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刀面無表情地盯著白軫,翻身下馬,身姿矯健,踐踏出一星半點的灰塵,順便從腰間抽出血紅的刀刃。他緩緩走向白軫,瞅一瞅長劍,又瞅一瞅面頰,用極為傲慢的口氣道:“以你的修為並不足以服用劍丸,不如將它交給我,也省得生靈塗炭。”
屠夫雖然不甚明白血刀話裡的意思,但是此刻他與血刀既為結盟關係,自然要替對方說上幾句,遂道:“是啊,白老弟,你別佔著茅坑不拉屎,這樣像話嘛。”
白軫面色鐵青,道:“茲事體大,由不得我做主。”
“好,很好!”血刀大叫兩聲,右手紅刃一揮,一道月牙般的紅芒揮灑而出,附近一人猝不及防,胸口受到重創,一口鮮血噴將出去。
所有人都僵在那裡,白軫的面色多了幾分困惑。
“我要你看著青旗幫的人一個個死去,看你交不交劍丸。”血刀惡狠狠道。
“可、可我是屠龍幫的呀。”受傷的那人面色痛苦至極,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血刀大哥,當知道是誤傷後,更加痛苦了。
屠夫不禁瞠目,但也不好說什麼,其他幫眾不論青旗幫的還是屠龍幫的都不約而同地退後幾丈,以免再次誤傷。
血刀面上的尷尬一閃而過,他做事從不後悔,只要做過的事都是正確的,誰讓那小子沒事兒離自己這麼近,活該受此一擊。
一路上受到屠龍幫多次騷擾,白軫深知血刀的修為在己之上,他原打算利用箱內的暗器把血刀打殘,沒想到被他給躲了,無奈之下只好硬抗了,總之死也不能將祖上傳下來的劍丸交給血刀這樣的奸佞之徒。
“你是青旗幫的人吧?”血刀指著張三。
張三正提著褲子,如果對方攻來,躲都沒法躲,他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白軫,笑道:“我說幫主,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白軫回看一眼張三,不明白這小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張三道:“劍丸明明被樹上的少年搶走了,你為什麼不說呢?害得屠龍幫乾著急,你看這位大漢急得上衣都給脫了,再急下去豈非……”
白軫無言以對,張旭一臉茫然。
李四心道:這個張三,關鍵時刻腦子還是挺開竅的,樹上的少年來路不明,修為遠在自己之上,有他相助未必鬥不過血刀,不妨拉他下水,好共同禦敵。就算他抵敵不過,青旗幫的人也可以趁亂逃跑,少年雖然犧牲了自己,但是救了這麼多條性命,也值當了。
想到這裡,李四道:“是啊,幫主,面子事小,性命事大,既然劍丸被人搶了,我們又何須為了面子耽誤性命?搶了就搶了,沒什麼丟人的。”
屠夫以充滿懷疑的目光盯著樹上的張旭,驚訝道:“你們說這小子搶了你們的劍丸,這也太不靠譜了吧?”他連忙搖頭,“不信不信,少來唬我。”
張三提著褲子蹦躂兩步道:“誰騙你誰小狗。”他轉過頭道,“李四,你說是吧?”
李四白了張三一眼,這種時候小狗就小狗了,總比沒命好,遂道:“不然我們這麼多人圍著一棵大樹做什麼?乘涼啊?”
這時一股勁風適時地颳了過來,凍得眾人瑟瑟發抖,血刀卻渾然不覺,厲聲道:“小子,你偷了劍丸?”
張旭聽他們說了許多話,知道劍丸非同小可,而青旗幫的人顯然想嫁禍陷害,沒必要著他們的道,遂實話實說道:“我不知道什麼劍丸。”
屠夫拍一拍大腿道:“我就說嘛,怎麼可能是他,你們看他這麼瘦弱,一棍就能打死,被你們搶倒有可能。你們會不會搞錯啦?或許是別人搶的?白幫主,你別不說話啊,現在問題很簡單,只要找到劍丸,大家相安無事。”
白軫撓撓頭:“呃……好像……似乎……”他實在不想做嫁禍栽贓這種昧良心的事,可性命攸關,也不容他一口否決。
李四見白軫猶豫,搶先道:“屠幫主,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若做了傷天害理、缺德王八的事,你會承認嗎?”
屠夫一滯,細細想來,果斷不會承認。
為了證明張旭並非手無縛雞之力,李四一個轉身高高躍起,大刀揮舞,猛砍張旭的大腿。張旭明知是計,卻也不得不做出反應,一個翻身踩住李四的額頭來到張三身邊。
“哈哈哈,你們看,你們看,他牛逼吧?”李四興奮地大叫,額頭上還留著方才的足印。
看到張旭的身手,屠龍幫的人倒也相信了幾分,尤其是血刀,同為修真之人,知道這小子的修為不淺。
“不知小兄弟出自何門何派,師父是誰,為何要搶我的劍丸?”血刀拱手道。他須得問清楚了才能動手,萬一不下心招惹了某個大的修真門派,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白軫頗為驚奇,不知道劍丸什麼時候成了血刀的。
張旭自然不會將冥府透露出去,過了那一夜,也早已與七聖宗沒了瓜葛,遂道:“在下無門無派,確實不知道什麼劍丸。”
血刀聽他說無門無派,大鬆一口氣。看他的身手不像無門派的樣子,但是話又說回來,就算有門派,只要他不說,自己做掉他也沒問題,就算日後有人過來尋仇,也可以推脫說並不知情。至於他說不知道什麼劍丸,這個決不能相信,他是修真之人,一定知道劍丸對於修真者的幫助有多大。
血刀心念篤定,今日誓要拿到劍丸,否者都對不起連日來的奔波,遂道:“小兄弟,你乖乖地將劍丸交出來,我不會為難你,否則……”
張旭無奈搖頭,不明白這些人都怎麼了,相信的都是謊話,實話從來不信。他轉過身子,丟下一句:“我不知道什麼劍丸,你愛信不信。”說完就要離開,與這些謊話連篇的人保持一定的距離比較好。
張三覺得做戲要做得逼真,伸手搭住張旭的肩頭道:“留下劍丸再走,要不然屠龍幫不會放過你的。”
張旭肩頭一聳,用力道抵住張三,隨手一抓,扯住他的褲腰帶,一個過肩摔將他摔出一丈遠。“啊!”張三猝不及防,原本鬆動的褲子再次脫落,底褲也在與地面的摩擦中磨出許多小洞,整個身子匍匐在地,滿臉灰塵,狼狽不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