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後山林中

翌日，沈塵來到了長虹真人的住處，路上遇到了些個長虹真人的弟子，那些弟子知道沈塵，恭謹的向沈塵行禮，沈塵也親切的回應著。

長虹真人見沈塵到來，笑眯眯的迎了上去道：“沈塵師弟。”沈塵行了一禮道：“打擾師兄了，有事要向師兄請教。”長虹真人問道：“何事將師弟難住了？”沈塵苦笑一聲，將昨日煉丹發生的事說了一遍與長虹真人聽。長虹真人邊聽邊捋著長鬚，待沈塵說完，長虹真人哈哈一笑道：“難怪如此。”不等沈塵開口，長虹真人復又道：“你煉製失敗主要原因是不瞭解各種藥材的藥性。”沈塵拱手道：“請師兄為我解惑。”長虹真人道：“藥有四性，分別是寒、熱、溫、涼。不同藥性的藥材煉製的時間長短不一，所需的火候也不盡相同。你將所有藥材一股腦投入爐中一同煉製，導致部分藥材不能完全融於一體，無法成丹。還是那句話，需要時間和經驗的積累。”“多謝師兄解惑。”沈塵告辭而去。

沈塵先是到藏書閣三樓尋了一本《藥材全解》。“人參味甘，大補元氣，止渴生津，調營養衛。黃芪性溫，收汗固表，託瘡生肌，氣虛莫少。白朮甘溫，健脾強胃，止瀉除溼，兼祛痰痞。茯苓味淡，滲溼利竅，白化痰涎，赤通水道。甘草甘溫，調和諸藥，炙則溫中，生則瀉火。白芍酸寒，能收能補，瀉痢腹痛，虛寒勿與。赤芍酸寒，能瀉能散，破血通經，產後勿犯。生地微寒，能消溼熱，骨蒸煩勞，兼消破血。熟地微溫，滋腎補血，益髓填精，烏須黑髮。麥門甘寒，解渴祛煩，補心清肺，虛熱自安。。。”書中記載了常見的四百味藥材的藥性，沈塵從頭到尾研讀了一遍，將之記在腦中。然後又翻閱書籍，查詢不同藥性的藥材需要如何煉製，最後將所有知識在腦海中過了一遍，便將書籍放回原處離開了。

回到住處，沈塵取出瞭如意爐，變做三尺見方大小，然後按照藥材藥性將需要大火煉製且需時較久的藥材先投入爐中，再運轉丙丁煉火訣，熊熊烈火在爐底燃燒，並不時用靈識探查爐內情景。等這些藥材煉製差不多了，再將需要小火煉製的藥材投入爐中，然後將火焰減弱，慢慢用文火慢熬。

就這樣，持續了一天時間，期間還不時用靈力將藥材翻轉揉搓，使其受熱均勻，最後慢慢團成丹形。“成了。”沈塵聞到了丹香，心中一喜，卻仍不敢掉以輕心，越是到後面越是容易失敗，在丹成出爐之前絕對不可馬虎大意。又持續了半個時辰，沈塵體內靈力已接近乾涸，感受到爐內越加烏黑晶瑩的藥丸，沈塵收起火訣，此時尚不能開啟爐蓋，還需爐內餘熱和高壓將丹藥再度淬鍊。待爐溫漸漸冷卻，煙氣散去，沈塵才開啟爐子，手一招，爐內的丹藥便飛到沈塵手心。這次丹藥沒有破碎化作粉末，說明真的成功了。

沈塵望著手中的丹藥不禁萬分欣喜：“不枉我耗費如此大的精力和靈力，終於是成了。”沈塵一口將丹藥吞下，並就地盤膝而坐，打坐調息煉化藥力。

補心丹內溫和的藥力滋潤著沈塵的心脈，原本有些破損的心脈在藥力的修復下逐漸復原，最終完好如初，整個身上散發淡淡的光輝。半個時辰過去了，沈塵收功，內視自身，幾經大戰留下的舊傷幾乎全部祛除，再多調養幾日便可痊癒，恢復到巔峰狀態。“這補心丹藥效不錯，還需多煉幾枚以備不時之需。”想到此處，沈塵見藥方所需藥材還有剩餘，便又開爐煉丹。

有了一次成功的經驗，沈塵如今駕輕就熟，每一步都完美復刻，本以為絕無失敗可能，又是一天過後，結果雖然成丹，但是並不同先前煉成的丹藥一般晶瑩，反而有暗淡之色。回想起書中所記載，“煉丹需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想必是如今過了天時，導致有所瑕疵。”正如沈塵所想，天有四時，人有五行。不同的時刻，即便是相同的藥方，煉製手法也不盡相同。“確實需要千百次的過程方能總結出一些經驗，怪不得哪怕是浸淫丹道上百年的長虹真人都不敢說能百分之百鍊丹成功。”沈塵並不氣餒，他如今也有時間，正好趁現在多積累經驗。

又是三天過去了，沈塵又煉製了三次，其中成功了兩次。“這成功率也還算尚可。”沈塵將兩枚丹藥收入儲物袋中，拍了拍心滿意足。

“雖然我如今已經辟穀，可以月餘不飲不食，可這連續幾日消耗靈力嚴重，倒是真的覺得餓了。”沈塵一摸肚子，發出咕嚕嚕的叫聲。沈塵先前在山上找藥時發現林中有許多飛禽走獸，常年吸收天地靈氣，雖未成精，但體內靈氣十分充足，對於修士來說不僅是大補之物，而且也是可口的美味。念及此處，沈塵食指大動，便飛往後山尋找獵物去了。

“去”沈塵手指一揮，飛劍電光火石之間便刺穿了一隻梅花鹿。沈塵落到地上，用靈力包裹著梅花鹿的屍體，飛劍上下翻飛給梅花鹿剃毛去皮，然後捏了個淨水訣，將血水沖洗乾淨，之後砍了幾根樹枝搭起一個簡易的支架，用一根長枝穿過鹿身，再撿來一些柴火放在架子下面，煉火訣一發，柴火頓時燃燒起來。沈塵將鹿放在架子上，一邊用小火慢烤，一邊不停翻轉，不多時便聞到了肉香。

“這丙丁煉火訣真是居家旅行必備哦絕妙功法的，而且學到的煉丹手法用在這烤肉上面也在合適不過了。”沈塵聞著肉香，心情大好。

“這鹿腿烤的差不多了，再烤就老了。”忽然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傳來，沈塵四周查探並未發現有人，正奇怪時，卻見身邊正蹲著一個衣衫襤褸，不修邊幅的老者。沈塵心中大驚，“這人好高深的修為，自已竟然全然無法察覺便被近了身，若他對我下殺手，我此刻已身首異處。”

似乎是覺察到沈塵心中所想，老者道：“小子，老夫沒有惡意，只是聞著你這鹿肉太過誘人，一時沒有忍住。不過你放心，老夫不會吃白食。”

沈塵定了定心，笑道：“前輩垂青晚輩所烤的鹿肉是晚輩的福分，哪裡敢求回報。前輩若不嫌棄，便請自便就好。”沈塵切下一條鹿腿，遞給老者。老者也不客氣，接過鹿腿便大口大口啃了起來，並不時飲上一口葫蘆裡的酒，“真是一口肉，一口酒，換做神仙都不做哦。”沈塵暗中觀察老者，這老者神光內斂，看不出什麼境界，但沈塵估計至少也在暉陽境之上。“修行之人身上不沾煙塵，這老者衣衫襤褸想必是故意如此，不知是哪位世外高人。那裝著酒的葫蘆，也是一件不得了的法寶，那老者接連喝了十幾大口，按理說一葫蘆盛酒不過一二斤，他喝的恐怕五六斤都不止，這葫蘆也是一件內闢空間的法寶。”老者見沈塵一直盯著他的葫蘆，以為是沈塵饞酒了。便將葫蘆遞了過去，“吶給你嚐嚐，你就抿一口就行，喝一口怕是受不了哦。”

沈塵接過葫蘆，對老者道了聲謝。剛一開啟塞子，便聞到了濃郁的酒香。這一聞便讓沈塵心醉不已。沈塵不敢大意，只用嘴唇抿了一口酒，頓時渾身燥熱不堪。

“哈哈哈，小子，我這純陽烈火酒滋味如何了？”老者見沈塵狼狽模樣哈哈大笑。沈塵當即盤膝而坐，導氣修行，漸漸將體內的熱氣消化，這一口酒，讓沈塵感覺自身法力略有精盡，抵得上半月的苦修了。

“前輩，這酒真是寶物，稱之為仙酒也不為過。”老者聞言咂咂嘴，說：“你要是嘗過仙酒，便不會這麼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