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外婆又抱著一大堆老舊照片和相簿集躺在搖搖椅上回味過去。暖陽照耀下慵懶愜意地翻看著。

外公開始忙活他的小菜園，先鬆鬆土拔拔野草，等過一陣子就能播種了。

沈思袁剛睡完午覺，也想下樓去享受一下暖陽，自從外公來了之後又追加了一把搖搖椅，平時他們兩個老人在家沒事做的時候就各自躺著，東扯西聊。

都說懷舊的人就像一個拾荒者一樣，但是轉念一想，那些逝去的舊時光，有他們最懷念的過去和人。

外婆扶了扶老花鏡看了眼沈思袁。

“怎麼整天魂不守舍的？”

沈思袁自已倒是沒覺得自已有什麼異樣，可能是睡太久了，剛剛起來精神有些恍惚。

“你和程希怎麼回事？”

沈思袁搖搖頭。

“你撅一下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麼顏色的糞球，你還想騙我？”

“那是什麼顏色？”沈思袁打趣地問道。

外婆笑著拿照片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正經的！”

“我們真的沒什麼啊，你就不要操心了。”沈思袁裝作若無其事地慵懶地躺著，輕輕搖晃著椅子。

“他可是打過電話給我的。”

聽到這就來精神了，一個電話都不打給我卻打給外婆？

“其實你不用擔心我的，我還有老宋呢。”邊說邊看向在小菜園忙得不亦樂乎的外公說。“反正你們都長大了，自已可以做主，跟著自已的心走就是了，不要把自已困在籠子裡。”

沈思袁也不知所措，說實話江城人就是家鄉寶，去哪裡都不如待在江城，這個不緊不慢的生活節奏真的太適合他了。

外婆取下老花鏡，把相簿全部放到桌子上語重心長地說：“多溝通吧，別什麼都憋在心裡，誰又不是誰肚子裡的蛔蟲。”

“但是我們有溝通啊。”

“溝通也是要講究方式方法的，這些你們慢慢去領悟吧。”說完起身拿著外公的保溫杯走去小菜園。

沈思袁閉著眼睛躺在像嬰兒搖籃的椅子上慢慢地搖動。

*

接下來的幾天，沈思袁挺反常的，像個跟屁蟲一樣，誰做飯就跟在誰的屁股後面。

一番詢問之下才知道他要好好學學做飯，回去也給程希做飯吃，因為自從在一起之後幾乎都是程希掌勺，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的好好先生一枚。

“光看可沒用，你得上手，接下來幾天都交給你好了。”外公意味深長地看著沈思袁說，“盡情發揮你的廚藝吧，把我們當成你的小白鼠，不懂也可以問。”

“想學一些拿手菜，拿得出手的，上得了檯面的。”

在兩位“大廚”的輔助下，沈思袁進步很快，畢竟也是有一點基礎的，色香味一步一步俱全。

“要想抓住一個人的心就要先拿下他的胃。”外婆對沈思袁一時興起的學廚熱情做出這樣的概括。

*

接受檢驗的時刻到了，還有三天就要開學，所以是時候為這段時間以來的學習進行一次檢測，是驢是馬拉出來溜溜就知道了。

其實他們心裡面都有數，沈思袁很聰明，學東西也快，非常用心所以才會學有所成。

沈思袁一個人還在廚房忙活的時候，外婆兩人就出去院子裡，聽他們的講話聲音好像是有人來串門。

沈思袁蓋起鍋蓋讓排骨再燜一下，順便好奇地探頭出去看看來者何人，竟然會引得外公外婆如此熱情招呼。

熟悉的那張臉映入眼簾，沒錯，就是程希。

那個男人從津城回來了，到了雲城就馬不停蹄地騎車趕來江城。

沈思袁看呆了，手裡的鍋鏟沒拿穩，掉到地上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院子裡三人的目光被吸引過來。

沈思袁手忙腳亂彎腰撿起鍋鏟，拿到洗碗池好好擦洗。

程希和外公外婆對視了一下，就徑直走進廚房去。

“怎麼了？不想見到我嗎？”程希伸出雙手想從後面抱住沈思袁。

沈思袁也沒有躲開，只是裝兮兮地說了句，“我可一句話都沒說哈。”

“那就是預設了。”程希邊說邊靠近他的耳垂，就像是要咬住他那個燙的發紅的小耳垂一樣。

沈思袁聳聳肩，“別鬧了，我還在做飯呢，你先把東西拿到樓上去吧。”

程希意猶未盡，聽到沈思袁下了命令，之後從他身上下來，去把行李箱拿到樓上臥室去。

沈思袁順利透過了外公外婆的檢驗，滿大桌子的菜都是他一人掌勺，每道菜都讓人垂涎欲滴，所有人吃了之後都讚不絕口。

特別是程希，他的反應最大，他覺得自已的廚藝都要稍稍遜色於沈思袁，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拍馬屁的。

晚飯之後，外公就急急忙忙地叫外婆串門去跳舞了，剛開始外婆還沒反應過來，眼神對上的時候才心領神會，換了雙鞋就屁顛屁顛地一起牽手出門。

就像兩個老小孩一樣。

程希洗完碗出來，沈思袁剛剛給查理和二丫喂好飯。

沈思袁給查理戴好牽引繩，程希伸出右手準備牽沈思袁的手，就被無情地打回了。

“別擋著路，我還要關燈呢。”

沈思袁剛把客廳的燈關了，程希就像瞄準了獵物似的，猛撲過去把沈思袁壁咚了。

沈思袁分分鐘繳械投降，反抗不到30秒就順從了。

激吻五分鐘左右後，程希才意猶未盡地把唇從沈思袁的唇上撤離。

完事後，牽著查理就出門去散步。

“林子妍那個丫頭說想你了。”沈思袁看到公園裡在學騎腳踏車的小女孩突然想到林子妍。

“是嗎？我還給她買了八音盒，等她來了再給她。”

沈思袁停下腳步質問，“就我沒有禮物？”

“你不是得到了嗎？”程希一臉壞笑地看著沈思袁。

沈思袁一拳打在他的手臂上，繼續往前走。

“還是說剛剛那還不算啥，要到床……”

“閉嘴吧你，害不害臊啊。”沈思袁的臉明顯紅了起來。

程希很得意地笑了笑。

洗完澡上床後，程希覺得還是要提一提那件事，就小心翼翼地提出。

沈思袁很平靜，不像以前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就像吃了火藥一樣。

“我也想過了，你去哪我就去哪。”

程希有點不相信自已的耳朵，翻身抱緊沈思袁，又問了一遍。

再次得到確認之後，他高興得就像是得到了一份大驚喜大禮物的小孩一樣，笑聲響徹整個臥室。

“小點聲吧，你要瘋啊，外婆他們都睡了。”

程希立馬乖乖地鑽進被窩躺好。

後來的某一天，在沈思袁的某一幅畫中，程希看到了這麼一句話。

我始終認為，有你的冬才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