量。”
“好。”
“你要不要吃冰淇淋,”
他們剛好走到一個賣冰淇淋的地方。
“這家店的冰淇淋可是全小城最好吃的,最主要的是純手工做的,我沒事就喜歡來這裡買冰淇淋,”吳城自顧自的說著。
江含剛想拒絕,沒想到他已經要了兩個。
“也不知道你喜歡吃啥,就拿了個我最喜歡吃的,”吳城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不挑的,都可以。”
“味道怎麼樣,”吳城溫柔的問道。
江含舔了一口,點了點頭說道:“挺好吃的。”
吳城從兜裡拿出了一張紙,低下頭來,柔情的說道:“你嘴角有冰淇淋,我幫你擦一擦。”
江含看著離自己很近的一張臉,她慌忙的搶過吳城手裡的紙,“我自己來,”江含小臉通紅,手心的熱氣彷彿要穿過甜筒融化那一大一小的球形冰淇淋。
“看吶!那是吳城嘛。”一個女孩興奮地說道。
“啊!是的是的是的。”
“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他。”
“沒想到能見到本人,這比照片上的帥多了。”
不遠處有一群女學生,正看著吳城。
江含和吳城從她們身邊走過。
吳城側過頭來給她們打了個招呼。
“啊啊啊!他向我們招手了,”這群女生激動地跺了跺腳。
“真的帥呆了,”說完其中一個女生暈倒了過去。
旁邊的兩個人接住了她,這時有個眼尖的女生問道:“他旁邊的女生是誰?”
眾人搖了搖頭。
“沒想到你還挺受歡迎的。”
“我都習慣了,有時候走在馬路上,招呼都打不過來。”
“這些人你都認識?”
“不認識,但是他們這麼的熱情,我總不能壞了人家的好心情吧!那太不禮貌了。”
江含認同的點了點頭。
不知不覺他們走到了學校。這一路上吳城沒少和江含聊天,他就像個話嘮,一直說得不停,時不時把她逗得哈哈大笑。
“你還挺有趣的,”江含笑著說道。
“在外面他們都叫我幽默小王子,我這可不是浪得虛名的,可是靠著實力打出來的。”
“今天謝謝你,現在我感覺還不錯,”江含長呼了一口氣。
“也謝謝你的甜筒,味道不錯,我很喜歡,”江含接著說道。
“都是小問題,”吳城做了個OK的手勢。
“讓我加入你的團隊一起參加比賽的事,你記得和他們商量一下。”
江含略作了思考,接著向左腕上的手錶。
“要不你現在和我一起過去,這個時候他們應該都在,剛好可以展現你的才藝,也能聽聽他們的看法。”
“嗯,這樣也行。”吳城也沒想到進展得這麼順利。
就在兩個多小時前,江含是從這棟樓哭著出來的,兩個小時後,她是笑著回來的。
吳城默默的跟在江含的身後,雖然這個地方他來過不知道多少次了,有多少個階梯他都一清二楚。這次不一樣,以前是偷摸摸的上去,現在是光明正大的上去,吳城心裡別提有多開心。
江含也很開心,先前的難過早就在和吳城的聊天中雲消雨散了。
“我回來了,”江含跳著出現在大家的面前。
曉敏和程風一臉的驚訝,才過了兩個小時就變得這麼開心了,跟先前的斯歇裡底完全不一樣。曉敏當然不會管那麼多,看到江含開心了她也跟著開心。
程風還是難以置信的看著這個眼前笑得如花般的女生,感慨道:“這難道就是女生嘛?”
只有鍾夏愣愣的站在原地,眉角處擰成了一股繩,心裡不安的看著江含,他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吳城從江含的後面走了進來。
鍾夏擰得更厲害了。
江含熱情的介紹道:“吳城,我們學校的,他想加入我們參加比賽。”
曉敏聽得雲裡霧裡,急忙把江含拉過來,小聲的說道:“參賽名單都報上去了,現在怎麼加人進去。”
“吳城說他有辦法臨時加一個進去,只要我們同意。”
“我們已經定好樂器和主唱,你讓他幹嘛呢?”
“他會架子鼓,挺厲害的。”
“可……”曉敏看了眼在角落裡的鐘夏。
“哎呀!別可是了,等你看到他打架子鼓的時候就知道了。”
聽到江含這麼說,曉敏沒接著說啥。
鍾夏心裡有股緊張感席捲而來。
“你就是程風吧!曾經的全國吉他冠軍,我可是很佩服你的,可惜我不玩吉他,要不然真想和你比一比,”
“你是……吳城,”
江含走了過來,你們倆認識。
“有過一面之緣,再說他的名號在學校可響亮了。”程風回道。
“沒有,沒有,都是他們瞎傳的,”吳城不好意思的說道。、
“你好,”他朝曉敏打招呼道。
“你好。”
“你就是鍾夏吧,第一次見。”吳城走到鍾夏的身邊。
“我不認識你,”鍾夏冰冷的回道。
“沒關係,現在我們不就認識了,我上次還納悶你怎麼有大門不走,要翻牆進學校。”
鍾夏沒有說話。
“江含那我開始吧。”
他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把鍾夏握在手裡的鼓槌抽了出來。
看著吳城坐在他的位置上拿著自己的鼓槌幹著屬於他的事,“是不要我了嘛。”鍾夏失落到了極點,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在一瞬間蒼老了數十歲。
江含走到鍾夏的身邊,“我覺得你們兩可以輪流排練的,可以互相做替補,這樣兩全其美,我覺得挺好的。”
鍾夏擠出了一個極其猙獰的笑,更加冰冷的回道:“你覺得好就行。”
看著江含如此認真的盯著吳城,鍾夏的身軀和靈魂一起跌入了萬丈深淵。
鍾夏默默的退到一邊,彷彿只要遠離他們自己就會好受點。
“怎麼樣,”吳城打完了,一臉自信的看著眾人。
眾人沒有說話,房間陷入了死一片的寂靜。
江含走到曉敏身邊:“曉敏你覺得怎麼樣。”
曉敏看了的眼鍾夏,回過頭來剛好撞見到江含期待的眼神。猶豫了一會說道:“好,很不錯,非常的好。”
高興的江含有跑到程風身邊:“你覺得怎麼樣。”
程風苦笑道:“是挺不錯的,不過我還是喜歡鐘夏。”
聽到了程風的認同她又向鍾夏:“你咧。”
鍾夏看著滿臉歡喜的江含,強擠出一個微笑:“我覺得很不錯,厲害多了,有了他,藝術節根本不再話下。”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了,吳城從現在開始就成了我們正式的一員。”
鍾夏默默的走出房間,趴在天台的欄杆上。他什麼都沒想,只是靜靜的看著遠方。今天沒有太陽,天灰濛濛的,好像要下雨一般。晴天能看到遠邊的山,現在只能看到若隱若現的山痕。
清風撥動著他眉間的發羽,思緒隨著風飄向了天邊。鍾夏深吸了一口氣,“這樣也好,自己輕鬆了許多,再也不用為了這個熬夜練習,再也不用怕拖累他們憂慮。”
“不好受吧!”程風遞給了鍾夏一瓶水。
“其實沒什麼的,過去就好了,想當初我沒少經歷過這種。”
“我記得有次參加比賽,當我彈完,臺下沒有一個為我鼓掌的,全是罵我的,他們讓我滾下臺,我不記得我是怎麼走下臺的,當時是十一歲還是十二歲來著,忘了,”程風自顧自的說著。
鍾夏拍了拍程風的肩膀。
“我當時的心情可不你好到哪裡去,我不知道用了多長時間走出來,反正那段時間裡再也沒碰吉他,心裡老想著他們怎麼可以對一個小孩這麼大的惡意呢。”
“你這故事挺難受的,”鍾夏說道。
“是挺難受的。”
“可你在一個正在難過的人身邊講一個難過的故事,不合時宜吧,”鍾夏苦笑道。
“哎呀,反正就是那個意思,就算是對你沒幫我問到曉敏喜歡什麼的懲罰。”
“誒,你說這話可就不夠意思了,我不是幫你問到了嘛。”
“去當他的陪練,你這是在賭我的命。”
“可不是嘛,”鍾夏隨即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程風也跟著大笑著。
當只剩下鍾夏一個人的時候,曉敏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他的旁邊。
“我想你應該知道她有一個很重要的手帕。”
鍾夏點了點頭。
“這個對她來說真的很重要。”
“我知道。”
“雖然方式不太好,但我想這不是她的本意。”
鍾夏怎麼會不知道,只不過當真真的發生在他身上的時候怪難受的。他明白想要進入一個人的生活有多難,所以急不得,一切順著發生就好了。
天漸漸地暗了下來,他已經保持這個姿勢很久了,耳邊不斷的迴響著熟悉的旋律。當他聽完這個節目的完整版時,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