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官商盛宣懷之子,盛萬頤.”
盛宣懷?聽說是個富商,洋務運動開展的時候,這傢伙想必在官商督辦的模式中得到不少好處吧,既然是他的兒子,說不定可以給自己提供一些資源。
“既然不是偷盜,那你爬牆作甚?”
“草民仰慕貝子的威名,特來投靠.”
“仰慕我?為什麼不去報名我的海軍水師學堂,反而來翻牆?”
他扭了扭身子,尷尬地說:“貝子,可否允許草民起身?草民剛剛摔重了,膝蓋疼,屁股也疼.”
娟兒聽了這話,抿著嘴笑了起來,指著他數落到:“讓你不知好歹,沒抓你進牢就不錯了,不準起來,你就一直疼著,就當是受刑吧.”
他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求饒說:“哎呦,姑奶奶,你就饒了我吧,再這樣跪下去,我膝蓋跟屁股都要爛了,髒了這清漪園聖地.”
載洸勾了下手掌,說:“算了,本貝子既往不咎,你起身回話吧.”
“謝貝子爺恩典.”
他扭曲著身子,手捂屁股,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回貝子爺話,那些交錢進水師學堂的人,只不過是想結交那些官僚之子,而草民不一樣,草民想要結交貝子您.”
娟兒撅起下巴,生氣地說:“大膽!貝子豈是你想結交就結交的.”
載洸則是眉開眼笑,說:“那你倒是說道說道,你打算靠什麼結交本貝子.”
他露出了一副自信滿滿地表情,從容不迫地答道:“回貝子爺的話,小的頭腦機靈,為人可靠,家父將京城幾十家米店、當鋪、酒肆等家業,交給小的打理,小的打理得井井有條,每年利潤都在增加。
江湖上的兄弟都說小的八面玲瓏,人送外號“八哥”其他人可以出一千兩結交那些貴公子,我可以出幾十倍的價錢結交貝子您,只求貝子爺應了小的這心願,讓小的可以鞍前馬後地為您效勞.”
娟兒看不慣他張口閉口地拿“錢”說事,又說:“你以為自己有幾個臭錢,就能巴結到我們貝子嗎?我們貝子是那種缺錢的人嗎?”
只見他不慌不忙地又鞠了個躬,嬉皮笑臉地說:“姑娘說笑了,這世道,有了錢,辦事自然順溜許多,若缺少錢財,則事事難以如願。
恕小人直言,貝子要是不缺錢,也不會靠收取商人學費,從中獲取銀兩。
何況,小的不僅家財萬貫,且在市井的人脈廣,門路也多,定能幫助貝子成就大業.”
他見載洸任用疑惑的眼神打量著他,便收起了嬉笑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正義凜然地說:“小的絕無其他雜念,只因仰慕貝子的名望而來投靠門下,請貝子爺給小的一個效命的機會,小的願效犬馬之勞,替貝子爺排憂解難.”
載洸打量了他一下,看他態度真誠,而且自己眼下也是用人之際,便決心將他收入自己的門下,“好!今後,你就是本貝子的兄弟了!本官與你共謀大事,我們一起成就一番事業!為國效忠!”
他立馬喜形於色,“謝貝子爺成全!”
載洸思慮了一下,不緊不慢地說:“八哥,眼下正有一件事要讓你幫忙。
本貝子有預感,十年之內,定有強敵犯我中華,置我黎民百姓於水火之中,所以我們必須未雨綢繆,抓緊籌備。
本貝子要為國家訓練一支虎狼之師!等到關鍵時刻,再揮師東進抵抗來犯之敵,救我中華於脫離苦難。
但此事暫時還不可聲張,否則讓朝廷知道了,恐怕計劃會受阻.”
盛萬頤興奮地說:“若有需要小弟的地方,貝子儘管吩咐,即便赴湯蹈火,小的也在所不辭.”
載洸靈機一動,說:“不用你赴湯蹈火,你只需做一件事。
在你那些店鋪門面外張貼徵人啟事,就說招募10—20歲的青年,要求身體素質好,吃苦耐勞,力量過人,且有報效朝廷之忠勇。
記住,我只要身體、精氣神各方面都優秀的人才,只要符合條件者,最終被錄用者,一年給100兩白銀,包吃住,我相信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盛萬頤應允道:“好!這些錢,小弟來出,小弟一定把事情料理得妥妥當當,不負貝子重託。
只是……”他摸著下巴,思考了一下說,“若是應試者問起,這乾的是哪個行業,哪些工作,該如何作答.”
載洸說:“就以昆明湖水師學堂的名義,招募陪讀、陪練之人,需要參與各種軍事訓練,表現優異者可成為兵勇,這樣子就說得過去了.”
盛萬頤猶豫了一下說:“若是有官差從中阻撓,小弟該作何應對?”
載洸嘴角上揚,胸有成竹地說:“就報我的名號,皇太后授予昆明湖水師學堂總辦之職,隸屬總理衙門,再加上我父王總攬朝政大權,任何事務都要經過他的手,誰敢不服,誰敢參奏?我之所以小心翼翼,不敢聲張我們的真實目的,是怕夜長夢多,落人話柄,所以儘量做得低調些,倘若真的有差池,也沒必要驚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本貝子自會出面解決。
你儘管去辦,天大的事,本貝子替你擔著!”
盛萬頤信心滿滿地說:“這件事,小弟一定盡心竭力,完成任務!”
“好了,你先回去準備吧,有什麼事隨時找我.”
見到盛萬頤走路一瘸一拐,他又叫來手下,“來人啊,扶盛公子出去,用我的轎子送盛公子回府.”
聽到載洸的話,盛萬頤感激涕零。
待到盛萬頤走後,娟兒問道:“主子,您把這麼重要的事交給他,這人可靠嗎?”
載洸一臉淡定地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既然用了他,就能駕馭他。
我看他為人雖然圓滑,但也忠誠可靠,是個人才,如能收入麾下,日後可堪大用.”
娟兒笑道:“還是主子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