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京城的街道上已經沒什麼人了,許老太醫自從進了王府後就一直沒有出來,樂妍和白衣男子站在安親王府後門附近的牆邊上。
“我們就從這裡進去嗎?可是王府裡的暗衛非常多,會被發現的。”
白衣男子聞言沒說話,只邪魅一笑便一手攬上了她的腰,腳步輕點,樂妍只覺得眼前一閃,便被帶著落在了房頂之上。
夜色正濃,王府裡卻亮如白晝,不停有下人在廊間來回穿梭著。
白衣人帶著她,避開人一路順著房頂飛到人最多的一個院子,院子裡站著不少人,樂妍定睛一群,這不是少爺的院子嗎。
她正想開口,白衣人像是是有預感似的,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然後對著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樂妍眨了兩下眼睛,白衣人才將手鬆開,他蹲下身子,悄無聲息地掀開房頂的瓦片漏出一個碗口大小的洞口,光線立刻自洞口灑了出來。
白衣男子貼著洞口向裡面瞧了瞧,然後又示意她也看看。
她跪在房頂,將眼睛貼在洞口向裡面看去,這間屋子是少爺的臥房,榻上躺著的便是是多日不見的顧少言。
顧少言臉朝下趴在榻上一動不動,裸露出來的後背血痕累累,傷口處透著紅腫,有些地方還冒著泛黃的水,很明顯傷口發炎了。
樂妍再也看不下去了,她猛地抬起頭,想下去,白衣男子再次預知了她的動作,提前拉住了她。
她不敢發出聲音,只能不停地跟白衣男子較著勁試圖掙脫。
白衣男子攬上她的腰,飛身將她帶出了王府。
“你為什麼攔著我,少爺他傷的很嚴重。”樂妍恨恨地看著他。
白衣男子勾唇一聲嗤笑,似在笑她的不自量力:“難不成你去了他就能馬上好?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的作用了?”
樂妍聽罷像只洩了氣的河豚,焉在了當場,是啊,自己的出現,並不會減少少爺所受的痛苦。
白衣男子看著樂妍難過的神色,說道:“放心吧,聖手許半仙在那裡,他不會有事的。”
樂妍只好點了點頭,跟著離開了。
兩人在街邊分道揚鑣,臨走時樂妍問了白衣人的姓名,對方告訴她,自己叫梁青元,沒等樂妍告訴對方自己的姓名時,白衣人已經走了。
樂妍找了家客棧住下了,第二天一早便出了城,離約定的一月之期還有不到五天的時間,她需要在這五天之內趕到藥王谷。
樂妍不會騎馬,也沒有錢僱馬車,因此走哪裡都只能徒步,好在她從小跟著師父走南闖北的,早就習慣了。
接近中午時,她已經又渴又累了,不遠處的路邊擺著一個茶攤,樂妍加快腳步,老遠就對著茶攤老闆扯著嗓子道:“老闆,來一大碗茶,快點,要渴死了。”
她一這聲,不止老闆聽到了,旁邊坐著的幾桌客人也聞聲抬起頭向她看來。
樂妍找了一個空桌子坐下,老闆很快端上了熱茶,她捧起大碗“咕咚咕咚”就喝了下去。
老闆見狀笑著搖了搖頭道:“小哥慢點兒喝,喝完了還有。”
旁邊桌上一個男子見狀,起身挪到她這桌坐下:“這位朋友,是要去哪裡啊,看方向是從京城來的。”
樂妍放下碗打量起男子,一身墨藍色錦袍,頭戴玉冠,長相周正,但不知為什麼,這人的眼神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奇怪。
她頓時心生戒備,淺笑了一下撒了個謊:“小弟去華縣尋親。”
“哦,去華縣啊,我怎麼瞧著兄弟有些面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男子說罷似是無意地要將手搭在她的手背上。
樂妍也裝作無意地將手從桌子上拿了起來,打量起對方,她很確定自己並沒有見過此人。
“公子大概是認錯人了。”說著就要起身。
“哦,我想起來了,我在安親王府見過你。”男子急忙按住她的胳膊。
樂妍再次坐了下來仔細瞧起這人來,看對方穿著打扮,非富即貴,又有眾多僕人跟隨,能去安親王府也並不奇怪,但她依然想不起來何時見過這人。
也許是某位貴人去作客無意中看見自己而自己並沒有注意吧。
看著她略有些遲疑的眼神,男子小聲說道:“安親王是我的親叔父。”
樂妍心中一跳,安親王的親侄子,那不是當今聖上的兒子嗎,此人是皇子?
男子接著神秘一笑說道:“我與少言是堂兄弟,在下顧賀,排行第六。”
六皇子不就是那個因為說了自己不好聽的話,被少爺胖揍一頓的那位嗎?
害的少爺還捱了頓鞭子,想到這裡,樂妍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她努力扯起嘴角,假笑著說道:“小樂子見過殿下。”
六皇子見她終於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意味深長地笑了。
“少言當你是朋友,那你便也是本殿下的朋友,朋友之間,無需客氣。”
嘁,誰跟
你是朋友,樂妍在心裡嗤之以鼻道。
但臉上還是掛出滿臉的笑容說道:“殿下言重了,小的就是長了六個腦袋,也不敢與殿下稱朋道友啊。”
“殿下慢用,小的還要趕路,就不打擾您休息了。”說完站起身來,行了一禮便轉身要走。
六皇子伸手拉住她的胳膊,臉上一片和煦道:“小樂子你急什麼,本殿下也要往華縣方向去,可以載你一程,豈不是比你徒步要方便很多。”
“不用了殿下,我自己走就可以了,就不麻煩您了。”樂妍心道我可不敢坐你的馬車。
顧賀也沒再勉強她,看著她背起包袱上了路。
“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以為你能逃得過本殿下的手掌心?”顧賀看著她走遠的背影,撇了下嘴露出陰森森地笑容。
樂妍走出了老遠,回過頭去看沒人跟著這才放下心來,她總覺得六皇子看自己的眼神透著怪異,像是在看一個獵物一般。
過了前面的山坡,就進了藥王山境內了,樂妍加快了腳步,想在天黑前趕到山腳下,她記得那邊有一個茅草屋,晚上可以在那裡歇一下。
走著走著,她突然聽見路邊的草叢裡似乎有聲響,還沒等她看清楚,自草叢裡忽然竄出幾個手提大刀,臉上蒙著面的黑衣人。
“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