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病例看似最為簡單,實則暗藏玄機。
丘腦內積聚了十滴血煞之液,即便是那些高等修真院落亦鮮有機會對此類病症施以救治,原因在於血煞體積微小,稍有不慎便會引發二次損傷。
上次那位十一床患者,鄒醫師前後共施展五次穿刺,儘管最終病人康復,並未出現明顯的後遺症徵兆,但如果深入探究,其中一部分後遺症正是由鄒醫師的多次穿刺所致。
然而此番情形不同,這位病人只需將血煞抽出即可,血量稀少,無需沖洗,一根靈針足以勝任。因此,對於項天成而言,原本最難處理的問題在他手中反而變得輕鬆易解。
總計下來,項天成僅耗時八分鐘便完成治療。
趙一霖恍惚間才意識到,三位重症患者竟僅用了半小時便悉數救治完畢,甚至比同家屬交流的時間還要短暫。
以往一個病人足以耗費大半天功夫,如今三個瀕死之患,僅僅用了半小時便治癒如初。
趙一霖擔憂家屬會質疑他們並未真正實施血煞穿刺。
不過,事實勝於雄辯,患者的病情已經有了顯著的好轉。
那名出血五十靈液的病人醒來,言語雖含糊,但卻清晰表達了想要飲水的需求。
家屬們紛紛換上了隔離衣物,逐一進入病房探視。
從病房走出的時候,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喜悅的笑容。
項天成暢快淋漓地展現了一番醫術造詣,尤其是他的無菌操作技藝更晉升至宗師級別,從此以後再也不必擔憂被人質疑其手法之純熟。
路過主任辦公處時,趙一霖叫住了項天成:“項天成,過來一下,有些事情我想同你詳談。”說著便把他拉進了辦公室,“坐下,嚐嚐這杯好茶。”
趙一霖親手為項天成泡製了一壺頂級龍井。
“我有一事要同你商議,關乎你的修為報酬問題。”趙一霖為自已也斟滿一杯茶水……
在這個世界裡,修行並非全然超脫塵世,對於修者項天成而言,生存之需同樣重要。他並非無需靈石,恰恰相反,他急需靈石以維繫修煉之資,而謝敏每月贈送的八百枚下品靈石對他來說卻是捉襟見肘。
畢竟,項天成體質非凡,修煉所需靈氣浩瀚,每日僅維持基本生活所需的靈食便要消耗三十枚下品靈石,遠超常人的二十枚。區區八百枚,怎能填滿他修煉的需求?
趙一霖凝神問道:“項師弟,你心中對此有何具體的期待值呢?對於靈石報酬,你可有具體數目要求?”
項天成坦率地回應道:“一切由趙師兄決定便可,我只需足以維繫修煉所需的靈石。”
趙一霖思索片刻,提議道:“如此這般,你在每次施展靈術救治病人後,可獲得五成的靈石報酬,其餘的一半則由我與鄒醫師及諸位同僚共享。”
此言一出,項天成卻是一臉迷茫,顯然他對靈術救治後的靈石報酬並無明確認知。
趙一霖解釋道:“方才那次靈術救治,我們共獲得了三百枚下品靈石的報酬,這就是所說的績效靈石。若每次皆如是,你便可得一百五十枚,餘下的則歸我和鄒醫師等人平分,你覺得如何?”
項天成聞聽此言,不禁驚歎:“啊,竟然有這麼多?如果今日救治十例病人,豈非我能收入一千五百枚下品靈石?這確實可行。”
趙一霖原先還有些擔憂項天成覺得靈石太少,畢竟過去的一個月內,病人總數不足三十,累計所得也僅四千五百枚下品靈石而已——這對於修煉者來說的確不算豐厚。
但他不忘提醒項天成:“切記,一日之內難以救治十例病人,就算有二百張修煉療愈床位亦顯不足。而如今,我們的修煉病房總共只有六十張。”
“既然你要擴大修為,開展微靈穿刺術的話,現有的床位必定無法滿足需求,至少還需要再添置幾十張修煉床位。”
“無妨,一旦病患人數增加,無需申請,院方自會為我開闢新的修煉病區。”項天成胸有成竹地回答。
正在此時,一名住院弟子推門而入,稟報道:“趙師兄,又有一位修煉者突發靈血爆裂,現在重症療愈室床位告急,該如何應對?”
“又一位?那就增設床位吧!怎麼回事,今天難道成了靈脈紊亂的日子了嗎?一上午已經第四位了。”趙一霖臉上閃過一絲欣喜,心知今日或許是個吉兆,這對於本院來說無疑是好訊息。
沒有病人,醫院便失去了生存之基;然而,作為修士,他們並不希望有人患病,只盼病患能夠在關鍵時刻,選擇來到自家醫院接受治療。
項天成似乎洞察到了什麼天機,口中直言:“依我看,今日只怕會有十個修煉者因靈血爆裂前來就醫。”
然而,此言並未引起他人過多關注。畢竟,在世人眼中,一天內能遇到一個修煉者遭遇靈血爆裂已是罕見之事。
隨著這位新來的患者被推進療愈室,鄒醫師再次開始了例行的家屬談話,一切如常,很快家屬便籤署了協議,表示願意承擔所有後果。
住院弟子手捧最後一個微靈穿刺用具包,憂慮地道:“這恐怕是最後一個了,再有病人來就無計可施了。”
項天成立即提醒道:“你最好立刻準備六套備用,今天,我們很可能要接待十位這類病患。”
住院弟子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師兄,你這不是開玩笑嗎?這麼多人,連手術記錄都要寫到手軟了。”
的確,作為輔佐醫師,書寫病程記錄和手術記錄的瑣碎事務本不應由鄒醫師負責,那些工作全都落在住院弟子肩頭。
而在一旁,監護室護士調侃地對趙一霖說道:“若是每天都像今天這般忙碌,我們監護室的績效靈石收入只怕都能破萬枚。”
在靈韻療養閣內,值守的護法弟子疲倦不堪,由於深夜值守頻繁且時常需值守至三更之後,但他們獲得的貢獻點豐厚,修為較高的資深護法弟子每月可兌換相當於八千枚靈石的獎勵。
趙一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中閃爍著堅毅之光。
“一萬枚靈石,此並非我所追求的目標。”
而在宗門附屬的丹藥堂,那些普通的煉藥師年薪甚至可達二三十萬枚靈石。
對此,項天成並無多少興趣參與討論,這些與他無關。他主要依靠施展生命續命術獲取貢獻點,每次施術可得一百五十枚,若每月成功救治百例傷病者,便能收穫一萬五千枚靈石,這筆收入對他而言已堪稱鉅款。
項天成並未等待他人做好準備,他主動擔當,暗自思量要儘可能多地修煉無塵禁制之術,此類技能唯有多加練習才能愈發精湛。
他自研習如何以法術褪去病患皮肉,再到運用法器破顱開竅,所需的時間逐漸縮短。
握著銳利的靈磁穿刺針,他又瞥了一眼手中的神識影像,確認出血部位位於魂海基底節,對於他來說,即便是閉著眼睛也能精準完成這項術法。
然而這只是口頭戲言,哪敢真的閉目施為?
項天成沉穩而專注,精準地將穿刺針刺入血腫中心位置,兩度感受到突破皮肉、刺透顱骨的犀利感覺,那種瞬間帶來的滿足感無法言喻。隨後便是看到血液回流的情形,那又是另一番修行者的享受。
隨著瘀血的緩緩排出,原本徘徊在生死邊緣的病人,其生命氣息逐漸回穩。
今日格外暢快淋漓,他已經救活五名重病患者,那種成就感遠非尋常所能比擬,確實如醫道真諦所言:敬業樂群,醫者仁心。大多數醫道修士即便年至耄耋仍不願離開臨床一線,繼續懸壺濟世。
項天成並不急於求成,小心翼翼地抽取剩餘的瘀血。
一旁觀摩的鄒醫師看得瞠目結舌,心中暗歎:這本該高深莫測的血脈清淤秘術,在項天成手中竟如同普通穴位注射般遊刃有餘,實在令人驚歎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