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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重相逢(1)

皇宮一隅。

一隻通體雪白的信鴿悄然棲在欄杆上。

硃紅色的閣樓裡走出一名身著茶色長衫的男子,身形儒雅,步履蹁躚。

只腰間懸著的銀色長劍,生生破壞了這份溫柔。

來人正是柳時春。

他上前解下信鴿腳上捆綁的紙卷,手一揚,又將它放飛了去。

“公子,神醫鬼手她老人家終於回訊息了。”

柳時春捧著紙卷,興沖沖進了屋。

烏沉沉的几案前,一襲水藍色長衫的公子哥兒正襟危坐,左手持書,右手捏針。

“百會...上星...神庭...”

沈溯口中喃喃,眼不離書,右手卻摸索著將標滿了穴位的人偶一連紮了幾針,針針紮在頭頂。

在柳時春看來,這與從左邊抹脖子和從右邊抹脖子並沒有什麼分別。

大差不差都紮在同一個地方嘛。

他默默走上前在一邊等著。

公子學習時最討厭被人打擾,他可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未幾,沈溯又紮了幾針,放下書將人偶抱到眼前,仔細檢視起來。

百會正中,上星正中,神庭……

他蹙了蹙眉。

還是有些偏了。

想來師父當年定是吃了很多苦,才練了這一手閉目刺穴。

只是他近來時常心神不寧,頻頻出錯,算算來大曆也有兩月有餘,卻一直收效甚微,他自己都有些急了。

可醫之一道,貴在心態平和,針灸一門更不得急躁。

沈溯無奈地嘆口氣。

想必是瓶頸期到了,他利索拔了木偶上的銀針,整齊碼入針灸包,隨之將它纏在了手腕上。

又將寶貝木偶歸了位,這才看向柳時春。

“師父怎麼說?”

他來大曆是為了尋人,表面上為大曆太后調養身體,暗地裡一卻直在調查秋家。

確切地說,是調查秋洄。

丹鳳眼,鴛鴦佩,超凡的釀酒手藝,這些都符合那個青梅竹馬的表妹的身份。

一個名楚洄,一個名秋洄。

這真的是巧合嗎?

沈溯自然是不信的。

他突然想起了孃親唯一的手足,那個與孃親是龍鳳胎的神秘舅舅楚鐮。

他是個縱情山水熱愛自由的男子,生在楚家那樣的世家大族裡,卻不染塵俗的世故,釀酒天份奇高,卻無心執掌家業,二十歲成人禮上自請一年外出遊歷,歸來後,安心打理族中事務。

當年的外祖父身體強健,自然是答應了了的,卻不想,他如期歸來後,竟是與一名女子浪跡天涯了。

聽孃親說,當時舅舅與外祖父呆在書房裡整整談了一個下午,再出來就離開了。

是外祖父特許的,沒有人敢攔他。

更沒有人知道他們都說了些什麼。

即便是後來舅舅一家死於非命,也沒有人知道那個能讓他拋卻家業的女子到底是誰,長什麼樣子,因為,十二年前運回楚家的遺體中,只有舅舅。

至於那個剛出生不久的女嬰是死是活,就更無從得知了。

或許外祖父是知道這一切的,但哪怕他如今惡疾纏身,臥床不起,精神時而清醒時而恍惚,也對此絕口不提。

只嚷嚷著要找孫女,可消失了十二年的人去哪裡尋?

楚亦的綠蟻閣尋了這麼多年,也只是尋了些冒牌貨回來罷了。

這本是楚家的家務事,沈溯並不想插手,奈何他漸漸發現,自己竟是唯一一個知道“楚洄”名字的人。

這就要從鴛鴦佩的來源說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