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瘋狂的槍聲終於停歇下來的時候,整個會場的一樓已經變成了一座血腥恐怖的修羅場。放眼望去,只見遍地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骸,有的肢體殘缺不全,有的則被打得血肉模糊,根本無法辨認出原本的模樣。
而胡夫·瓊斯和巴隆·撒麥迪他們兩個的屍體更是慘不忍睹。早已被炸得支離破碎,東一塊西一塊地散落在各處,與其他不知名的死者的軀體、義體相互交織、混雜在一起,讓人分不清哪塊肉屬於誰。
霍伊倫面無表情地凝視著眼前這片慘狀。他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波動。過了一會兒,他輕輕地咳嗽了兩聲,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
邁爾斯聽到後,看似關切地問道:“看你的樣子,身體狀況可不太好啊。有沒有去看過醫生呢?”
霍伊倫緩緩地抬起頭,掃了一眼邁爾斯,然後淡淡地擺了擺手,回答道:“沒用的,每個人最終都會走向死亡的終點。這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聽到這話,邁爾斯微微皺起眉頭,若有所思地說:“也許,你可以向荒坂公司申請參與守護靈魂的專案。在我心裡,還是覺得你這位老部下最可靠。”
然而,對於邁爾斯的提議,霍伊倫並沒有做出任何回應。他依舊默默地注視著一樓那滿地的屍體,眼神空洞而迷茫。或許對他來說,死亡不再是可怕的終結,而是一種渴望已久的解脫。
霍伊倫這一生歷經滄桑,他親眼目睹著一個又一個與他親近之人離他而去——先是他摯愛的家人,然後是那些無話不談的好友,最後連共事多年的同事們也相繼離世。如今,他已形單影隻,孤獨地行走在這世間。
漫長歲月裡,他一次又一次親身經歷他人生命的終結,從最初的悲痛欲絕,到後來逐漸變得習以為常。久而久之,他的心彷彿被一層厚厚的繭所包裹,對死亡已然麻木不仁。
甚至有時候,他會想,或許某一天當死亡悄然降臨時,於他而言也不過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罷了。
曾經,他也曾設想過,如果能死在胡夫·瓊斯和巴隆·撒麥迪的手中,倒也算一種別樣的歸宿。在公司鬥爭中,沒有人可以壽終正寢。然而,命運總是充滿戲劇性,就在他幾乎要放棄掙扎的時候,沈美君卻突然出現在他的生命之中。
為了給沈美君創造一個更美好的未來,他覺得自己不能就這樣輕易倒下。於是,便有了今天的場面。
半晌之後,霍伊倫終於緩緩開口回應邁爾斯的提問:“不必費心了,其實很早之前,我就已經做好迎接死亡的準備了……”
聽到霍伊倫的回答後,邁爾斯看起來有些失望,回答道:“那真是太可惜了。”
就在邁爾斯剛剛結束這句話時,霍伊倫突然間感覺到一股異樣——彷彿有輕微的腳步聲正悄悄地從他身後傳來。
這個地方怎麼可能會有第三個人存在呢?難道是自己年紀大聽錯了嗎?還是因為義體故障產生了幻覺?霍伊倫心裡不禁犯起了嘀咕。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原本若隱若現的腳步聲竟然變得愈發清晰起來。每一步都如同重錘一般敲打著地面,發出“噠噠噠”的聲響,毫無疑問,這顯然是由一名男子行走所引起的動靜。
心中充滿疑惑的霍伊倫,猶豫再三之後,終於挪動手中的柺杖,動作緩慢地轉過身去。
與此同時,那個神秘的身影也逐漸從黑暗之中顯現而出。起初,只能看到一團模糊的輪廓,但隨著距離的拉近,霍伊倫終於能夠逐漸看清對方的面容。
那是一張極其英俊的臉龐,金髮碧眼,高挺的鼻樑和線條分明的下巴更是彰顯出其完美的五官比例。
原來,是薩姆·阿爾肯啊。
霍伊倫將目光投向身旁的邁爾斯,他在公司的爾虞我詐之間活了一百多年,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了薩姆·阿爾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想到這,霍伊倫忍不住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這位想必不需要我過多介紹了吧?”邁爾斯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說道。
然而,霍伊倫那張佈滿皺紋的臉龐依舊毫無表情可言。只是用那低沉而年邁的聲音緩緩說道:“我想起了一部1996年上映的電影——《碟中諜》。”
聽到這話,邁爾斯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下來,但很快又恢復了原本的冷漠。她同樣面無表情地回應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新美國,將我比作間諜這樣的稱呼實在是不太恰當。”
就在這時,薩姆·阿爾肯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把烏黑髮亮的手槍,並將槍口對準了霍伊倫。
面對薩姆·阿爾肯的行為,霍伊倫表現得異常鎮定。他的眼神依舊冷靜如冰,沒有絲毫的恐懼和慌亂之色。只是平靜地說道:“你的行為,會讓小沈那孩子心碎。”
“她已經讓我心碎,”薩姆·阿爾肯說道,“我對她無微不至,可她的心裡卻始終只有那個叫李錚的傢伙。但現在,我想通了,既然無法得到她的心,那我也沒必要強求。如今,我有的是手段能逼迫她乖乖順從於我!”
說完,薩姆·阿爾肯將手中的槍握得更緊了些,手指也漸漸扣向扳機。
“說,你的遺言。”
“我猜你殺我不是為了小沈吧,”霍伊倫說道,“你被權力矇蔽了雙眼,你的一生都在做權力的奴隸。你恐怕是和邁爾斯總統達成了什麼約定,所以才想要殺我。”
薩姆·阿爾肯聽到這句話之後笑了笑說道:“不愧是你啊,猜的一點也沒錯。但權力和沈美君,我都要。”
“小沈那孩子就算是死,也不會屈服於你的。”
聽到這句話薩姆·阿爾肯冷笑一聲,似乎是在嘲諷霍伊倫的天真。“老傢伙,你是不是搞錯了?我要的只是沈美君的身體,她屈服不屈服,對我有什麼影響嗎?”
聽到這句話,霍伊倫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變化,他咬了咬牙,聲音略帶顫抖地說道:“你為什麼如此糾結小沈?”
“因為得不到啊。放心吧,等你死了,我會照顧好她的。”說到這,薩姆·阿爾肯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保證每天都讓她舒舒服服,欲仙欲死。”
聽到這句話,霍伊倫的眼神裡充滿了憤怒,他死死盯著薩姆·阿爾肯說道:“你會自食其果的。”
“無聊。”
薩姆·阿爾肯將手槍準星對準了霍伊倫的腦袋,他看了看邁爾斯總統,隨後又把準星對準了霍伊倫的胸口。
“等著沈美君來救你吧。”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