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滷味店做了半年,老闆娘卻要搬店面,去一線大城市開店。去好的地方各種消費就會更好,雖然老闆娘一直勸我去,可她又不給我包吃住,補的餐費很少都已經讓我有些介意了。
所以我沒有跟老闆娘去。後來我市中心繁華一些的地區,找了一家酒樓,因為跟堂姐在縣城的小飯店坐做過,都是些手裡的活兒,也熟悉。就去應聘。
看著招聘版上的管理職位,工資比普通員工高出來一半,我就鼓勵自已應聘了管理職位。這也是我工作比較久的地方了,在這裡也認識了很多人。
飯店叫夢滋味。是家三層式的酒樓,一樓是茶水樓,給客人用來休息,等位休息的。
二樓是湘菜,三樓是粵菜。二樓,三樓,分開管理。我應聘的是二樓的儲備幹部,整個二樓很大,大廳最少都能擺三四十卓。外加小廳,包房。
當時雖然年輕,可我性格很開朗,做事沉穩,不怯場,也不緊張。這讓當時的店長看上了我。讓我做了店長助理。有機會轉正就是副店長。可這樣的儲備幹部不只我一個人。所以需要競爭。
飯店老闆叫李強,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叔,經常沾花惹草,他還開了家酒吧,也就是夜店,兩邊的員工,有時候還會互相幫忙。夜店忙不過來,調飯店的人,飯店忙不過來調夜店的人。
我做事比較利索,對待客人也比較圓滑親切。雖然頂著一張白淨的娃娃臉和丸子頭,可身上大大方方的氣場,卻讓李強很喜歡。
原來當時的店長準備要辭職,做到年底就要走。所以我如果競爭成功也可能會接手這個位置。
可因為我入職,年紀也小。有老員工也想試試,所以也召來不少嫉妒和針對,不過我也倒不是很在乎,只要不過分,我都笑笑過去了。過分的直接和店長商量就開除了。
所以這樣的人,很快也打壓了下來。期間也遇到了特別支援我的朋友,房雪雲。
做了一段時間,也慢慢發現了幾個特別重要的客人。一個李勝水,都叫他水哥。每次來開著保時捷,很招搖。我不太喜歡。滿口的髒話,可是很大方,經常給員工小費。
另外一個是豐哥,傅力豐。應該是個黑道上的大哥類似於,可我第一次遇見他,他給我的印象只是個很親切的叔叔。
他也是四十出頭的年紀,是個光頭,因為我父親也是光頭,外形和性格跟我父親有幾分相似。
所以我對他還比較有好印象。當時第一次碰見他來店裡,當時的店長肖紅葉,葉姐就很禮貌客氣的打招呼,當時我負責vip包廂的客人,經理叮囑我好好招待。
我進到房間,他坐在包廂的沙發上看著手機,聽著他發語音,和我老家的方言差不多,都能聽懂。我一下覺得親切,忘了店長交代要謹慎好好服務的事。
“哥,你是哪裡人啊,你說話我都能聽懂啊。”
我靠近他,蹲在了沙發前的茶几邊,當時好的包房裡都配的有沙發,茶几,電視。很全套。
豐哥抬起頭看了看我,笑著說是原西的,原來就是我老家邊上的市區,難怪除了口音不一樣,幾乎都能聽懂。
我聽到是同鄉,也很近,就覺得很親切。告訴他我老家的位置,我們幾乎可以用方言交流。
聽著我嘻嘻哈哈的聲音,對方也並不是什麼兇叔叔,反而是個很親切和藹的叔叔,給他推薦了幾個我愛吃的菜品,他還笑著說,我和他口味一樣,愛吃的也差不多。
那時候還是手動點菜,沒現在這麼方便,我點完菜就樂呵呵出去,雪雲那時候是服務生,跟著我一起。可她年紀比我大了6歲,25歲的年紀,可性格卻極其單純天真。
當時還有個老員工管理人員,大家都叫她郭姐,郭美群。她那極力在競爭店長的位置,副店長她都看不上。這個酒樓蠻大,裡裡外外工作人員加起來都是幾十號人了。
可郭姐的行事作風卻讓我看不上,經常讓年輕的女孩子去討那些客人喜歡。被客人佔便宜也覺得沒問題。被開葷腥玩笑也能接受。
自已也會這麼做,也是二十七八的她,外形還是很高挑靚麗。所以十九歲的我也沒有被她放在眼裡就。可這是吃飯的地方,外貌其實沒有那麼重要,大家都是普通人,普通心態。
來來回回幾次,我和豐哥也熟悉了,更多的時候我沒有當他是什麼黑社會大哥,甚至有時候都忘了他還有這個身份。
一天晚上,豐哥晚上過來吃飯,當時他忘記帶手機充電器,找我借,可我的充電器他用不了,我借了廚房一個同事的充電器給他。
他每次來身邊都會跟著幾個男人,這次吃飯也是,還帶了兩個很好看的女生,我對這些都不感興趣,只想做好自已的工作。
可吃完飯,豐哥帶著充電器下樓了,那是我借的同事的充電器,要還給別人的,我就追了下去。
因為他個子高,又渾身都是肌肉,五官也算好看的。只是多了很多肌肉男的氣勢。氣場給人感覺很兇。
“哥,你等一哈,你把充電器還給我咯,那是我借的同事的。”
我在身後急切的叫著他,他身後的一個年輕男人轉過身瞪著我。
我嚇得停下腳步。不敢再追。
豐哥這時候停下腳步,轉身看到我不動,又看了看那年輕男人,他拍了一把那男人的腦袋。
“搞忘記了,來,拿過去。”
豐哥笑著往上走了兩步遞給了我,我笑了笑,拿了充電器就回頭了。回頭聽見他跟身邊的人說道。
“一個小孩子,不要嚇到人家。”
這時候,我回到二樓,發現紅葉姐也吃驚的看著我,說我膽子挺大,就這樣追過去要,他們一般豐哥拿走什麼就拿走了,她們不吱聲,之前有服務生去找豐哥要他帶走店裡的一瓶酒水,就被老闆狠狠罵了一頓。
我想了想,不對,性質不一樣。可我懶得跟她們去爭論這些。忙自已的事去了。
這天中午我值班在一間包房裡休息,雪雲卻叫我去走廊盡頭的最大包廂裡去休息,我拒絕了,因為進這家店的第一天,紅葉姐帶我熟悉環境的時候。我對那間包房的感覺就非常不好。
所以除了有必要一定要進去招呼客人外,其餘時間我都不靠近。
晚上,水哥帶了很多人吃飯,其中就有一些想攀關係的人,做生意的人。
豐哥也在,水哥帶的人裡面就有一個很喜歡吹牛又很想跟豐哥攀上關係的肥頭男。
豐哥的背景我當時也不清楚,只聽同事說,是開了很多公司,搞建材工程,搞夜場的,貸款的,給我的感覺很像一些不法公司。
當時那肥頭男端著酒杯各個包房裡找,因為有水哥給他撐腰,他更加毫無顧忌的找著,可水哥和豐哥從來不交流不來往。井水不犯河水的感覺。
水哥雖然高調,可實力應該是比不上豐哥的。
豐哥每次習慣性帶個黑色鴨舌帽,他知道那個肥頭男找他,肥頭男靠近他在的包房時,他剛好開門出來,兩人一下對上,豐哥知道他的目的,就想繞開他出去。可肥頭男一把攔住,開始說著奉承客套的話。
豐哥又礙於自已的身份還有水哥的面子,不能直接拒絕他。只能硬著頭皮聽著。
我有點看不過去其實,肥頭男經常來,經常還摸我們女員工的屁股,佔便宜。
我走過去,故作著急的說道。
“哥,你下樓去挪一下車,你車擋住別人了。”
豐哥趕緊一把推開男人,跟著我下了樓。
到了一樓,我掉頭了。
“不是挪車嗎?”他疑惑的看著我。
“沒有,哥,我騙他的,你要是不想和他說話,你趁現在可以走了。我先去忙了。”
我擺擺手,然後上樓忙活去了。豐哥也就真的沒再上來,只剩一臉懵的胖頭男來詢問我。
我想了想,告訴他,豐哥接了個電話,看起來很著急就走了,胖頭男看我說的認真,也若有所思的信了。
也有同事說我巴結傅力豐,有同事說我拜金想做他小三,聽到這些莫名其妙的八卦,才知道,豐哥結婚了甚至有個女兒了。
可好在我性格比較通透,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對於所有的客人,我基本都是走的親民路線,並不單單隻對傅力豐這樣。
如果說特別,也是他那三分與我父親相似的性格和外形了。
一段時間過去,我和豐哥之間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只能說是熟悉一些的客人和老鄉,他喜歡我,也只是因為我是個自已家鄉的小妹。
這天店裡提前接到通知,說是第二天有三十桌的宴席。是豐哥的,說是豐哥過生日。除了外廳的五十桌全滿,二十個包房也全部預訂,雖然小客廳還有位,可老闆就直接不接待其他客人,讓他包場。
到了當晚,真的很忙很累,甚至調了老闆夜店那邊的員工過來幫忙。
當時包間給了別的同事去管。我在外面招呼。因為手腳快是最重要的。
當我上菜上到其中一桌的時候,好不容易上完,我和雪雲準備去下桌。
可我剛想轉身,在我身旁坐著的一個黃髮男人站了起來,滿臉的痘痘痤瘡,我對他有印象。來過很多回。不過不是跟著豐哥,是跟著豐哥手底下的一個年輕男人。
“你叫什麼來著,許晚寧是吧,名字很好聽哦,這麼年輕就是副店長,很厲害哦。”
聽著男人油膩的誇讚,我只好笑著點頭回應。
“什麼店長,還不是嘞。帥哥,你慢慢吃,我先忙了哈。”
可轉身就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不急,你讓你後面那個美女去上,你陪我喝一杯。好不好。”
看著後面不斷推過來的餐車和前面同事的著急的神情,我示意雪雲先去上菜。
“我不會喝酒,不過帥哥要我喝,就是看得起我嘛,那我喝。”
這種人滿足他的虛榮心了,一般事就過去了,我接過他遞過來的一杯啤酒,一飲而盡,雖然我真的不會喝酒。
黃毛男很滿意的笑著。
“帥哥,酒我喝啦,你得讓我去工作啦,不然老闆得扣錢了。”
我打趣著說道,順勢要走,可男人又抓住我的胳膊,我收起心裡的火氣。保持微笑的看著男人。
“沒事,李強不敢。今天豐哥生日,他不敢找麻煩的。你陪我喝酒,不用上班。李強找你麻煩,我幫你弄他。”
說完,男人順勢摟住了我的肩膀,雖然他個子不高,也有一米七幾的個子,力氣又大,對付我這樣兒一米五幾的矮小女生還是綽綽有餘的。
我還是忍住火氣,慢慢掰開了男人一直觸碰我胸部的手。
“帥哥,這樣,我再陪你喝兩杯。跟你道歉,我是真陪不了你,同事們都在忙,我得幫忙,你就趕緊吃好吃的。好嗎”
不等他答覆,我接連倒了兩杯啤酒喝下,火速要走。可男人還是拉住我,不讓我走。
“我說了,你今天陪我喝酒就行了。”
他身邊的人剛開始在看熱鬧,後來看他強硬要求我,他旁邊的男的開始拉扯勸解他,說今天是豐哥生日,不要惹麻煩。可男人卻一臉無所謂笑著說,沒事。轉頭把我往椅子上按。
“你坐這裡陪我喝酒吃飯,今天什麼事都沒有。”
說完男人坐在我身邊,雪雲擔心的看著我這邊,男人坐下來,把手搭在了我大腿上。
還好當時我穿的西裝服套裝,下面是西裝褲。
我聽著男人命令的語氣,看著男人無底線的臭手,心裡的火氣再也壓不下去。
我站起身,一把推開身後的椅子。走了出去,最後的理智讓我沒有對男人開罵。
可男人站起身卻一把抓住了我用簪子盤起來的頭髮,瞬間就扯散了,他藉機一把揪住我的頭髮。嘴裡開始罵罵咧咧。
我被扯的生疼,看著身旁餐車上的熱菜,我一把抓起就對著男人砸過去。男人被燙到,吃痛的放開了我。
“你這個下流胚,你媽沒教過你不要欺負女孩子嘛!你那麼急著找女人,你去夜店找雞婆啊!你來飯店發什麼野騷啊!你是什麼東西啊!我就非要陪你吃飯喝酒!你給我發的工錢嘛!你這醜的要死的癩蛤蟆,你也就只敢欺負我們這些服務生!你這種人遲早被車撞死!”
一頓歇斯底里的輸出下來,大廳的人都安靜下來望向這邊。男人旁邊的人,吃驚玩味的看著我。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這個時候雪雲跑到我身邊,扶住了我,可他們人多,雪雲也只是弱弱的說了聲,有什麼不能好好說,非要動手啊。
男人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所有人在看他。覺得沒面子。抬起手就打了我一耳光。
我火也上來了,拿起啤酒瓶子就砸向他,他抬起胳膊擋住了。
這個時候他還想動手,卻被身邊的人拉住了。
“李強的場子。你別搞事,冷靜點。”一旁的男人拉住他,說著我們老闆得名字。
男人還是掙扎著要打我,可突然一瞬間,所有人大廳裡的人都站起來了,我也懵了。
“別鬧了!豐哥來了!”
一旁的男人拍了拍他,他趕緊停下手,我隨著他們的目光看過去,是豐哥,穿著一件簡單的黑色背心加白色運動休閒短褲,帶著黑色鴨舌帽,正緩緩走向這邊。
我眼裡的淚水在打轉,捂著被打的火辣辣的臉。趁著他們不敢有下一步動作,我趕緊蹲下身,在桌子下,找到我被扯掉的髮簪。
看著豐哥來了,我也不想再糾纏下去,我把眼淚抹乾,盤好頭髮,低著頭離開了那桌邊,等我走到豐哥身邊時,豐哥拉住了我的胳膊。
“等會兒,小寧。怎麼回事?”
他俯下身看著我被打的通紅的臉,似乎也明白了。
“誰打的你?”
豐哥繼續問,原本熱鬧的大廳裡,此時此刻,鴉雀無聲。
這個時候,那男人身旁的人走了過來,開始解釋。
“豐哥,小鄭,喝多了,灌了這個小妹兩杯酒。”
聽著男人就輕避重的解釋,我就很火大。
我抬起頭,瞪著那個解釋的男人。
“他把我當坐檯小姐,要我陪他喝酒,我陪他喝了三杯,他還要我坐下來陪他吃飯,他還摟我肩膀,碰我胸,摸我大腿,做的全是下流事!什麼叫灌了兩杯酒?他是下流胚,你是睜眼瞎嗎?!”
我對著說瞎話的男人一頓吼,眼淚水沒忍住,還是哭了,年紀小,又是第一次被人這麼欺負。
這時候紅葉姐過來,一把擋在我身前,開始說著維護我的話,也不算責怪對方,也就是說我年紀小,不懂這些人情世故和玩笑,服務不好她可以處理,但是動手大人就過分了。
我掙開了被豐哥拉住的手,走進了包房裡,紅葉姐瞭解情況以後,也讓我進了包房做事。
我沒在出去大廳裡,可不到十分鐘,那個欺負我的黃毛男人,卻低著頭,來到我面前,跟我好聲好氣的道了歉。跟之前的樣子判若兩人。
我知道,肯定是豐哥要他這麼做的。看著男人害怕的樣子,我擺擺手,也就這樣算了。
果然沒一會兒,雪雲過來找我,告訴我,豐哥當眾踹了他一腳,讓他自已跟我道歉,在自已兄弟家的場子,做這樣丟人現眼的事,要玩女人多的是地方。
不一會兒,豐哥進到了包間,我碰見了他,跟他說了謝謝,他也只點點頭。進了包房裡。
這時候,其中一個包間傳來幾個女人的歡笑聲,李強,我們老闆得聲音也在裡面。包間門開啟,裡面幾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美女,正互相嬉笑著。
“小寧,打電話給花店,叫他們把我訂好的花送過來。”
李強對著我說道,他還不知道我們外面的事,我也整理好心情做事,點了點頭。
我知道是給裡面那些美女的。這是李強一貫的作風。帶女人,訂花,送酒,給錢。這些女人也是給豐哥他們準備陪酒聊天的。
我掛完電話沒多久,電話就打了過來,花到樓下了,我帶著雪雲和一個服務小哥,下去,每人抱了兩束花上來,送進了包房。
看著懷裡的玫瑰花,悄悄聞了聞,心情也好了很多。
“這花好漂亮啊!”
雪雲看著懷裡的花笑呵呵的說著。
“是漂亮,可惜不是給我們的。趕緊送進去吧。”
我笑笑,敲響了包間的門,這時候豐哥走了出來,似乎聽到了我們的對話。
“李強訂的?”
豐哥打趣的問著我。我笑著點點頭。
“喜歡啊?”
聽著他這個問題,我下意識點點頭,隨即包房門開啟,我抱著花送了進去。
“美女們,這是我們強哥專門送給你們的哦~”
我輕車熟路的說著這些話,美女們也開始哇哇的驚呼。
隨即我們出了包房,因為菜品也上齊了,客人不需要我們在包房裡,我們就會在外面守著,我是實習副店長,所以再有情緒,都要整理好,到處看看,哪裡需要幫忙。
來到大廳外,看著同事們也都忙的差不多,可明顯感覺到一些人眼神的變化,有好奇,有不屑,有打趣,各種都有。
我沒有過多理會。轉身進了自已的崗位。
他們每桌都有獨份的蛋糕,豐哥也似乎是一個不愛熱鬧和出面的人,來了以後在外面打過招呼,就沒再出去了。
沒過多久,一個外賣小哥上到了二樓,手裡捧著很大一束玫瑰花,我疑惑,明明李總說了只有六束。我趕緊迎了過去。
“你們這兒有個叫許晚寧的是嗎?”
外賣小哥問著我。
我點點頭,外賣小哥把花交給我,我有點懵其實當時,我抱著花放在前臺,敲響了包房的門把李總叫了出去。
可詢問李總卻沒有訂這束花。我也不敢隨便動那束花,雖然是說給我,可店裡一般訂花也都是寫的我的名字,李總會私下在轉錢給我報銷。
我抱著花看了看,有些懵,這束花明顯和那幾束花不是同一家店,包裝不一樣。可一瞬間我也反應過來了。
我抱著花推開了豐哥的房間。
門一開,裡面的人都停下動作盯著我。
“哥,你訂的?”
豐哥點點頭,看著他房裡的客人,我識趣的關上了門。
我把花放到了前臺。心裡有些亂。想著只是買來哄哄我吧。也可能只是買來做樣子給李強看吧。
時間差不多,他們也快散了。豐哥從包房出去,沒有再跟我說什麼,直接到了大廳叫他們差不多就可以散了。齊刷刷幾十桌人站起來聽著他說話。
說完以後,慢慢有人就開始離席。我們也慢慢開始收尾。李強把一個最出挑的美女,帶進了豐哥的包房裡,那美女穿著一件閃閃發光的銀色吊帶緊身裙,一頭有光澤感的長直髮,很吸睛。
我這個時候想起來,豐哥和我是老鄉,我們過生日都會吃水煮蛋,然後泡在紅糖水裡吃掉,才算圓滿過生日。
想著人家也買花給我,怎麼樣還個人情給別人也挺好。
我跑到廚房,叫配菜的同事給我煮了兩個,一聽豐哥要吃,廚房的同事積極的很。煮好我剝好以後,放進有紅糖水的碗裡。
端著雞蛋來到包房門外,我有點遲疑了。因為裡面傳來女人的嬉笑聲。我聽的有些不舒服。
也會覺得自已老是進去打擾,有點找存在感,而且還是送雞蛋進去,很土包子的感覺,我看了看手裡的雞蛋,刺耳的嬉笑聲又傳來,我放棄了。我端著雞蛋放在了包房外的工作臺上。
時間過了蠻久,我幫著同事收拾了一陣回來,看著快要涼掉的雞蛋覺得有些浪費。
雪雲也走了過來。
“雞蛋?給誰的啊?”
雪雲盯著雞蛋兩眼放光。
“我煮的,我們那邊過生日要吃紅糖水煮蛋的!”
聽著我的回答,雪雲震驚了,她以為我也是今天過生日,我連連擺手。
“本來想給豐哥的,我們是老鄉,習俗是一樣的。可是我感覺有點土了吧唧的。還是算了,咱倆吃了吧!”
說著我端起碗,拿著陶瓷勺撈起一個給雪雲。可雪雲卻有些彆扭的擺手拒絕。我疑惑。剛剛還一副很想吃的表情。
“給我煮的,怎麼還給別人吃了?”
身後的動靜,嚇得我雞蛋又重新掉進了碗裡,我轉身,豐哥站在我身後,看位置,他應該是剛從洗手間那邊出來。難怪雪雲會是這個反應。
不等我反應,豐哥從我手裡接過碗,兩口把雞蛋扒拉吃了。轉身進房間時還提醒我,給我們也買了蛋糕,記得忙完吃。
時間看著馬上到凌晨一點了,人也走的差不多,我們也收拾的差不多,同事們也開始分蛋糕吃。吃完蛋糕就還剩包房裡豐哥和那幾個女人沒走。
經理安排了兩個男生守著,其他人就可以先下班了。
故事也就是這個時候發生了,走廊最盡頭的包房叫長壽閣,是四桌房,四桌一橫排的房間。
這個包房裡的人都走了,一個服務生拖完地剛從裡面出來,沒有關燈,讓男孩倒回去關燈也累,服務生還提著拖地水和拖把。
我不喜歡那個房間,因為在那個房間午休過一次,明明當時和雪雲兩個人在裡面睡,可我就是能聽到除了雪雲以外,第二個不同的呼吸聲,等我從沙發上起來仔細聽,呼吸聲又會消失。
那個房間,無論我進去多少次,我都會感覺到,裡面有多餘的人在。那種感覺非常不好。所以不是必要,我基本不進去。
看著大家都挺累,一會兒男孩還要值夜班,我還是大著膽子走了過去,好在豐哥他們的包間在旁邊,只隔了一間空房。
我推開長壽閣的大門。開關在門後,我看了看房間裡面,收拾的乾淨整潔,沒什麼需要整理的,我也抬手快速關掉了燈。
可燈熄滅下去的一瞬間,在牆邊最後一桌的椅子上,卻突然多出一個女人坐在椅子上的背影,那女人穿著紫色的上衣,那女人背對著我,我甚至看到她紫色上衣的背後有著一排白色的英文字母。
因為手還沒有離開開關,我嚇得一把又按下開關,房間又瞬間亮堂。可整個房間裡空無一人,當時門店沒有用桌布那種款式的餐桌,所以桌底都是可以一眼看清的。
我喘著氣,認真瞄著房間的各個角落。可什麼都沒有。可只有我自已知道,有個女人出現過。
瞄了一圈,沒再看到什麼,我關了燈,拉上房門出去,看到門外面還有放著服務生沒來得及收拾走的,擦桌子的小水桶,我提起小桶走向走廊另一端盡頭的衛生間。
可走到一半,身後卻傳來了一股窺視感,那種被人緊盯後背的感覺,一下子就能讓我後背發涼。
我甚至能確定,那盯著我的視線就是來自長壽閣房間裡,可我出來的時候,門已經拉上了,我不懂這股窺視感是從後面的哪個位置投來的。
我緩緩轉身卻發現,走廊盡頭長壽閣此時的門,卻露出一條縫隙。視線習慣掃視了門縫中間的位置,卻沒有什麼不對勁,可那股凝視還是很重。
我慢慢看向門縫下端,在門離地面差不多四五十公分的地方,在門縫中間,我卻看到了奇怪的東西,白色的小圓球,上下兩顆,可總覺得很奇怪。
近視眼的原因,我習慣性的眯起眼睛去看。我慢慢歪起腦袋,仔細去看,直到我把頭靠在了自已左肩,把自已眼睛調到和對面小白球一樣的位置,我才意識到。
那不是什麼小白球,那是一雙人的眼睛…
可那雙眼睛卻是豎向的看著我,這說明那雙眼睛的主人要麼橫著懸空側躺著,要麼蹲在門後歪著頭在看著…
確定的一瞬間,我嚇得一抖,手裡的小水桶也掉在地方,嘭咚一聲,水撒了了一地。
我的注意力也被拉了回來,看著地上水桶我趕緊蹲下來撿水桶,對面盡頭的服務員小哥也趕緊跑過來。
“寧姐,你沒事兒吧。”
我搖搖頭,接過他手裡的拖把開始收拾,他爭著要收拾,又把拖把搶了回去。我退到他身後,看了看長壽閣的方向,那雙眼睛還在那裡,直勾勾的盯著我。
“星樂,長壽閣的門縫那地方好像有垃圾。”
我有些哆嗦著,引導星樂去看長壽閣的方向。他也抬起頭看過去,可他卻搖搖頭說,沒有什麼,他都打掃的很乾淨。我知道,他看不見。
我把拖把和桶接過來,讓星樂去關好長壽閣的門,看著星樂一點點靠近那扇門,我就在他背後默默看著。
我沒有多餘的想法,我在確定一件事。這些東西就像我能感應到它們一樣,它們似乎也在試探著我。
果然,服務小哥走過去,推開門,看了看地上,沒發現什麼的他,隨手關上了門。門在關上的一瞬間,就在他的對面,一個女人站在黑暗裡,靜靜的盯著我…
因為水桶掉在地上弄出了動靜,豐哥房間裡的女人探出身來看了看我,隨後又關上了門。
看了看漂亮的女人,我也甩甩頭讓自已恢復理智,沒再多停留,跟著雪雲下班回去了。
我和雪雲合租了個兩室一廳,也不大,一個月六百,老闆給我報銷了三百,剩下的和雪雲A下來,一人一個月才一百多房租,這也省了不少事,互相也有照應,也舒服。
回去在宿舍,我知道,很有可能有什麼事又會發生。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白天一切都正常,長壽閣裡也沒什麼動靜。這讓我稍微放鬆了一些。
直到晚上八點多,來了一桌客人到包間,三男兩女,都是年輕人。幾個人我都是第一次見。不是我接待進房間,所以我當時沒怎麼留意。
直到我在大廳外面忙完,進來看看,才聽到郭美群在跟人聊天。說道今晚來的那幾個年輕人,其中一個年紀和我們差不多大的姑娘,是豐哥都女兒。
難怪我看電腦上的點單,郭美群會送那麼多東西給他們。
見我過來,郭美群刻意不讓我接觸這個包間,生怕我和裡面的人碰面。什麼事都是親力親為,不給我任何接觸的機會一樣。
我其實無所謂,反而覺得這樣我更輕鬆,不用擔心太多事。我也知道她的心思,她不想我接觸到豐哥的女兒,也不想和豐哥水哥這樣有身份的客人接觸的太深。
明白郭美群的心思,我也順了她的意,沒再過多留意那包間,反而在外面得了份清閒。
幾個年輕人也吃了蠻久,眼看著時間越來越晚,客人也走的差不多。我也收拾收拾準備下班,每晚下班前,我會去包間檢查一下衛生,這是我每天必要的工作。
我挨個檢查房間,沒什麼問題,最後去到衛生間,和清潔區看看就可以下班。
等我到洗手間檢查完沒什麼問題,我也準備走了,這個時候,女衛生間裡走出來一個女生,我聽到沖廁所和洗手的聲音。
我習慣性停下腳步,工作習慣讓我退到一邊,讓出走廊的位置,讓客人能儘快返回房間。
我退到一邊,一個年輕的女生走了出來。就是郭美群在意的那桌人的年輕人。
女孩路過我,看了我一眼,也沒多停留,路過我也準備進包房,我也進洗手間也洗洗手準備下班,可是總覺得哪裡還是有些不對勁。
洗完手,我才反應過來。我健步竄出來,女孩還沒進包房,走到了包房外面,我盯著女孩的紫色上衣外套,反覆確認。可女孩側著身推開門進了包房裡。
我還是決定進包房裡看看清楚,可一靠過去,郭美群就攔住了我。
“晚寧,這兒我今天看著,你先下班休息。”
看著郭美群莫名其妙的敵意,我真的是有些無語。
“我來詢問詢問客人的對服務的體驗,沒什麼問題。”
我直盯著郭美群,雖然年紀比我大,可是氣場上,我沒有輸。因為內心世界裡,我從家就不懼怕這樣的人,沒有底線的人,不值得畏懼。
郭美群見我這樣,也臉色難看的閉了嘴。
我輕輕推開房門,裡面的人停住了聊天,都看向了我。
“咱要不要再拿點兒什麼?我在給你們拿瓶喝的來吧,慢慢聊,不著急,我陪你們,明天我休假。”
我看著他們,不經意間繞道了紫色衣服女孩的身邊。
“哈哈,不用啦,我們一會兒也要走了。”
其中一個男生笑著說著,其實人和人之間多一些真誠,也互相多一份理解。
我這個時候卻盯著紫色衣服的女孩,愣了神,因為女孩衣服背後夜也有一排白色的英文字母。
女孩和我昨晚在長壽閣瞥到的那個背影,穿著差不多的紫色上衣,雖然說那個背影的衣服比女孩的衣服要淡一些,雖然說,這種紫色印有英文字母的短袖也不是很少見。
可我心裡還是隱隱擔憂,昨天瞥見那背影,今天遇到這個女孩,我好像明白,這或許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