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走下來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秦家大小姐秦雙。
秦雙攔在樂妍身前,說道:“小樂子,還記得我嗎,咱們聊聊吧。”
樂妍一向與這位秦大小姐沒有什麼交集,不知道對方找自己有什麼事,便隨著對方上了馬車。
馬車向前走了走,最終在衚衕口一個隱蔽的角落處停了下來。
“秦小姐您找我有事嗎?”
秦雙皺著眉頭上下打量了她半晌才說道:“小樂子,你知道你把少言害的多慘嗎?”
自從上次一別,她並不知道顧少言的下落,聽了秦雙的話,連忙離開座位,向前一步抓住秦雙的胳膊焦急地問道:“少爺她怎麼了?”
雖然一直扮著男裝,但她還是經常會忘記自己在別人的眼裡是個男子這個事實。
秦雙皺起眉頭垂眸盯著她拉在自己衣袖上的手,不悅地說道:“你坐好。”
樂妍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身份和行為有些逾距了,連忙收起手退回到了座位上。
“皇上為我和少言賜婚了。”秦雙瞪著樂妍,一字一句地說道。
她的眼睛盯著樂妍不放,想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樂妍心中隱隱一痛,但臉上依然裝得無動於衷,揚起嘴角說了句:“是嗎,那恭喜秦小姐和少爺了。”
或許是沒想到她會是這種反應,秦雙明顯愣了一下,過了良久,她再次說道:“你沒有其他想說的嗎?”
從第一次見秦雙,樂妍就知道她喜歡少爺,情竇初開的少女見到心怡男子的嬌羞和期待秦雙都有。
但她到現在都不明白,秦雙來找自己的目的是什麼,她為什麼要跟自己說這些,她討厭對方這種高高在上的試探。
“秦小姐你到底想說什麼?你說我害了少爺,到底是什麼意思?”樂妍蹙眉問道。
“小樂子,你真的不明白嗎?”
“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在打什麼啞迷,秦小姐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小的還有事就先告辭了。”說完她起身準備走下馬車。
“少言他拒絕了皇上的賜婚!”秦雙大聲說道。
樂妍心跳得很快,一直保持著弓身下車的姿勢,她不知道自己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為什麼心裡會有種隱秘的慶幸與高興。
“為什麼?”樂妍坐回了座位上問道。
秦雙將整個身體靠在馬車上,她緊抿著唇,閉上眼睛似在隱忍著什麼。
許久後,她終於睜開眼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說道:“小樂子,你是男子,又整天跟在少言身邊,他是斷袖你難道不知道嗎?”
這一席話,讓樂妍的整個腦子都要炸開了花,顧少言是斷袖,她之前聞所未聞,他逛青樓,說自己喜歡漂亮姑娘,怎麼可能是斷袖呢?
看著樂妍青一陣,白一陣的臉色,秦雙知道顧少言說自己是斷袖,他喜歡的是小樂子這件事對方應該是提前並不知情的。
“算了,我不該告訴你這些,你走吧。”秦雙深深地嘆了口氣,下了逐客令。
樂妍坐著沒動,狐疑地問道:“秦小姐,剛才你說我害了少爺,這是什麼意思?”
她似乎隱隱猜到了什麼,曾經少爺無數次的欲言又止,鬧脾氣,還有前一次在馬車上那受傷的眼神都在告訴她,或許的確是自己猜想的那樣。
少爺的拒婚是因為自己,或者說是因為小樂子,少爺喜歡上了那個扮做男子的自己!
捋清楚了這一切,樂妍的心久久不能平靜,莫說他是小樂子,就是做為女子的她,又怎麼可能跟安親王府未來的接班人有什麼?她怎麼敢想?
想到這裡,她自嘲地一笑,說道:“我真是傻了,問的這叫什麼話,少爺是安親王府的世子爺,我一介草民,如何能對世子造成什麼影響,這不是不自量力了嗎。”
“不過還是謝謝秦小姐能看得起我,來告訴我這個訊息,不管世子是奉旨與您成婚,或者他做出了別的選擇,做為曾經伺候過少爺的我,都祝福和尊重他。”
“時候不早了,秦小姐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再見!”說罷,樂妍掀開車簾下了馬車,毫不猶豫地向著前面走了。
秦雙用手擋開車窗,直到小樂子的背影訊息在巷口,她才輕輕放下窗簾,對著外面說了句:“走吧。”
......
馬上要出城了,這一去,三年內不可離開藥王谷。
三年的時間,足已改變很多事情,樂妍知道以自己的身份,不該對顧少言有任何不切實際地想法,更不該再去打擾他的生活。
但她還是忍不住回了頭,她想偷偷再看一眼顧少言,就看一眼就好了。
安親王府的大門緊閉著,偶爾會有僕人行色匆匆地進出。
她在對面的茶館裡坐了半天,始終沒見到顧少言,也許少爺是去了書院吧。
背好包袱,這次是真的該走了,忽然見一頂轎子停在王府門口,樂妍定睛望去,下來的人是宮裡的許老太醫。
許老太醫是皇帝身邊御用的太醫,通常只是給皇帝看病的,沒有皇帝的允許他是不能私自出宮的,他怎麼會出現在安親王府呢?
許老太醫顫顫巍巍地下了轎子,急匆匆地進了王府,大門再次關了起來。
樂妍心道:“難道是王爺或王妃病了?否則怎麼會需要許老太醫親自過來呢。”
她逮住一個剛從王府裡出來,看上去臉生的小廝打扮的人問道:“小哥,王府裡怎麼了,看你們都急匆匆的,是誰生病了嗎?”
臉生的小廝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斜著眼睛說道:“不該你打聽的事,別瞎打聽,滾滾滾,一邊去。”
小廝推了她一把就走了,樂妍一個沒注意差點被推了個倒仰,幸好身後有人將她攔腰扶住才免於出醜。
她一回頭,一個身著白衣,身材修長,長相妖孽的男子單手扶著自己的腰,正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
樂妍連忙向前,躲開了她摟在自己腰間的手。
“都是男子,你怕什麼?”男子一臉壞笑地瞪著自己。
樂妍微微有些不悅,但還是禮貌地說道:“公子多心了,剛才多謝公子了,先告辭了。”說完一抱拳轉身就走。
“你就不想知道到底是誰生病了?”身後響起了白衣男子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