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培東聽罷心裡咯噔一聲,這事怎麼跟少言說,說了的話,恐怕少言當即就要來劫獄了。
他陪著笑說道:“孩兒替少言謝過父親了,父親您辛苦了。”
這次於大人能一起去,其實是大理寺卿宋大人在接到下屬來報時,怕自己一個人鎮不住麗妃,特地順路來府上請於大人陪自己一道去。
當時於培東正在自己父親的書房裡聽訓,正巧就聽到了,這才求著自己父親過去,希望能阻止麗妃對樂妍用刑。
但今天這件事,他不打算告訴顧少言,他怕顧少言知道了一怒之下反而壞了事。
顧少言和何碩這幾天一直悄悄在大理寺大牢附近蹲點,為的是摸清楚牢房換班的情況,找到下手的時機。
於培東也從自己的朋友那裡側面打聽到了一些大牢裡面的一些情況,然後都一一彙報給了顧少言。
顧少言綜合了一下這兩天獲得的資訊,然後制定了具體的劫獄計劃,只是時間一直未定。
事實上他已經想好了什麼時候動手,只是他並不想讓另外三個人知道,他不想拖累一心為他著想的兄弟們。
這日夜間,顧少言趁大家都睡著了便悄悄溜出了府,拎著提前買好的酒菜來到了大理寺大牢。
剛準備抬腳進去,肩膀被人從身後捏住,顧少言隨即準備回身還擊,卻發現自己身體動不了了。
“顧小王爺這是要去做什麼?”身後響起一男子的聲音。
顧少言沒好氣的說:“閣下從身後偷襲是何道理,更何況,我做什麼幹你何事?”
身後人輕笑著貼近他的耳朵小聲說道:“可是要救人?”
顧少言心中一動,沒有說話。
男子繼續說道:“若你是要這樣去救人的話,我勸小王爺還是三思。我有一計,不知小王爺是否願聽在下一言。”
顧少言不知這人是什麼意思,不悅地說道:“聽你一言你也該先將我的穴道解開了再說。”
男子手指在他身後輕點,顧少言輕輕活動了一下手腕,確定自己可以活動以後,轉身一掌便朝男子胸前擊去。
男子單手執扇一擋說道:“看樣子小王爺是不想救人了?”
顧少言並不想與對方廢話,一邊進攻,一邊說道:“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男子一直未主動進功,而是一邊後退著一邊用扇子招架著,顧少言已經用了七成功夫,但對方一直單手招架,看上去很是輕鬆。
顧少言看出對方無意與自己產生衝突,應該是真的想說些什麼,這才停了手。
此時兩人已打鬥到了街對面,所幸並未驚動大牢那邊。
誰知道顧少言這邊剛剛停手,暗處突然竄出三個人,上來就與男子纏鬥了起來。
顧少言定睛一看,居然是何碩、於培東和馮希瑞三人。
他連忙出聲阻止道:“你們怎麼在這裡,快住手。”
何碩三人聞言也停了手說道:“此人是誰?我們看你和他動了手。”
顧少言看著對方說道:“不認識,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原來何碩幾人早就猜到顧少言不願意拖累他們打算自己動手,前幾日顧少言一直與他們有聯絡,唯獨今日一天沒有動靜,他們便一直偷偷盯著,果然晚上的時候就見他獨自一人來到了大牢。
說明了來意,幾個齊齊看向那名男子,見這名男子一身白衣,手執扇子,細長的眼睛眼尾上挑著,長的很是妖孽。
男子見幾人總算是消停了,這才開口道:“我有一計,顧小王爺若真想救那個丫頭,不妨按我的計劃來,會比你現在的計劃妥當很多。”
顧少言並不認識對方,但到了這種時候,不妨聽一聽。
但大牢附近實在不是一個商量事情的好地方,於是幾人一起來到了客來居。
夜雖已深,但客來居里依然熱鬧非凡,許多達官貴人晚間宴請最愛在這裡。
店裡夥計見他們幾個來了,正準備張羅著將他們常用的包房騰出來,被顧少言阻止了。
他們隨便找了一個隱蔽一點的單間,待夥計出門後便將門從裡面關了起來。
“好了,你可以說了。”顧少言端起茶抿了一口說道。
白衣男子開口道:“劫獄是死罪,顧小王爺為了那個丫頭甘願犯險,在下佩服,但這確實不是明智之舉。”
顧少言眉頭微皺,不耐煩道:“道理我都懂,不需要你講,你有什麼高明之見可以講出來。”
男子並不著急,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放在桌上,並如此這般的一番說明。
臨走時他站在門口說道:“顧小少爺不妨認真考慮一下,如果考慮好了可到城西的悅來客棧找我。”
男子說完就走,顧少言四個人卻對著桌上的那個小瓷瓶犯起了難。
於培東率先發話:“我覺得這個人不可信,我們到現在連他的身份都不知道,就憑他一面之詞,我們怎麼確定這藥不會要人性命,萬一小樂子吃了以後真死了怎麼辦?”
“對啊,他說是假死,但這誰能知道呢,我們本來是想救小樂子,萬一不小心反而害了她那豈不是弄巧成拙?”
顧少言一直沒說話,過了半天,他拿起瓷瓶開啟將藥倒在手裡,黃豆大的小藥丸一共有兩顆。
他咬著牙趁其他三人沒注意時,將一粒藥倒進了自己嘴裡,那三人看見再阻止時已經來不及了。
“少言你瘋啦?萬一沒解藥,你怎麼辦?”於培東急的抓起他的臉要將手伸進他的嘴裡。
顧少言向後躲了過去說道:“我沒瘋,今晚我不回去了,就住到城西別院,如果我明天死了,你們就去悅來客棧找那個白衣人拿解藥。”
“你,你居然親自試藥?少言,你沒想過你這樣為了小樂子值得嗎?”馮希瑞滿臉悲憤的抱怨道。
“好了,別再說了,你們別忘了明天去城西別院來看我。”顧少言說完便瀟灑的走了出去。
“少言我跟你一起去吧。”於培東跟了上來。
顧少言沒有拒絕他,他知道於培東是擔心他有意外,這樣的好意他沒辦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