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沈君禾幾乎每天都是六點鐘就起床,雷打不動。
這時間也深深刻印在她生物鐘裡。
她習慣性的看一眼身旁,那人果然已經不在。
起身擦了擦玻璃,只見旁邊隔壁的小屋裡已經有了亮光。
沈君禾穿上衣服,洗漱完畢,背上包出門。
依舊從那個小門經過,敲了敲門,裡面的人探出頭來,給她緊了緊衣服,囑咐道:“路上小心.”
她點點頭,輕聲應允:“嗯.”
對方卻瞬間察覺出她的不對,滿臉關切問:“怎麼了?嗓子不舒服嗎?”
沈君禾搖搖頭,道:“不知道,應該是感冒了,先不管了,要是感冒下午我回來就知道了,到時在吃藥也不晚.”
簡言之卻攥住她的手不讓她走,用手放在她腦門,探了探體溫,才放下心來:“還好,沒發燒。
應該是昨天上午你在雪地待了那麼久,後來又一路顛簸...要不你今兒先別去了。
哎,都怪我現在沒能力,不能給你更好的....”她最見不得簡言之這樣子,打斷他的話:“你現在的努力,不就是在給我更好的嗎?沒事,就是普通的小感冒,我先去一天看看,不行再回來就是.”
簡言之見她一直堅持,也沒再強行留人,只道:“行,那你要是感覺不舒服,千萬不要硬撐著,趕緊找個人來給我報信,我今兒哪裡也不去,就在家等你訊息.”
沈君禾見他緊張成這樣,忍俊不禁:“哪能那麼嚴重啊,只是感冒就得叫人來跟你說?”
對方卻一臉認真,態度堅決:“不,你必須答應我。
現在你懷著孕,身體不比之前,要格外小心.”
她微微一愣,心頭升起一陣暖意,認真點點頭:“好,答應你,先走了,你好好學習.”
轉身經過那一側的小屋,卻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嘈雜的響聲,細細聽來全是辱罵的話:“你個龜孫簡言之!娶了媳婦兒忘了爹!你知不知道當年你娘生你的時候多難,我還是叫那娘們把你生下來了,你呢?不僅不感謝我的養育之恩,現在反倒恩將仇報!你根本就是不得好死!”
沈君禾臉上瞬間變得冷峻,收了收身上的衣服,開門來到街上。
因為昨天下了雪,街上的人也不算多。
天色矇矇亮,因為雪的緣故變的更透白。
她不緊不慢的邁著步子,格外仔細溼滑的地面。
十幾分鍾之後才來到飯館,裡面已經開了暖氣,整間屋子暖烘烘的。
走到這裡鼻子已經有些堵了,她自顧自來到前臺抽了張紙開始擦著鼻涕。
見身旁到處擦拭著的劉萱,順口問著:“劉姐,昨兒怎麼樣?”
劉萱一直都沒什麼情緒起伏,只是淡淡一笑,道:“老闆,昨兒晚上生意很好,咱們店裡一直到十點多才關門呢,隔壁凌家飯莊都比咱們店關門早.”
沈君禾聽到這名字,眉毛挑了挑,不經意問:“凌家飯莊?”
對方也當是聊家常,道:“是啊,凌家飯莊,這街上的基本都認他家。
不過他家東西貴,又不實惠。
主要還是有面兒,平日裡一些大戶的請客什麼都去他那吃。
咱們家起來之後,可不就是搶了他們家生意嘛.”
她垂下眼簾,腦海中回想起剛才路過的那家頗大的飯莊,佔據了整棟樓。
一二三層基本全是他家的,門匾掛在二樓,目測足足有三米長,有牌面的很。
她一一算著昨兒晚上的賬目,外面有人推門進來,朝裡面看了看,張口問道:“請問,沈老闆在嗎?”
沈君禾聞言抬頭,見門口站著一姑娘,頭上帶著一頂綠色的軍帽子,身上穿著一件軍大衣,包裹的嚴嚴實實,一時沒認出來是誰。
她扶著身旁的桌子起身,道:“我是.”
那姑娘急急忙忙跑過來,站在沈君禾面前,將頭上的帽子一摘,臉上堆滿笑意,道:“沈姐姐,我是知知,昨天那個!”
沈君禾看見她的臉,才想起來這姑娘,計算著時間也該差不多到了。
她彎起唇角,道:“記得,來的很早.”
知知朝她嘿嘿一笑:“對呀,第一天報道嘛,總要早一點過來,不然您在心裡給我打岔怎麼辦啊?現在年底了工作這麼難找,姐姐你店又這麼火爆,我可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對方微微點頭,笑道:“客氣。
今兒你就先跟著劉萱熟悉熟悉人,熟悉熟悉流程吧,待會十點多會陸續上人,到時你就知道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