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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九轉還魂丹

張旭離開繁鬧的街區,轉身來到巷子裡一間破落的木屋。木屋的主人並非張旭,只因前幾年逃避饑荒遠走他鄉,這一去便再也沒有回來。張旭見木屋空著怪可惜的,恰好自己又居無定所,索性佔了這間屋子好好利用。只是這屋子也實在破落得不行,別說木門合不攏關不上,連屋頂也因為年久失修掉落下來,真正成了一間冬涼夏暖的屋子。張旭每天晚上只能對著夜空夢囈。

這日他照例對著夜空夢囈,突然從屋頂的豁口處掉下一個灰色的錦囊。

“啪!”正中張旭的腦袋。

“啊!”張旭驚醒,警覺地跳起身來朝四處張望,“誰?是誰!”

四面皆是空空的牆壁,並沒有任何人。

“見鬼了,誰打我?”張旭摸了摸腦袋,都紅腫了,他低下頭瞥見那個灰色的錦囊,不禁愣了幾秒。

張旭小心翼翼地蹲下身來撿起錦囊,覺得還挺沉,他抬頭看了看屋子的豁口,忽然明白了什麼,“難道這東西從上面掉下來砸了我?可怎麼會從上面掉下來?”

他百思不得其解,後來索性不想這事,好奇地開啟錦囊,看到裡面有一顆浸潤著黑色光澤的藥丸。這藥丸有拇指般大小,黑不溜秋的,卻能反射出月亮的光輝。

“這是什麼玩意兒?能吃嗎?”張旭自問,他又哪裡知道,這便是黃毛怪拼了老命偷到手的九轉還魂丹。

別看這九轉還魂丹其貌不揚,實則蘊含了巨大的能量,別說死人吃了能復活,就算仙人吃了也能大補法力。那黃毛怪倘若知道這丹藥的功效,受傷的時候服用下去,傷病立即痊癒不說,法力還會增加不少,何須再去深山老林中修行個百年?

可見天意弄人,萬物造化皆有定數。

張旭盯著九轉還魂丹仔細打量,雖然他常年不飽,但也不至於隨便吃藥,要知道是藥三分毒,別說自己沒病,就算有病也不能胡亂吃了這來歷不明的藥丸。萬一有混蛋在裡面摻了老鼠藥,再故意丟進來,貿然吃進肚子會死翹翹的。

想到這些,張旭不免失望之極,將藥丸放回錦囊,將錦囊別在腰間,繼續躺下來呼呼大睡,權當這一切沒有發生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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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陽光從屋頂照射進來,整個屋子頓時明媚如春。張旭回想起昨晚的事,好像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可是摸摸腦袋,受傷的地方依舊疼痛,摸一摸腰間,那個灰色的錦囊還在,可見昨晚的事並非夢境。

“咕咕咕……”張旭的肚子又開始叫喚了,他的肚子每天準時準點叫喚,從來沒有出過差錯。

“哎,拿什麼來填飽肚子啊!”張旭無奈,垂頭喪氣地走出屋子,來到大街,這裡已經車水馬龍了,來往商販不停地吆喝叫喚。

“快來看啊,新鮮的蔬菜!剛從地裡摘的新鮮的蔬菜!”

“這裡有翡翠瑪瑙各類飾品,客官要不要買一件給你的妻子啊?”

“包子啊,新鮮出爐的包子啊!”

張旭在包子鋪前停住了,目光死死地盯著熱氣騰騰的包子,不住地吞嚥口水。

包子鋪老闆看到衣衫破爛的張旭,眉頭糾結在一起,大聲斥責道:“喂,你個臭要飯的走遠一點,不要影響了老子做生意!”說完還抓起一個包子想要砸他。

張旭呆呆地站在那裡,緊緊地盯著老闆手中的包子,心裡說:砸我!砸我!快砸啊!

老闆反應過來,一口咬掉一半包子,再吐了口唾沫到另一半上,使勁兒砸向張旭。

“啊!”張旭痛得大叫,心裡卻氣憤不已,所謂人窮志不窮,不給也就算了,居然這麼羞辱我!他盯著包子鋪老闆,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你,你做什麼?”老闆見張旭非但沒有離開的意思,反而一步步靠近自己,居然有一絲說不出的不安。

“不做什麼,我只想……”

“只想什麼?”

“只想……”張旭突然伸手,推倒了老闆面前的幾籠包子,熱氣騰騰的包子散落了一地。

“啊!我的包子!”老闆抓狂了。

張旭隨手抓起一個包子,轉身便跑,邊跑邊叫:“快來看啊,那邊有人發包子啦!”路人聽了紛紛看過來,乞丐們最興奮了,如餓虎撲羊一般撲過來撿拾地上的包子。

包子鋪老闆見今天的生意算是泡湯了,索性也不問店鋪了,拔腿追了上去。

“臭小子,你有種別跑!”老闆大叫。

“哼,你當我傻啊?不跑讓你抓?”

這老闆的體型是張旭的三倍多,倘若張旭被老闆抓住,就算不打、不拉、不扯,單單靠壓,就能把張旭壓個半死。遇到這種情況,唯有跑路這一條法子。

跑著跑著,他們便跑出了衡陽城。

雖說老闆的體型碩大,但是他的耐力顯然比不上張旭,剛出了城便有些氣喘吁吁踉踉蹌蹌了。張旭從小被別人欺負,打得過人家便打,打不過人家便跑,跑著跑著便跑出了心得,一來肺活量得到了顯著的提升,二來逃跑的方法也練就得爐火純青。因為恃強凌弱是壞人的天性,所以有許多人欺負張旭,在欺負張旭的這些人中,難免出幾個跑得比張旭還快的。因而張旭便特別注意逃跑的策略,絕對不能跑直線,要在出其不意的地方轉個彎,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剎個車,總之怎麼影響對方的判斷怎麼來。

但是對付身後的包子鋪老闆,張旭還是不用操心的,直接跑直線,看他能怎麼辦。

身後的腳步漸漸消失,張旭忍不住停在一棵樹前回頭張望,發現老闆正弓著腰,雙手撐腿,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張旭心中一陣得意,倚靠在樹旁,抓起包子咬了一口,嗬!真香,果然勞動所得的成果,吃起來就是不一樣!

老闆本想放棄了,犯不著為了幾籠包子拼了老命,可抬頭看到那小子正得意地嚼著自己辛辛苦苦做的包子,心中一股惡氣實在沒有地方發洩,索性提了一口氣繼續追趕。

張旭正樂呵呵地吃著包子,不料對方再次追來,心中一急,包子卡在了喉嚨裡。他看到胖老闆殺氣騰騰的樣子,來不及弄出包子,轉身便跑,“轟隆”一聲撞在樹上,昏昏悠悠地跌倒在地。

“完了!”張旭心想。

“哈哈!真是蒼天有眼啊!你不是喜歡吃包子嗎?接著吃啊!”胖老闆幸災樂禍地來到跟前,一腳踹向張旭的腰間,感覺腳底碰到了什麼硬硬的東西。“咦?這是什麼玩意兒?”他彎下身從張旭的腰間掏出一個灰色的錦囊,開啟一看是一粒黑色的藥丸,還挺沉。他將藥丸湊到鼻尖嗅了嗅,並無什麼特別的味道。

“咳咳咳!”張旭的喉嚨裡依然卡著包子,咳也咳不出來,加之腦袋又痛,只能無力地癱軟在地上,任由胖老闆擺佈。

胖老闆不知道手中的藥丸是什麼東西,本想一扔了事,然後再好好折磨折磨這個偷包子的小乞丐。但他轉念一想,城裡很多人都看到他一路追趕小乞丐,萬一小乞丐死了,身上有什麼致命的傷口,別人一定會懷疑自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藥丸塞進他嘴裡算了,這麼重的藥丸,就算嗆不死他,也夠他受的了。倘若藥丸是什麼毒藥,那就更好了,反正藥丸是小乞丐的,就算他死了,別人也不會懷疑到自己頭上。

“恩,就這麼辦。”胖老闆蹲下身子,用大力氣捏住張旭的臉頰,等他的嘴巴張開後,把黑色的藥丸推向了喉嚨深處。

“咳咳咳……”張旭不住地咳嗽,咽部的痛楚更加強烈。

“哼!”胖老闆臨走時還忍不住重重地踹了張旭一腳。

過了不久,張旭悠悠轉醒,他感覺咽喉處有一個奇怪的異物,想要吐出來,卻怎麼也吐出來,想要嚥進去,卻卡在那裡又咽不進去。

“水!水!”張旭焦急道,聲音悶在喉嚨裡發不出來。

他抬頭看了看四周,發現前方不遠處有一個挺大的莊園,心想那裡應該有水。

莊園的門大開著,張旭抬頭,看到橫匾上寫著“張府”二字,知道這裡是一個大戶人家,莊主也姓張。他悄悄地朝裡張望,院子裡空無一人,只有主屋有許多人在走動。

咽喉處的異物突然傳來火辣辣的感覺,一陣一陣的,痛得張旭難受至極,他來不及多想,幾個箭步衝進院子,躲進了馬槽。馬槽中有一些渾水,張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用雙手盛起來便喝。喝了許多水,喉嚨間的異物還是沒能嚥下去,不過火辣辣的感覺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涼絲絲的寒意,張旭忍不住哆嗦了一番。

“真他媽奇了怪了!”張旭開始猛灌水,邊灌邊拍打自己的咽喉。

“咕嚕!”終於,在灌到第七口水的時候,異物順勢滑入腹中,張旭感覺渾身輕鬆,舒服地打了一個飽嗝。

馬槽裡的馬匹眼看著這小子奇怪的舉動,驚愕地愣在那裡一動不動。

也許折騰了許久,加之頭部受到猛烈的撞擊,張旭忽然覺得十分疲憊。他環視了一下四周,發覺馬槽是個清靜的所在,躲在裡面既不會被人發現,也能夠遮風擋雨,因而索性倚靠在角落,呼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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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老爺!你不能死啊!”莊園內,主屋中,許多人在哭喊。

這些哭喊聲驚醒了安睡在馬槽中的張旭。

張旭一隻手撐在地上,發覺腦袋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身體越發沉重起來。

“難道生病了?”

他哪裡知道,這其實是九轉還魂丹的功效。九轉還魂丹,死人吃了復生,神仙吃了大補,可他一個凡人如何承受得起?因而身體有恙再正常不過了。

太上老君當年煉製九轉還魂丹的時候,只請了冥府的鬼魂、天上的神仙試吃,並未邀請凡間的活人嚐嚐,因而張旭這個大活人吃了九轉還魂丹到底是福是禍,就連太上老君也未必清楚,旁人就更加不知道了。

“老爺!老爺!”主屋內又傳來許多哭嚎聲。

“吱呀”一聲,門開了,一個郎中模樣的人揹著藥箱出來。

“段郎中,我爹他到底怎樣了?還有救嗎?”一箇中年男子追出來詢問。

段郎中無奈搖了搖頭:“脈若遊絲,只怕神仙難救啊!”

“這家的主人要死了嗎?”張旭心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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