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起了個大早,如約前往赫家祖屋。
與此同時,赫連聘在江庭雅苑主臥醒來。
這處高階公寓地界好,風景佳,靠近市中心,卻鬧中取靜,各方面他都很滿意。
所以在和蘇曼寧提離婚後,他離開兩人住了五年的房子,一直一個人住在這裡。
後來雪顏說喜歡,他就送給她了。
叩叩,房門被敲響。
“連聘哥,你醒了嗎?”
洛雪顏在外面問,語聲輕微,細聽有一抹小心翼翼。
赫連聘微揚起頭,抬手揉了揉眉心。
昨晚他喝多了,印象裡,似乎給雪顏難堪了。
“進來.”
他出聲。
房門被輕輕推開,洛雪顏穿著單薄的睡衣,緩步靠近。
不知有意無意,她隨手拿起扔在床邊的西裝外套,披在了身上,然後抱膝坐在床尾。
“連聘,我昨晚只是想照顧你,你別誤會我,不然的話,我會傷心死的.”
她說著眼淚就下來了,整個人縮在寬大的西裝裡,顯得嬌小可憐極了。
昨晚?赫連聘腦內一陣陣發疼。
記憶模糊,但他記得雪顏幫他脫衣服時,手幾次蹭過不該蹭的地方。
然後他重重把她從床上掀翻到地上。
“受傷了嗎?”
他不由得問。
洛雪顏搖搖頭,心裡鬆了口氣的同時,浮現幾縷不甘。
他頭一次醉酒在她這裡過夜,她卻弄巧成拙,沒能把握機會。
不然,她今早就不是在房門外可憐兮兮地試探。
而是在他懷裡醒來,要他負責了。
擦擦眼淚,她問:“你是因為公司的事情不開心,才喝酒的嘛?”
赫連聘閉上眼,含糊應了一聲。
其實不是。
而到底因為什麼煩悶,他也不知道。
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奶奶近半個月每天一個的詢問電話。
問他有沒有動身和蘇曼寧出門旅行。
他沒有。
甚至半個月沒理由沒機會見她了。
她除了工作睡覺以外的空閒時間,身邊幾乎都有向南風的影子。
“連聘?怎麼突然不理我了?”
洛雪顏微微嘟起嘴。
赫連聘淡淡看她一眼,又撇開眸子,神情倦怠。
他昨夜並沒有睡好。
後半夜腸胃翻江倒海,身體卻沉得爬不起來。
他上一次醉酒有這麼難受嗎?沒有。
因為上一次身邊還有蘇曼寧,她總有法子讓被酒精折磨的他好受一點。
醒酒湯,按摩,又或者用溼毛巾幫他擦臉。
“連聘~”洛雪顏跪趴著,又湊近了一些。
赫連聘坐起身,稍稍和她拉開距離,仰頭把後腦擱在床頭。
“你說什麼?”
對於他的頻頻分心,洛雪顏敢怒不敢言,還笑著重複:“我聽說你最近都沒有去公司?是在休假吧?既然這樣,那我們出國玩怎麼樣?”
神情一頓,赫連聘緩緩點了點頭。
老太太生性並不多疑,不管是和誰,只要他出國,她想必就能饒了他。
“太好了!我現在就去準備!”
洛雪顏興沖沖下床,光著腳跑出門去。
而往常會叫住她,哄她穿鞋的人,這會兒滿腦子都是揮之不去的蘇曼寧。
入夜,老太太每日一問準時到來。
赫連聘不等她問,直接答:“已準備出發.”
話音未落,老太太直接掛了電話。
原以為這件事就這麼搪塞過去了。
卻沒想到,翌日老太太逼著老羅,老羅又逼著阿威阿立兩兄弟,到了祖屋說話。
兩小時後,老太太拄著柺杖,帶著羅家父子三人,並祖屋的兩名花匠浩浩蕩蕩去到江庭雅苑。
彼時洛雪顏正翹腳橫在沙發裡,舉著電話給表姐炫耀自己又要出國,卻突然聽到大門的指紋鎖響了。
她立刻坐起,以為是赫連聘來了。
誰知一抬頭,卻對上一雙蒼老,卻鋒利尖銳的眼睛。
“你!你怎麼進來的!”
洛雪顏大驚失色。
負責開門的阿立不知內情,上前解釋:“洛小姐,這是赫家老太太,是老闆的親奶奶.”
洛雪顏衝口而出:“我當然知道她是誰!”
這個老太婆是除了蘇曼寧以外,她嫁入豪門的頭號絆腳石。
她怎麼可能不認識她。
並且她還知道,這老不死的一來肯定沒有好事!“你居然還敢回來!”
老太太重重一跺柺杖,話音落已經甩開攙扶,走到洛雪顏面前。
她乾脆利落一揚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