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青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嶽珍,就見她先是一愣,隨後神色好似有些慌張道:“我,我剛聽說母親又中毒了,所以著急著趕了過來,怎麼了,難道不是嗎?”
嶽昭輕笑了一下說道:“我就說嘛,二姐聽錯了,母親好著呢,哪有再中毒呢?”
嶽珍眼底一沉,垂眸笑了笑說道:“唉呀,真是嚇死我了,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梁青元沒有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他故作不在意地問道:“二公主與皇后娘娘母女情深,聽到這種訊息會著急實屬正常,不知二公主是聽哪個多嘴的奴才胡說八道的。”
“啊?”嶽珍斂起笑意回道:“是哪個奴才我也沒盯住,剛才只顧著著急了。”
“罷了,皇后沒事大家也都放心了,都散了吧,莫在此處耽誤梁谷主的時間了。”皇帝大手一揮帶著人走了。
嶽昭走在最後面,梁青元對他使了個眼色,待到皇帝等人走了以後,兩人將宮人屏退了出去。
“梁谷主,叫我留下來可是有事要說?”嶽昭開口問道。
梁青元點了點頭,將他帶到了內殿。
自從梁青元開始給皇后治病後,這是嶽昭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母親。
雖然剛剛吐過血,但看上去臉色的確比之前要好很多,不再是滿臉的灰敗之色。
“殿下,剛才二公主所言並沒有錯,今日皇后娘娘的確是再次中毒了。”梁青元將實情道了出來。
經過今天的事情,梁青元也明白了,如果不查清楚下毒之人的話,僅憑他與樂妍恐怕很難防止再次被下毒。
顧昭聽了他的話臉上一驚,蹲到皇后的榻前仔細打量了一番皇后,然後扭頭問道:“可是今天有人進來過了。”
梁青元搖了搖頭,“並未有人進過這間屋子,但皇后中毒的事情在此之前只有我和我師妹知道。”
顧昭垂眸思索良久,才慢吞吞地說道:“梁谷主的意思是二姐她?”
“二公主為何知道皇后再次中毒這的確很可疑,況且,今日上午二公主的確曾來過此處要求看望皇后,但並未進來,她與樂妍接觸過,所以我懷疑是她將毒下到樂妍身上,又帶給了皇后。”梁青元還是將心裡的猜疑說了出來。
顧昭搖著頭,一臉的不相信:“這不可能,二姐沒有理由害母親,她與母親往日裡最是親厚,我母親也最為疼她,她怎麼會下毒害自己的母親呢?會不會是樂姑娘她不小心......”
聽到嶽昭懷疑到樂妍身上,梁青元頓時有些不悅:“殿下,先不要著急著下結論,當然這也只是我的猜測,在事情未查清之前誰都有可能是下毒之人。”
“二姐小的時候曾經走失過一陣子,後來尋回來時已經五歲了,因為曾經流落在外吃了一些苦的原因,母親一直很心疼她,待她比我和大姐更偏愛一些,所以......”嶽昭眉頭緊鎖,始終不願相信會是自己的二姐。
兩人說話間,樂妍端著煎好的藥走了進來,她點點頭與嶽昭打了個招呼,便將藥碗交到梁青元手裡,對方仔細地檢查了一番才將碗遞迴樂妍的手裡。
樂妍小心的將藥一口口喂到皇后嘴裡,期間有流出來的,她也仔細地拿著帕子擦拭乾淨。
整個過程梁青元和嶽昭兩人一直在旁邊安靜的看著。
給皇后喂完藥後,她將碗送了出去又返了回來,走到梁青元跟前時,對方突然抓起自己的袖子問道:“這袖子是怎麼回事?”
樂妍莫名其妙地抬起手才發現自己的兩個袖口上有兩個淺灰色的指印,不仔細看的話根本注意不到,但她一時也想不起來這兩個指印是怎麼回事。
梁青元抓起她的手腕放在鼻下聞了聞,隨後皺著眉頭說道:“烏香?你的袖子上沾染過烏香。”
之前大師兄還跟自己提到過烏香便是導致皇后再次中毒的根源,如今從自己的袖子上發現了這種毒素,樂妍一時也慌了神。
她支支吾吾的半天,也說不上來自己是從哪裡沾染上這種毒的。
梁青元再次拉起她的袖子比畫了幾下,他的雙手抓住樂妍纖細的手腕,兩個大拇指正好鬆鬆卡在那兩個指印的位置,手心處還空出一指寬的空間來。
“妍兒,你仔細想一下,今天誰這樣抓過你的手腕?”梁青元看著她嚴肅地問道。
樂妍今天被驚嚇的不清,被梁青元這樣追問腦子立馬亂了起來,她抿著唇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來,“二公主,二公主今天來時抓著我的手腕跟我說過話。”
梁青元與顧昭對視一眼,說道:“我這樣抓住妍兒的手”說罷他抓起樂妍的手腕比畫著:“因為我是男子,所以會顯得手心處還有究竟,但如果是女子的話抓住她的手腕,這兩個指印的位置卻是正好的。”
說完他轉過臉看向一臉沉重的嶽昭:“殿下,種種跡象表明,二公主目前的嫌疑是最大的,但依我之見,要查也希望殿下能暗中進行,以免打草驚蛇。”
從嶽珍在大家都不知情的情況下,卻知道皇后再次中毒了,再到她抓過樂妍的手,偏偏被她抓過的地方又被發現沾有烏香的毒,到了這時,嶽昭也不得不將她列入到可疑的人選之中。
他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道:“多謝梁谷主提醒,這件事情我會暗中調查的,我母親這邊還請二位多費心了。”
嶽昭走了以後,樂妍憂心忡忡地說道:“師兄,對不起,我真是該死,是我將毒帶了進來害皇后再次中毒了。”
說完她內疚地低下了頭,梁青元笑了笑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髮,輕聲說道:“沒事,我們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更何況,這點毒根本難不倒你大師兄我,再說下毒之人一直隱在暗處,經過這件事,這不是至少有了可懷疑的物件了嗎,這也不能說不是一件好事,你說呢?”
聽梁青元這樣說,樂妍心裡好受了一些,她抬起頭,眼底的霧氣慢慢退去,換上笑臉說道:“嗯!大師兄這樣一說我好像突然沒那麼內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