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失落的“愛”

你很難恰如其分的規劃一次又一次具體事物的出現和展開，一個常規的資料，輸入到了橫機的電腦程式裡，然後機器的每個部位通力合作合理分配資料，部件珠聯璧合般各司其職地去造就著完美無缺的需要的。與機械有關的規劃和操程隨著針盤和諸多部分的磨合，皆在互相臻於完美狀態。有時一支壞針就愛在不合時宜時出現，執行著，一張布面上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條縫。再完美的整體，也會有個別不安定的點，要麼換針，要麼修面，必然是有需要的，在產生了需要修補的“因”和一個或好或壞的“果”。

“楊超有家室，我是後來聽別人開玩笑時他們偶然間提到的。他也才二十出頭，風華正茂的年紀。不過轉瞬明然，家鄉那邊的風俗大多如此。說到婚姻層面，無論是陽春白雪般的風雅人士，還是下里巴人的庸俗之事，見解上遐邇一體，不分軒輊。”

當一個人踏入成年階段，無論身心成長到如何境地，都必然被催迫著邁入成家立業一關，除非你能打著上學的幌子，或學富五車，倖存之外，學海無涯，長久的研讀。其他皆無法倖免於這紅塵滾滾地擁擠之中，世俗的條條框框，約章與束程早早便被安排妥當，就等你邁出第一步，俗話說‘千里之行，始於足下’，往後所聞所見的聲形，移商換羽，或風起雲布，或聲希味淡。

既已踏出了這一步，早早建立了小家庭，可說是夫婦倆一起選擇了榮辱與共、相濡以沫的在這座城市拼湊未來的征途，眼前再多的繁花似錦，也應相距甚遠的情感，在覓得的安寧面前無聲無息的掐滅升騰的苗頭。然後默然無聲地遠觀與嚮往著填滿心底的放於她人身心之外的憧憬。命運無常態，些許註定著駐足於心中念想的人跟前無法去追逐。她於他像湖邊一朵白蓮花，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他們已經被命運界定為兩條平行線。

然而啊，當少年心湖放開了肆意遠行的暗流向海，一切早已在他心緒裡氾濫成災。像河邊的一棵新型草株，初始沒有天敵時，它們肆意生長，蔓延成災，當勢頭逐漸難以遏制時，岸邊的其他植物生態就會面臨巨大考驗。家庭的束縛依然難以阻止一個男孩心上對這個目隱繁星般姑娘的痴迷。這也許是男性一種難以抗拒的本能。

俗話說，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不可取，但當精妙絕倫的眼前扣人心絃的心聲氾濫成災，便不禁奮不顧身地接近，有些是身旁稀缺的蔥蔚洇潤的作甘。漫漫人生路，莫名地閒愁萬種，大部分的時日就像那綠葉直面著驕陽地炙烤，一次次枯竭與豐盈互動地此消彼長，互動佔據著荏苒的兩端，互動之間是生機與寂滅的輪迴之感。

當身心常處千篇一律之中，一個她像個天使鋪陳著聖潔的光芒降臨在了一個無人問津的黯然角落，絢爛了他的一小天地，明眸皓齒一顰一笑之間，彩色了一座座孤城的風景線，劃過男孩們的心田，像一道彩虹橫掛在心尖。也像一個書生在書卷中找到了寶藏，著實讓他不忍釋卷，他每日所做之事，也會復歸於廢寢忘食之功，圓木警枕之舉。

葉小倩凡事當仁不讓的性格，遊刃有餘的不拖泥帶水的處事風格，八臺複雜的16針型，她處理的井井有條，不慌不忙。八臺大傢伙像八隻大貓貓，皆是異常溫順，長穩久定。在劉羽凡看來，她與這裡的環境太過不搭，他想如果有更好的環境，以她如此吃苦耐勞的毅力和才智，定然可以過上更雅緻的生活方式，在飯間的時候他真正看清了她。

劉羽凡見葉小倩穿著白色板鞋快一米七的姑娘，見她娉婷嫋娜隨意披散著長髮，見她額前斜分的劉海下眉目如畫，見她雙瞳剪水的眸子。有時他遇到葉小倩逢她愁眉不展時，他下意識在心底百般撫慰，他能讀出她的眼底一直隱藏著一些難言之隱。人前葉小倩總是悠然自得的，像披沐著星光般明光爍亮。

他見她經常一身休閒裝，白色的短袖搭配牛仔短褲，張揚開活力四射的鮮活青春，給人一種悅動的清新感，簡約的都市風格。可畢竟車間環境實在過於燥熱難擋，暑氣逼人，流金礫石，作為個體，她帶給旁人的眼光上的活力，和偌大的環境映襯，著實就很薄弱了。此女子有一顆素心，清香漫然，她用食指輕拂開眼前長長的髮梢，容貌被光照亮時皎潔而又明麗。像初晨暖洋洋的曦光，雖然不是那麼耀眼，但卻貴在和煦，讓劉羽凡深深為之迷戀。

有一次，葉小倩在去餐廳的路上，正好劉羽凡在回車間的路上，兩個陌路人僅僅平常的一次相視而過，卻在男孩的心間激起莫大的波瀾。那時的她在天邊投散下的柔光中拂起髮梢，正好暖黃色的餘陽傾撒在她飽滿俏臉上，純緜色的面容，眼神散發著純慤的光色。像淺黃的紗衣，在光下如夢似幻，若一縷炊煙，隨風聚散的深深淺淺的形態。也不時遊移著雜色，劉羽凡捕捉到了，不禁陷入深深地思慮之中。“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孩呢？那一刻與她平常的光芒大為不同，是夕陽下光芒織就的錦帕之下，悄然的真情流露嗎？！如石磨上滾石的生活在不斷轉動打磨和改變著這個姑娘，她也只是一直適從著現實中斑駁之色的光怪陸離的世界啊。”

地面上葉小倩的身影，時而單獨，時而融入房角凹凸的陰影、園樹的枝間青影，如此曠竭的小小空間，繁雜凌亂，是個體的影，也是雜亂的形。樹熟兒般一言一行的她，滿含迥巧之意，不經意間透亮著正處片帆上昏黃之象的方圓，專屬於她自身的魅人。

就那樣，他們各赴一線輕屨，走向要去的前途，去做要去完成的事幾，去經要去寖尋的生語，做那天地間獨一無二的魂靈。

恍惚之間劉羽凡想到了高二的謝春夢，這倆人簡直如出一轍的人生選擇。他想：“不知高二就早早輟學回家，選擇入社會，為了能掙到錢補貼家用的那位亭亭玉立，性格上單孑獨立的姑娘，現在又是如何呢。也會和在廠裡的燦如桃花暗如幽雲的葉小倩一樣，流落在油煙囂鬧的塵世地方嗎，還是常行於清風拂柳之下，惠風和暢的“春天”。誰知道她命運的人生是什麼選擇和境遇，唉！各有路上痕跡吧，想來也許一樣也許不太一樣。”

他們都在洪波擁擠地人海茫茫中，心語與外言一重又一重地簡絜著，人們希望著能不盡相同，能被歲月這漫延的光陰溫柔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