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鄭重地跟他說出我心裡的想法。

宋清淨笑著摸了摸我的頭髮：“當然，我是你的師父，從小到大，只要是你真的想做的事情，為師什麼時候不支援你過？”

宋清淨的話讓我想起過去十多年的點點滴滴。

他對我真的太好了，沒遇見蕭容予之前，他即是我的師父，又是我的哥哥，還是我的朋友。

我心裡一陣難過：“師父……”宋清淨安慰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放心，這個辦法不會對你的孩子有危險，比起這些，對我來說更重要的是你開心.”

他深深地看著我：“只要你開心，師父做什麼都願意.”

我能明顯感覺到，宋清淨的眼神跟從前不同。

至於是哪裡不同，我不想承認。

短暫的沉默後，他點了點被我放在桌上的紙人：“繼續吧！”

我沒有再猶豫，小刀劃破手指，滴了兩滴血在紙人上。

寶寶傳音道：“媽媽，你怎麼受傷啦？嚴不嚴重呀？要不要我幫您治療呀？”

我忙搖頭：“不用.”

寶寶“哦”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我把滴了血的紙人遞給宋清淨：“師父，好了.”

宋清淨接過紙人，而後又用松枝蘸著水，一點一點灑在我身上，嘴裡唸唸有詞。

正三圈倒三圈地灑完後，他把碗裡剩下的水倒進了米碗和麥粒碗中，漸漸地變成了血色。

而紙人，也突然在桌子上立了起來。

我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宋清淨將變色後的大米和麥粒混合在一起，餵給公雞吃。

那公雞吃了幾口，突然淒厲地叫了起來，瘋狂地拍打著翅膀。

沒幾秒，倒在地上死了，身子迅速乾癟，成了一把細碎的骨頭。

宋清淨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緊咬著牙，手上結著印，就見那些紙人一個個排著隊，跳進了他提前準備好的火盆裡。

他快速地將所有的東西都倒進了火盆裡，然後引燃。

火光中，隱約傳出來淒厲的哭喊聲，是那些紙人，他們在痛苦地掙扎著。

我看的頭皮發麻。

這個方法太陰毒了，不知道宋清淨是從哪裡看到的。

紙人們的哭喊聲還在繼續，宋清淨身影有些晃，我看他念咒念得越來越吃力，額頭的汗也越來越多。

可紙人們的哭嚎卻越來越大聲，宋清淨大有控制不住的趨勢。

他臉色慘白，身形劇烈搖晃。

果然，他修為不夠，被反噬了！我急壞了，可如果現在打斷宋清淨的話，他也會受傷。

就在我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宋清淨拿過血碗，對著紙人們劈頭澆下。

血沒有淋滅火舌，全部都被紙人吸走了。

宋清淨臉色大變：“不好！嬋嬋，快走！”

這個時候，我怎麼能丟下他離開？突然，我肚子上發出一陣金光，瞬間衝進了那團火焰中，跟吸飽了鮮血的紙人糾纏起來。

寶寶的聲音再度傳來：“媽媽，你快叫父君來，我也打不過！”

我來不及多想，趕緊敲了敲玉佩。

這回，蕭容予來的很快。

他看了一眼，不等我開口，就已經明白髮生了什麼。

宋清淨渾身都在顫抖，汗水已經淋溼了他的衣服，掐著印的手指上也在汩汩地滲著鮮血。

蕭容予凝眉：“真是胡鬧！”

說完他手一揮，濃郁的紫氣瞬間包裹住宋清淨，宋清淨悶哼一聲，吐出一口黑血。

我連忙扶住宋清淨：“師父，你怎麼樣？”

宋清淨氣息微弱，靠在我的肩膀上滿臉懊悔：“對不起，嬋嬋……我沒想到……”我忙制止他：“你先別說話了！蕭容予，你快看看那些紙人，太邪門了.”

蕭容予點點頭，這種時候倒也沒有介意我摟著宋清淨，看了眼火盆中的紙人。

他出手打向火盆，卻沒想到，火盆中火焰瞬間高漲，竟然將蕭容予的紫氣生生擋了回來。

蕭容予反應很快，但也被紫氣擊中了胸口。

他長眉緊擰：“嬋兒，有你的血？”

我一愣，才想起來剛才聽宋清淨的指揮，在紙人上面滴了自己的血！蕭容予！我腦子裡一片空白，忙放下宋清淨去檢視蕭容予的傷勢：“你……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

蕭容予捂著胸口，搖了搖頭：“沒有.”

他神情凝重地看向火盆：“裡面有你的血，嬋兒，我幫不了你師父.”

另一側，宋清淨已經弓著身子躺在地上，七竅都開始流血了。

蕭容予救不了他，難道我要眼睜睜看著宋清淨就這麼死在我面前嗎？