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書,我們生個孩子吧。”
紀宴池清冷好聽的嗓音在房間裡響起。
他的語氣和神情都是前所未有的認真,好不誇張地說,他去籤幾千萬的合同都沒這般嚴肅過。
宋清書動了動唇,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了。
她知道,他是認真的,並不是隨口說說。
生孩子,這可不是件小事兒。
需要慎之又慎。
宋清書垂著眼皮,沒說話。
紀宴池也沒催她,耐心的等她思考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宋清書掀開被子爬了起來,盤著腿和紀宴池面對面。
“紀宴池,你覺得我們現在的狀態適合說這些嗎?”她語氣很是嚴肅。
比起她,紀宴池就稍微懶散些了,“怎麼不合適?”
“你只需要負責生下來就好了,其他的交給我解決。”
這話,相信每一位妻子聽到都會很感動吧。
可宋清書卻不為所動。
她抿了抿唇,再開口的語氣比剛剛沉重了許多:“我知道以你的條件,能給孩子最好的物質條件,可若是沒有足夠的愛,對孩子來說也是痛苦的。”
紀宴池皺眉,不是很理解宋清書的話。
“怎麼沒有,等他出生,他就是家裡唯一的小孩兒,不管是爺爺奶奶還是姑姑叔叔們都會很愛他。”
絕對會家裡人寵成小祖宗。
宋清書:“可是我們之間沒有感情。”
對於孩子來說,爸媽的愛才是最重要的。
一句話讓紀宴池當場語塞了。
“說句不好聽的,萬一哪天我倆真過不下去了,孩子怎麼辦?跟你還是跟我?”不等紀宴池回答,宋清書就又說:“我知道你有錢有勢,要是爭撫養權我大機率爭不過你,所以生小孩兒這事,還是不考慮了。”
他們現在連坐下來好好說句話都難,更別提別的。
“我不希望未來的某一天,我們會變得面目全非,站在法庭上咄咄逼人。”
宋清書不是那種糾纏的人,如果她和紀宴池走到離婚的那一天,她會坦然接受什麼都不爭。
可如果有了孩子就不一樣了,她是不會接受孩子離開自己的。
為了避免這一天的發生,不要孩子是最好的選擇。
紀宴池沒說話,只是冷冷的看著宋清書。
結婚兩年了,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她心裡是這麼看待他們之間的關係的。
……隨時可能結束。
氣氛突然安靜了下來,紀宴池雖然沒說什麼,但能看得出來他此時心情挺差的,隨時可能暴走。
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宋清書就乾脆一次性都說清楚了。
“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話,可以找個時間,我們去把婚離了。”
紀宴池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聽到“離婚”兩個字了。
她的態度一次比一次冷漠。
彷彿那顆想要離婚的心也越來越堅定了。
他抿著唇,眉心緊鎖,像是在剋制什麼。
半響後,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我說過,不要再跟我提這兩個字!”
宋清書見他動怒了,心裡覺得挺好笑的。
【明明心都不在我這,又何必每次說離婚都這麼生氣呢,放過彼此不好嗎?】
“紀宴池,那種丈夫十天半個月不回家,時不時跟別的女人傳點緋聞,走到哪都被說拴不住自己老公的日子我已經受夠了。”
“算我求你,看在我們從小就認識的份上,放過我吧。”
紀宴池輕嗤了一聲,“我放過你,誰放過我?”
“當初不是你爬我床,要做紀夫人的麼?怎麼,現在覺得紀夫人這個位置不好坐,所以不想幹了?”
宋清書眼底閃過一抹不可置信。
沒想到紀宴池是這麼看她的。
兩年前,宋家沒落,公司面臨破產,為了拯救公司宋父逼迫她跟紀宴池結婚。
雖然兩家本來就有婚約,但那只是老爺子口頭承諾的,並沒有對外界公佈,紀宴池作為紀氏集團總裁,憑什麼娶她?
加上那會兒,她跟紀宴池的關係早就破裂了,從原本的無話不談到後來的見面都不一定打招呼。
繼母怕紀家悔婚,宋氏徹底破產,在一次晚會上算計了她和紀宴池,兩人生米煮成熟飯還被人撞破,加上早就有婚約,在紀老爺子的施威下不得已才成了婚。
婚後他們過得並不算好,紀宴池常年不著家,還經常鬧緋聞,身邊的女人換了一個又一個。
可他們始終沒有鬧出太大的矛盾,就算吵架也只是幾句不痛不癢的話。
所以紀宴池再混蛋,宋清書也沒對他做什麼。
若不是心死,她大機率真的會就這樣跟他過一輩。
心情好就去捉捉J,給他找點不痛快,心情不好她就自己玩自己的。
只是她沒想到有一天,紀宴池會用“爬床”這樣的話來攻擊她。
所有人都可以拿那件事情說她,唯獨紀宴池不行。
事後,是他說要娶她的!
看到宋清書眼裡的失望和冷漠,紀宴池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沒等他想好怎麼挽救,就看到宋清書忽的笑了。
是那種自嘲式的笑。
“呵,我爬你床,虧你說得出來。”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個人,這麼不要臉。”
話說到這份上,宋清書也沒必要再慣著紀宴池了,大不了一拍兩散不過了唄。
反正現在的日子也好不到哪裡去。
紀宴池理虧。
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天晚上是他帶走的宋清書。
兩人的爭吵,被傭人的敲門聲打斷了。
“扣扣扣。”
“少爺少夫人,夫人喊你們起來吃早餐了。”
宋清書已經沒了跟紀宴池聊下去的慾望,穿好鞋子去洗漱。
兩人一直到餐廳坐下都沒在和對方說過一句話。
今天老宅人很齊全,除了紀宴晚去上學了之外,其餘人都在家。
紀宴淮看到宋清書和紀宴池下來,立馬笑嘻嘻地喊:“二哥、二嫂,早啊!”
宋清書沒什麼心情,勉強扯出一抹微笑,敷衍地回了個早,隨後逐一向各位長輩問好。
比起她,紀宴池可就拽多了,面對紀宴淮的問好,他連眼皮子也沒抬一下,只是在坐下時喊了聲主位上的紀老爺子。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紀宴池和宋清書之間的氣氛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